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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心裡一熱,知道杜書瑤這是怕下人們被那跋扈的二小姐拿了把柄發難,於是立刻應下,又忍不住提醒,「可是王妃,那於將軍是真的很護著妹妹的,甚至為她曾經被人說了一句不好聽的,險些將一位世家子打殘。」
杜書瑤無所謂地聳肩,「只管放心,他就算是長了三頭六臂,也不敢幫他妹妹撐腰,撐到王府的後宅來。」
然後杜書瑤就發現自己真的天真了,因為幾日後,府內上下倒是風平浪靜,據說大將軍回朝城中百姓擠滿街道,他們則是誰也沒有去湊那個熱鬧。
但是風和日麗,在隔壁那大將軍回來第五天,杜書瑤和剛剛泡好藥浴的泰平王在練武場玩沒有尖頭的射箭時,他們身側的和隔壁相隔不遠的一處院牆,突然剎那間「轟!」的一聲。
塌了。
杜書瑤下意識地和怕聲音的泰平王抱在一起,朝著坍塌了一地的牆面看去,就見一個身著軟甲的男人,手上剛剛收勢,然後在一片未盡的煙塵中,低低開口。
「抱歉,驚擾了王爺王妃,下官練武一時沒能收住。」
杜書瑤:……
第32章 瑤瑤2合1
杜書瑤被泰平王摟進懷裡, 從他手臂的縫隙,看向站在坍塌一地磚石中,用不太恭敬的姿勢行禮問安的男人。
她知道這世界很多人是有武功的, 但是大多都是飛檐走壁,能出這樣抓鉤機一樣效果的確實不太多。
那人沒什麼誠意地道完歉之後, 煙塵散去, 杜書瑤看清他的模樣,他生得倒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好看,眉宇間紋路深刻, 哪怕手裡什麼武器也沒有拿, 就那麼站在那裡, 也給人一種隨時要抽刀策馬砍過來的樣子。
據說這是東淳國百姓敬重的將軍, 每個女孩都有一個將軍夢,但是杜書瑤卻覺得, 真的見了煞氣四溢的大將軍,倒是沒有什麼夢想成真的感覺, 只是因為他眉宇間深刻的紋路, 和他難掩狂妄的表情覺得不適。
杜書瑤沒有開口說話, 泰平王更不可能說, 只是他抱著杜書瑤渾身緊繃, 嗓子發出很細小的嗚嗚聲, 若不是這段時日,他已經逐漸人化, 杜書瑤覺得他一定會汪汪叫出聲的。
串串對人的情緒最為敏感, 杜書瑤被摟得緊緊的, 她知道這肯定是他在這於大將軍的身上感覺到了惡意,她任由串串護著他, 同時撫摸著他的後背,眾所周知,無論主人多麼的瘦小柔弱,對於狗子來說,都是它們最堅強的後盾。
這於將軍的惡意也不難察覺,杜書瑤打量著他,陽光正烈,杜書瑤卻瞧見於將軍身後不遠處的假山後面有人影鬼鬼祟祟,杜書瑤就料到是於安青搞的鬼,前些日子她專門來說,她將軍哥哥要回來了。
杜書瑤只想著閉門不出,麻煩就很難找上門,這於將軍再是護犢子,總不至於堂堂將軍,要飛檐走壁地來行刺吧。
杜書瑤是真沒想到,這於將軍是個人形推土機,直接用內力把他們王府的院牆給轟開了。
她算是知道於安青的性子到底是怎麼才會變成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鬼樣子。
於將軍站在那裡,不咸不淡地說了那兩句話之後,就站在那裡滿色不善地盯著杜書瑤和泰平王看。
然後在杜書瑤琢磨著怎麼應對的時候,蓮花帶著人跑過來,直接提高了音量,對著杜書瑤說,「王爺王妃,陛下方才派人來問,在新府邸是否適應。」
杜書瑤知道她是扯淡,皇帝早就派了喜樂來了兩次,沒道理還要問適應不適應。
不過杜書瑤看如今這場面,倒是十分配合地從泰平王的懷中鑽出來,整理了一下頭飾,低頭醞釀了一下,接著竭力忽視於將軍久經沙場帶給人的不適,輕蔑無比地看了一眼立在滿地碎石塊中的於將軍,說道,「差人去回陛下,新府邸哪裡都好,王爺也很喜歡,只是有些不長眼的蚊蟲,偏愛拉幫結夥地來眼前晃悠。」
話說到這裡,杜書瑤餘光已經看見了於安青在假山後面藏不住,氣哼哼地出來了,而於將軍的臉色簡直如同地獄修羅一般,叫人看了害怕。
但是她梗著小脖子,這時候氣質必須拿捏得死死的,於是她繼續道,「不過倒也不打緊,已然是初秋時節,天色就要轉涼了,這些蚊蟲不過也就是秋後草地里橫行的螞蚱,跳得越高,死得也就越快罷了。」
她說完之後,對上蓮花都有些驚訝的視線,因為杜書瑤鮮少有這樣尖銳的時候,就算那於安青再挑釁,她也都是能算則算了,今天也是徹底被惹毛了,主要這於將軍把她的串串給嚇到了。
這就算是觸了杜書瑤的逆鱗,泰平王一直都有些僵硬,無比戒備地盯著於將軍看。
杜書瑤伸手拉了一下泰平王,他踉蹌了一下,好像還在害怕,又要伸手護著杜書瑤,杜書瑤見泰平王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指著於將軍那邊倒塌的牆面尖聲喊道,「來人啊,趕緊把這牆給我砌好了,結實些壘起來,可別讓什麼阿貓阿狗的鑽進來了!」
這話說完杜書瑤一陣暢快,她又朝著那很顯然要被氣死的兄妹兩人看去,陽光下被於將軍腰上的一塊玉佩晃了下眼睛,她又看了一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面蠢蠢欲動。
但是仔細去捕捉,卻又捕捉不到,索性看著這對兄妹堵心,轉身就拉著泰平王進屋了。
於安青被氣哭了,她從小到大,真的沒有被一個人這麼多次羞辱過,這次連她哥哥都不能給她做主了,於安青趴在自己房間的桌子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要想到她要和泰平王妃一直住在隔壁,每天都能聽到她和泰平王嬉笑玩鬧,總是用那種散漫放蕩的行為過得說不出多麼愜意,她就氣得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