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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堂掃了一眼倆小孩牽在一起的手,大踏步往前院去。
秦信芳已經請村民們入席了,看到白一堂進來,大家紛紛把目光轉過來。
白一堂腳步一頓,便面無表情的道:“今日是秦家大喜的日子,景雲說不宜見血。”
白一堂便發現村民們皆鬆了一口氣,他不由心中一沉,花無言那樣的人渣竟然還有那麼多人關心?
村民們並不是關心花無言,只是忌憚白一堂的武力和秦家的勢力,他們今日若能隨意決定花無言的生死,以後便也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何況罪村雖近乎與世隔絕,但並不能動用私刑,這是要連坐的,一人犯事,除受害人外,其餘人等都要連坐。
閹割這種慘絕人寰的刑罰早被廢除了,黎寶璐真剪了花無言,花無言魚死網破之下,他們全村都要受牽連。
白一堂不懂律法,流放到這兒的犯官卻懂,在他們拖著花無言出去那會兒就有人勸說秦信芳得過且過,因此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了這條與他們利益相關的律法。。
顧景雲含笑與大家打過招呼後便拉了黎寶璐回後院,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師父不懂律法你也不懂嗎,在村里閹了花無言等於給自個招禍。”
“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黎寶璐嘟起嘴巴,嘟囔道:“花無言這樣的人閹上十遍都不冤。”
花無言是採花大盜,最喜歡那些漂亮豐腴的姑娘及少婦,他爽完了提起褲子就走,倒是逍遙快活了,被他侵犯的姑娘和少婦卻大多含辱自盡,剩下的不是歸入佛門,一生青燈古佛相伴,便是擔驚受怕的隱瞞事實,一生不安。
擱在二十年前,女子還能爭一爭,但在時下,女子地位急劇下降,約束頗多,連出門都要戴帷帽,何況被侵犯?
他害了這麼多人的性命,最後卻只是流放瓊州。
他不出手還罷了,此時卻敢調戲秦文茵,閹了他還是輕的。
“既然知道閹十遍都是輕的,你為何還要只閹了他?”顧景雲眼中閃著寒光道:“斬草須除根,我們秦家在這兒的秘密太多了,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萬無一失。”
閹了花無言,然後把他刺激得出去告秦家嗎?
顧景雲還沒那麼蠢。
他對黎寶璐道:“這事你別管了,有我與師父呢。”
顧景雲不可能放過花無言,更不可能給他翻身的機會,而對他來說,世上只有兩種人永遠翻不了身,一種是沒腦子的人(字面上的意思),一種則是死人。
他覺得挖掉花無言的腦子太費勁了,還不如讓他直接死了呢。
當然,這事他們知道就好,沒必要讓村裡的人知道。
因此妞妞的洗三過後,顧景雲就請白一堂每日三頓的上門揍花無言。
村裡的人見白一堂只是揍他,花無言不僅能跑能跳,有時候還能反擊一二便知道他沒事,也懶得管。
花無言卻苦不堪言,白一堂是打不死他,但每天照三頓打也很痛苦的,而且這種報復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他決定出去避避,等過段時間再回來,到時候秦家和白一堂的怒火應該也消得差不多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花無言覺得自己還是會忍不住調戲秦文茵,她實在是太漂亮了。
花無言便走便嘆氣,自言自語道:“都怪我當時太不謹慎了,若是能早一步發現黎寶璐那小丫頭避開就好了……嘖嘖,秦姑娘那麼漂亮,她以前的相公是怎麼捨得休了她的,不過這女人總是一個也厭煩……”
花無言的自言自語戛然而止,他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緊緊地瞪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白一堂。
良久他才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道:“是白兄呀,沒想到白兄這幾年武功精進了這麼多,在下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白一堂從腰間抽出軟劍,輕笑道:“若是叫你發現我還如何殺你?”
花無言後退半步,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手中的軟劍道:“白兄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殺了我村里人必定能猜到是秦家報復……”
白一堂手中的軟劍一抖,不等他說完便朝他的身上的要害攻去……
徒弟總說打架殺人的時候一定不能廢話,不然絕對的局面到最後都有可能被扭轉,而白一堂本就不是多話的人,又謹記徒弟的話,自然沒心情跟花無言聊天。
花無言沒想到他一言不發就動手,一邊閃躲一邊竭力的叫道:“白兄,白兄,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在罪村一村能殺死我的只有你,若我的死訊被村民們知曉,三歲小兒都知道是你殺的我,為了秦家值得嗎?”
白一堂的動作更加凌厲,幾招之內便在花無言身上捅了好幾個窟窿。
花無言捂住胸口的傷口,見白一堂完全無動於衷,眼中不由閃過厲色,一個鴿子翻身向後躍去,手往袖子裡一摸正要使出自己的殺手鐧卻突覺胸口一疼,他低頭一看,劍尖從背後穿胸而過正中心臟,他渾身的力氣頓消,手裡的暗器掉在地上。
他扭頭看向白一堂,血不斷的從口中胸中湧出,半響他才茫然的道:“為,為什麼,我並沒有傷害秦姑娘……”
白一堂面色一冷,“這還不是傷害嗎?你可知你傷害過的那些女子到最後都是什麼下場?你當時雖未取她們性命,她們卻都是因你而死,而且還是受辱而死!”
花無言用手抓住胸前的軟劍,眼中迸射出恨意道:“你不過是被秦家利用的工具,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的,整個罪村,不,是整個瓊州,能殺掉我的只有你……”
“你說的不錯,我能殺掉你。”說罷,手中的軟劍一絞,然後猛的抽出,花無言胸中血花綻放,“砰”的一下倒在地上。
他的眼睛圓睜,血還不斷的從他的嘴裡和胸口處湧出,但人已氣絕身亡。
白一堂從懷裡掏出一條帕子將軟劍擦乾淨,然後將帕子扔他臉上,搖頭道,“不會有人猜到是我殺了你的,因為沒人知道你死了,而明天我依然會去你家裡揍你。”
白一堂從附近的找來不少乾柴,搭了個大柴床後便把花無言的屍體拎上去,直接火燒。
這是徒弟貢獻的後續處理方法。
用徒弟的話說是,破案要循蛛絲馬跡尋找證據,既然如此我們就毀屍滅跡,把一切蛛絲馬跡全毀了。
白一堂把花無言燒得只剩下一堆灰了,而且這堆灰還和柴灰混在了一起。
白一堂拿出腰間套著的袋子,直接把灰都掃進袋子裡,拿到河邊全撒了,乾淨利落,不論是誰來都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當然,燒火的痕跡留下的,但誰會知道燒的是屍體?
只怪罪村之間相隔太遠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即便是起火大家也看不見,日後有人發現這個痕跡也只會以為是進山的獵人或過路的村民為取暖而燒的。
一個武林高手就這麼死了,白一堂還有片刻的悵然,然後便寶貝的把軟劍套回腰間,喜滋滋的回去跟徒弟她相公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