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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二冷道:“母親也是妹妹的親娘,若是我這把這事兒告訴母親知道……”
齊胭嚇到了:“別別別,我說,我全都說!”
她娘自然寵愛她的,可是她娘有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特別聽她爹的話,而且什麼都要和她叨叨一番。
一件事讓她娘知道了就等於讓她爹知道了。
若是她爹知道了她乾的那些事,她還能有活路嗎?
一個國公府的千金小姐竟然拿了幾十兩銀子在街頭賭坊下注?你還要不要命了?
齊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爹。
於是齊胭只好老老實實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前些日子,你們,你們不是要大考嗎,人人都說莫三公子能得狀元,我和阿嘉聽了,自然是氣不過!你說莫三那種人,怎麼能得狀元?他若真得了狀元,豈不是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不能讓他這麼如意!”
齊二皺眉,他不明白這件事和掙銀子有什麼關係。
他不說話,只肅著臉看齊胭繼續表演下去。
齊胭暗暗流淚,不過面上還是義正言辭憤慨激昂地道:“我是堅決不能讓這種無恥小人如意的,所以我和阿嘉乾脆為你出一口氣!”
齊二挑眉:“嗯?”
出氣?出什麼氣?痛打了一通然後得了一堆銀子?
齊胭小心翼翼地瞥了齊二一眼,很小聲很小聲地道:“那些賭坊里,他們都說莫三公子要得狀元郎,他們都下注莫三,就沒人下注你……”
她嘟噥著道:“我們當然出一口氣,下注你了!”
齊二:………………
可以說,齊二一向還算是個沉穩淡定的孩子。
從小就是。
他不苟言笑,性子板正,做事嚴肅,一絲不苟到不容許有半點差池的那種,他有錢,但是生活簡樸不講究,至於紈絝子弟的一些惡劣習性比如吃喝嫖賭個,更是和他隔著三輩子的距離。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妹妹竟然去賭坊下注賭博了。
這是孟國公府的家教所不容的,他無法理解這種事情。
齊二盯著齊胭,腦子裡卻在迅速想著這件事:“你賭了?顧二姑娘也賭了?”
齊胭低著頭,心虛地輕輕點頭。
齊二眼神凌厲神色冷冽,沉聲逼問道:“是你逼著顧二姑娘去賭的?”
齊胭:“啊啊啊……不是不是,是顧二姑娘拉著我去賭的,她讓我賭,我不好意思,可是她說,沒有人下注你,這樣丟了我孟國公府的面子,我們得為孟國公府爭口氣,為你做面子,所以她就逼著我出錢下注賭博!你想想啊,我哪有銀子啊,我的銀子都用來買畫本了,若不是她逼我,我哪裡捨得出銀子?”
道理是行得通的,不過……
齊二冷笑:“我不信,顧二姑娘不是這種人!”
齊胭委屈:“她不是這種人,難道我就是這種人。”
齊二:“對,我看你就是這種人。”
齊胭:“……”
這是親哥哥嗎,真得是親的嗎?
齊二又逼問道:“你下注了多少?她下注了多少?各掙了多少銀子?”
齊胭可憐巴巴地道:“我前後下注了二十多兩,掙了不到一千兩銀子,她下注得多,得下注了一百多兩,約莫掙了五千兩銀子。”
齊二聽得臉都鐵青吧,負著手,半晌不說話。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比如齊胭曾經眼巴巴地過來說,顧二姑娘是很關心你的考試的,盼著你能考個狀元郎。
顧嘉也曾幾次提到讓他好好準備應試,爭取考個好成績。
曾經一度,他以為她是很在意自己前途的,心裡又暖又甜。
現在呢,他突然明白了,也許她在意的只有銀子。
他被自己的親妹妹和心愛姑娘一起賣了,她們盼著自己考中了狀元郎好給她們掙錢。
少年齊二站在那裡,多少有些懷疑人生。
齊胭瞥向齊二,討好地道:“哥哥,我可是把阿嘉都賣給你了,你行行好,別告訴娘,若是娘知道了,只怕我……只怕我小命不保……”
齊二不吭聲。
齊胭嘿嘿一笑,又湊上前道:“好哥哥,阿嘉對你多好啊,當時大家都說莫三公子必能頭名狀元的,可是阿嘉毅然決然地把她僅有的一百兩銀子下注給了你,她手裡就一百兩啊!她下注了這一百兩就沒錢了,可是她卻肯為了你傾家蕩產。”
傾家蕩產是這麼用的嗎……齊二心裡閃過這麼一個念頭,不過很快還是專注於去想“她下注賭我贏”這件事。
齊二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應該高興她這麼相信自己,還是應該氣憤她拿著自己去賭?
齊二在沉默了又半響功夫後,終於抬眼,望向自己妹妹,逼問道:“你的一千兩銀子呢?”
齊胭眨眨眼睛:“我都收起來了,那是我私房錢,留著給我自己當嫁妝。”
齊二淡聲道:“姑娘家的嫁妝,自有家裡操心,你小小年紀,操心什麼嫁妝?把那一千兩給我,我幫你保管。”
怎麼可能!!!
齊胭實在沒想到,齊二分明是過來要給她銀子的,結果如今竟然找她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