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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之前倒是在一家酒樓當過幾年夥計,可他如今還是鄉下口音,怕是一時半刻很難找到活干。
顧嘉當下說出自己的打算“哥哥,我如今有一些銀子,打算多置辦些田產莊子,或者開個鋪子,這些總是要人經營。外人的話我一時半刻找不到可以託付的人,我一個姑娘家出去處理這些總是不妥當,我就想著哥哥乾脆就幫我打理這些田產店鋪,如何?”
蕭越聽著,疑惑地問顧嘉“芽芽,你哪裡來那麼多田產,這都是侯爺送給你的嗎?”
顧嘉含糊其辭“也不全都是,是侯爺給了我一些本錢,我後來把這些交給別人去做了點買賣,也是運氣好,竟然趕上了綾布短缺,這才掙了些銀子。可我也不是做買賣的料,更不會天天有這好運氣,便想著置辦田地店鋪了。”
蕭越默了半晌,頷首“這個倒是可以,回頭我幫著你一起盤算下,看看有哪些需要打理,再商量下如何打理。”
其實蕭越知道,這必然是顧嘉想給自己找個差事做才這麼說的,她到底有多少田產又需要自己做多少都不一定的。
如果事情不多,那自己就幫著這妹妹打理,另外再尋個差事養活一家。
然而顧嘉其實另外有一番盤算,她覺得自己掙錢的買賣也不是那綾布一樁,總是靠著顧子卓,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唯有用自己這在鄉下的哥哥,那是打小的感情,才真正能信任呢。
兄妹兩個說著話已經踏入了秀苑,蕭越一看,便停下了腳步。
他不太懂這侯府里的規矩,不過想著這裡面兩個姑娘住的,他卻不好進去,送到了秀苑門口處就打算往回走。
誰知道這時,恰見那顧姍走出來。
顧姍笑盈盈地過來,抬眼皮看了眼顧嘉,之後又看了看蕭越。
“蕭家哥哥,阿嘉。”她疏遠地打了個招呼。
蕭越聽著這顧姍喊自己蕭家哥哥,心裡明白她必然是絲毫沒有認自己這哥哥的意思,當下他也沒有絲毫套近乎的想法,便乾脆拱手,拜了拜“顧大姑娘,剛才送芽芽回來,不曾想叨擾了姑娘,請見諒,我這就回去。”
顧姍聽著這人言語雖然也算得體,但是卻透出明顯的鄉下口音,想著這就是自己的親哥哥,不免一陣惡寒。
她的哥哥就該是顧子卓顧子青這等翩翩少年郎,燕京城裡風流少年才是,怎麼可能是這鄉下人!
當下輕笑了道“蕭家哥哥客氣了。”
雖是笑著,不過言語間自有一股輕蔑的意味。
顧嘉見她這個樣子,頓時有些不喜了,便故意道“看到姐姐,我倒是想起昨日裡讀的書來。”
顧姍疑惑“什麼書?”
她怎麼和書扯上關係了?
顧嘉笑道“裡面講了一個鐵血的判官,姓包的,說這個人如何如何剛正阿直,如何鐵面無私。”
這下子不但顧姍,就是蕭越也不明白了“這和顧大姑娘有何關係?”
顧嘉越發笑了“公堂一上,六親不認嘛!”
顧姍先是一愣,之後臉上頓時緋紅。
她這才明白,敢情顧嘉這是拐著玩兒地罵自己,說自己六親不認?
顧姍滿臉尷尬,旁邊的蕭越也是無奈了,笑嘆道“芽芽,不要亂開玩笑。”
顧嘉才不在乎顧姍尷不尷尬呢,一攤手道“沒開玩笑,說故事嘛,這世上唯有六親不認方能成事,我覺得姐姐很有包公遺風呢。”
包公……包你個頭!
包公是個黑臉膛,還六親不認,顧姍簡直是氣死了。
到了第二日,博野侯因朝中有事外出,臨走前吩咐彭氏要好生招待蕭氏一家,彭氏如今和博野侯不過是面上應付,聽得這個,淡淡地應著說是。
待到博野侯出去了,彭氏自去出門會友,自然懶得搭理蕭家人。
不過是昔日莊子上的粗使僕婦罷了,以前連見她一面都難的,如今竟然要她好生招待,怎麼可能。
顧嘉見彭氏就這麼揚長而去,也真是好笑,不過好在她在府中也有些根基,從廚房到內外管事,多少給她面子的,當下特意關照了廚房要準備好飯食,又叮囑了嬤嬤約束好客房的丫鬟們,所以倒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白日裡顧嘉依舊過去陪著蕭父蕭母,又帶著他們在府中轉了一圈,給他們講了燕京城裡各處好玩的,說好了過幾日讓蕭越帶著他們到處轉轉,兩位老人都高興得很。
誰知道晌午過後,顧嘉正在自己房中小歇,紅穗兒進來,卻是道“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顧嘉納悶“什麼事?”
看紅穗兒這樣子,倒像是天都塌下來了。
紅穗兒嘆氣“別提了,咱客房那裡的廳堂上不是擺著一個青花五彩花卉罐嗎,那個東西不便宜,本來擺在那裡圖個門面的!”
顧嘉心裡咯噔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呢?”
紅穗兒“今日突然不見了,孫管事正在那裡幫著查,一個個地審問丫鬟呢!”
顧嘉深吸了口氣。
她回憶起了上輩子的事。
當時蕭父蕭母來博野侯府,頭一天雖然小有些尷尬,但是勉強還算能住,誰知道到了第三天,也不知道怎麼,父母就說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