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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丫鬟聽到這裡,已經是羞得面紅耳赤。
這些話並不涉及什麼風月,看似只是兄妹情,可是那言辭懇懇,那掏心挖肺,早已經超越了兄妹之情應該許下的範疇。
顧嘉聽著,卻是冷笑連連,想著今日先不撞破他們,等哪一日惹急了她,給他們把這些話抖擻出來,看他們如何自處。
顧姍自己聽著這話,也是鬧了個大臉紅,咬著唇低低地說:“二哥哥,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但是做妹妹的,也不敢太過連累你,要不然到時候惹了父母親,還不是父母難受。不說其他,就說那一日家宴,你竟然為了我去惹怒父親,父親為了這個,倒是好一番惱怒。”
顧子青聽到這個,忙表示自己錯了,並再三保證以後小心行事就是了。
這兄妹兩個人,細細碎碎的,不知道說了多少。不過顧嘉聽著那話里意思,無非是顧子青拼命向顧姍表示自己對她的一片“兄妹情”,而顧姍避重就輕,既吊著顧子青讓顧子青繼續對自己好,又不敢把話落到明處,只一味地拿兄妹情當遮羞布。
她待到這兩個人終於散了,這才領著兩個丫鬟往回走。
路上自然是小聲囑咐:“此事萬萬不可外泄。”
兩個丫鬟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七八歲,哪裡遇到過這種陣仗,當下臉紅耳赤地點頭,都說聽姑娘吩咐而已。
走到院子時,恰見顧姍手底下的魯嬤嬤帶了小丫鬟綠綾兒在廊前候著,聽到動靜,就要上前迎,誰知道一看是顧嘉,馬上就失望了。
“時候不早了,魯嬤嬤怎麼還沒伺候姐姐歇息?”
顧嘉心知肚明,卻故意這麼問道。
“我們家姑娘正在屋裡歇著呢,倒是二姑娘你,這麼晚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顧嘉笑道:“我是從母親那邊過來,今日母親留我,多說了一些話。對了,姐姐在屋裡歇息呢?那正好,我還有事要找姐姐說。”
說著間,她邁上台階就要進屋。
那魯嬤嬤頓時唬得連忙上前,攔在門前:“二姑娘,不早了,大姑娘要歇下了,你也早點歇下把,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就是。”
顧嘉依然笑,不慌不忙地避開她,就要推門:“魯嬤嬤,時候還好,也不算太晚,再說了,我們是好姐妹,挑燈夜談豈不是也很有趣?況且今日母親說了,讓我多和姐姐親近,多和姐姐學,我心中有些困惑,正想向姐姐討教呢。”
魯嬤嬤看她推門就要進去,頓時心慌得跟什麼似的。雖說顧姍只是和自家哥哥去說話,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大錯。但到底不像小時候那樣了,如今長大些,便是親兄妹,說話說到這麼晚傳出去也不好。
魯嬤嬤慌張張地硬把自己發福的身體擠在門口,而旁邊的綠綾兒並一個小丫鬟也都趕緊擠上去。
顧嘉笑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姐姐不待見我這妹妹?母親不是說了嗎,要我們住在一處,就是為了我們相親相愛,姐姐也說,有什麼事讓我都過去和姐姐商量。”
她這些話步步緊逼,魯嬤嬤急得臉都綠了。
“姑娘,實在是今日大姑娘身子不適,你看看,等明日再見吧?明日讓大姑娘過去你那裡,你姐妹一起說話。”
她語音中都有些哀求了,簡直是要哭出來了。
顧嘉其實也沒打算現在就給顧姍一個沒臉。
她和顧姍的鬥爭來日方長,多得是機會。況且顧子青和顧姍如今也不過是多說幾句話而已,便是嚷嚷出去了,無非是兄妹情深,彭氏也會幫著隱瞞,可能達不到傷敵的效果。
當下她故作怔楞,擰眉沉思。
魯嬤嬤從旁千求萬求:“大姑娘今晚頭疼,是不是?”
說著還給旁邊綠綾兒使眼色,綠綾兒也慌得連連點頭。
魯嬤嬤賠笑:“大姑娘頭疼,二姑娘就改明天吧,免得驚擾了大姑娘休息。”
顧嘉好一番吊著魯嬤嬤胃口,待說不說的,一直到那魯嬤嬤急得滿頭大汗了,她才鬆口:“那就明日吧。”
回到自家屋子裡後,牛嬤嬤正在幫著打理她的衣服,還有案頭擺放著的一些書。
見她進來,自然問起:“剛才聽你和魯嬤嬤在外面說話?”
顧嘉對牛嬤嬤雖說敬重又感激,但卻知道,牛嬤嬤在彭氏身邊多年,自然是效忠彭氏的。
自己要對付顧姍,卻是不好讓她知道,便隨意搪塞過去了。
一直到牛嬤嬤出去隔壁抱廈歇下,顧嘉才帶著兩個丫鬟,貼著紗窗聽外面動靜。
那顧姍想必是得了信,在外面不敢出來,一直到很晚才躡手躡腳地回屋,真跟做賊一樣。
紅穗兒搓搓手,興奮得聲音都在顫抖:“這想必是真有什麼了!姑娘,我們怎麼辦?”
顧嘉倒是很淡定了:“捉姦捉雙,這個不急忙在一時,你們好好盯著,若是有什麼可疑的,趕緊告訴我。”
紅穗兒連連點頭。
七巧紅著臉也點頭。
顧嘉又取出來之前彭氏給的那十兩銀子,如今她已經托牛嬤嬤給換成了碎銀子。
她捏了捏,從中捏出兩塊來,每一塊約莫有一兩銀子大小,分別塞給了紅穗兒和七巧。
“別看我是個主子,但手底下也沒什麼東西,想必你們是知道的,這十兩銀子還是母親前幾日給我的,我自己也花用不著,如今你們每人各拿一兩,買些脂粉來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