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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呵呵一笑“哥哥,什麼事啊?”
顧子卓走近了,低首道“阿嘉施展得好計謀,這下子阿姍怕是不能再在府中留著了。”
顧嘉眨眨眼睛“怎麼,哥哥難受?若是真為姐姐難受,可以過去向父親求情,或許父親一心軟,就讓姐姐繼續留下了。”
顧子卓聽聞卻是笑了“便是要求情,也輪不著我。”
顧嘉想起顧子青,笑了。
他若是真敢去求情,她倒是高看他一眼呢。
怕只怕這個人膽小懦弱,根本不敢為了顧姍而去盛怒之中的博野侯面前求情。
正想著,顧子卓卻突然道“阿嘉,你可知道,母親叫我過去,是所為何事?”
顧嘉微詫,本沒多想的,只以為是尋常家事,可是如今聽顧子卓這鄭重其事的語氣,倒像是有什麼?
“什麼事?”
顧子卓凝著顧嘉,片刻後,才緩聲道“阿嘉,有些事,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我也有我的難處。”
第71章 塵埃落定
顧子卓說,有些事不是他不告訴自己,而是他也有他的難處。
顧嘉有些恍惚,自然不免想著,他到底有什麼難處?
他既然這麼說,顯然是知道當年換孩子這事兒的真相的,只是不肯告訴自己罷了。
他好歹是侯府的嫡長子,以後承襲了爵位便是侯爺了,這個位置在侯府里可以說是無人能比的,誰能讓他這麼欲言又止?
顧嘉站在那裡傻想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麼。
顧子卓說起這話的時候是說彭氏有事要找他,讓他過去,然後他就對自己說起他有難言之隱。
難道說……這個所謂的難處竟然和彭氏有關?
是了,彭氏是他們的母親,若是涉及到彭氏,彭氏不讓說,顧子卓就沒法說。
顧嘉又想起自己曾經問牛嬤嬤,而牛嬤嬤也是含糊其辭。
顯然牛嬤嬤也知道了,但是牛嬤嬤不會說的。
因為牛嬤嬤是彭氏手底下的人嗎?
顧嘉想了半晌,才邁步向蕭母他們所住的客房走去。
而這個時候,蕭父蕭母正為了去留問題在那裡商量。
蕭父的意思是,沒必要留在燕京城,若說蕭越做個什麼買賣,蕭平讀書,這都是在老家就可以做的。
燕京城裡什麼東西都貴,宅院怕是更不便宜,不要說購置這麼一出宅院,只說租賃的房金怕都不是小數目。據說尋常小官在這燕京城裡落腳,都要和人合租一處宅院呢。
他們雖然養大了芽芽,可是並沒有留給芽芽什麼錢財,如今芽芽入了博野侯府,但日子未必好過,那侯府夫人並顧姍看著都不是好相與的,還有那府里的少爺也和芽芽不對付。
如此境況下,他們怎麼好意思去住芽芽辛苦得來的宅邸呢?
今天不過是侯府里住幾日就差點被侯府里的人當成賊來搜羅住處,明日若是住了芽芽的宅邸,又不知道被人家怎麼戳脊梁骨胡亂編排呢。
最重要的是,他們怎麼好一直沾芽芽的便宜,要芽芽補貼自家呢。
日子總得自己過啊!
蕭平聽了,有些捨不得,他覺得燕京城挺好的,他不想離開,況且這裡還有姐姐,他不捨得姐姐。
不過他還小,說話沒分量,只能沮喪地耷拉著腦袋,聽父母安排。
蕭越卻是道“爹,娘,我們不走了,別人說我們沾芽芽便宜,我們就沾便宜怎麼了?我們一家乾脆就留在這裡。”
蕭母驚訝“越兒,你這是怎麼想的?”
她都不敢相信,素來還算有些骨氣的兒子,怎麼好好地說出這種話來?
蕭越回憶起那日情景,卻是道“那一日的事爹娘你們也看到了,這裡的人並不好相與,深宅大院裡的千金小姐不是那麼好當的,怕是不知道多少人想和芽芽作對的。侯爺和夫人都不錯,但芽芽不是他們養大的,縱然心中有愧,可是終究不夠親近,芽芽在他們那裡也放不開,打心眼裡沒法把他們當做自己的親近的父母。若是我們真得離開了,芽芽又是孤零零一個人了,她這日子過得艱難。便是侯爺護著她,那又如何,侯爺在朝中身居要職,並不理家,若是大委屈,妹妹還可以去找侯爺訴說,可是一些瑣碎小事,妹妹怎麼好日日去找侯爺哭訴?咱們真離開了,這裡沒有個真心待妹妹的,豈不是讓妹妹白白受委屈?如今的妹妹,缺的不是銀子宅邸田產,而是知根知底能說話的親人。”
蕭越這一番話,聽得蕭父蕭母一時無話可說,兩個老人細想之後,都覺得蕭越說得有道理。
最後大家商議一番,終於決定是留下來,先住在顧嘉的那個院子裡,待到以後有了立身之本,再自己租賃一處去。
這邊正商量著,顧嘉過來了,蕭父蕭母便說起自己一家打算留在燕京城的事,顧嘉自然是驚喜得很。
她本以為要費許多口舌說服他們兩位老人家,不曾想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一時便商量著哪天搬過去,以及那邊還需要添置什麼家什之類的,討論得熱火朝天。
吃過晌午飯,蕭父帶著蕭越蕭平他們出去歇息了,唯有顧嘉陪著蕭母在屋中說話。
顧嘉偎依著蕭母,想著怎麼開始這個話題“娘,你也別為了姐姐難過,姐姐自小生在侯府里,想法自然和咱們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