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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卻也很容易。
記憶中的前世能有那樣的生活環境是通過女權先驅者們數百年的鬥爭才做到的,她沒那麼大的志氣,也沒有犧牲自我,開創女權運動的勇氣,她只希望能夠讓當下的環境再寬鬆一些,讓女性的生活環境更好一點,留下一顆火種,它是熊熊燃起,還是掙扎著熄滅就要看命運了。
黎寶璐將修改過的文稿放在一個盒子裡交給紅桃,道:“放進小書房裡,老爺若是回來我睡著了,你便告訴他一聲,讓他再幫我過一遍稿,要是沒問題就印刷吧。”
顧景雲新開了一家書局,叫“雲璐書局”,黎寶璐要印書自然是直接找他。
而《瓊州記事》她寫了半年,總共才八萬字,修改過三次。這還是她一再精簡的結果,但八萬字對一本雜記來說也算很長的了。
黎寶璐本來是想要半白話寫成二十萬字左右的記事體的,可惜被顧景雲否決了。
他道:“字數太長只怕無人感興趣,不過你若想印可以分成兩版,先印精簡版的,再印這半白話版的。”顧景雲笑道:“放心,就算別人不買,我也都買一本留家裡收藏。”
黎寶璐見他如此不看好半白話版,只能默默地先精簡文言文版。
☆、564.第564章 生意之道
顧景雲一進屋就看到他閨女正撅著屁股想要爬起來,但腿骨的力量顯然不夠,一個不穩撲騰一聲翻過身,直接面朝屋頂四仰八叉的躺著了。
顧景雲忍不住笑出聲來,上前把她抱在懷裡道:“你還小呢,起碼還得一個多月才能坐起來,現在急什麼?”
肉嘟嘟的安安聞到墨香味,伸手就去拽他手裡拿的書。
顧景雲輕柔的掰開她的手指,轉而遞給寶璐道:“這是印出來的《瓊州記事》,你看看吧。”
“這麼快?”黎寶璐接過書,詫異的道:“不是才送去兩天嗎?”
顧景雲輕咳一聲,將手指遞給安安玩,“既然稿子已經出來,自然是先印你的書了。”
實情是書局沒別的活兒干,一拿到寶璐的書就開工,兩天便照著顧景雲的吩咐印了一千冊。
顧景雲不說,但黎寶璐只撇他一眼就猜了個大概。
最近她可在查帳呢,他們家的莊子鋪子以及跟周大和師父合開的商隊都是盈利狀態,只有書局,賺的連工錢都不夠發,更別說維持書局運作的花銷了。
黎寶璐看著她手上的書不免有些憂傷。
顧景雲見狀便將安安放到榻上,坐到她身邊輕擁著她笑道:“別急,書局現在是不賺錢,不過我必有辦法讓它成為京城,甚至是大楚的第一書局。”
“第一書局不是皇家書局嗎?”
“我會讓雲璐書局超越它的。”
“憑什麼呢?”
“憑你我,憑我們手上的資源,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待你成長得更強大一些,待妞妞更大一些。”
黎寶璐有些懵懂,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些,但看著顧景雲眉眼中的溫柔,她什麼都沒問,既然他希望她不要操心,那她就無憂無慮的好了。
顧景雲接過她手裡的書,輕笑道:“就從你手上的這本書開始吧。”
“啊?”
顧景雲沒有解釋,而是把書放到一邊,轉身將又在撲騰的女兒抱起來,笑道:“走,我們去花園裡玩一玩。”
安安聞言露出大大的笑容,小手還笨拙的“啪啪啪”拍掌,顯然高興不已。
黎寶璐也忙丟下所有的疑問,跟著他們父女倆去花園裡玩,天大地大沒有閨女大。
此時夕陽西下,一天的燥熱已經消了不少,沉浸在橘紅色的夕陽中,安安樂得直踢腿,也不顧正在父親懷裡,探著身子就要去摘花扯草。
顧景雲忙往後退了兩步,但還是比不過眼疾手快的安安,直接將一把花給扯下來了,看到手上的花,安安樂得咯咯直笑,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顯然是還想辣手摧花。
黎寶璐就笑著從顧景雲懷裡接過孩子,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你說,這個月你都糟蹋去多少花花草草了?現在還不會走路就這樣,以後能走能跑了怎麼了得?”
安安見落在了母親手裡,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沖她爹“啊啊”兩聲求抱,見她爹只含笑看她,並不動作,便不由有些傷心的低頭。
落在母親手裡,她再也不能玩花花草草了。
不過孩子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吹了一下風,看了幾朵好看的花,安安有興奮起來,指著一棵棵草,一朵朵花“嘰里呱啦”的和父母說話,興奮不已。
黎寶璐也不管她說什麼,全程點頭應和到:“對,這朵花是紅色的,是不是特別好看呀……”
“哇,這片草好長好綠啊,青菱他們多久沒除草了?哦,草把花花擠得沒地方站了是不是……”
顧景雲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見閨女一副深以為然的“嗯嗯”應和著,他忍不住溢出笑聲來。
即便已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他還是忍不住從心底深處湧出一股暖意,直接將心給化了。
顧景雲伸手擁住倆人,輕聲笑道:“我們把東廂收拾出來,打通兩間房給她造一間遊戲室吧,就跟妞妞的一樣。等她會爬了就可以進去玩了。”
黎寶璐糾結,“東廂不是要留給孩子住嗎?要是打通了做遊戲間,以後孩子們住哪裡?”
“等她再大一些就讓她住在耳房裡,我們也能照顧她。再大到能夠自己住了就讓她搬到落梅園去,母親現在跟師父住在棲霞院,落梅園空著呢。”
“以後孩子們大了全搬到落梅園去住,若是孩子多,就將落梅園分為兩進的小院,再擴建一下,前頭男孩住,後頭女孩住。”
黎寶璐點頭,“這個好,那我寫信問一下母親。”
顧景雲頷首,“順便問問他們何時回來,還有兩月就中秋了,今年中秋可能會大辦,舅舅讓他們務必要回來過節。”
“是陛下的身體好轉了嗎?”
顧景雲點頭,壓低了聲音道:“陛下想禪位,是否成行就看中秋的宮宴了。”
黎寶璐嚇了一跳,想到這一年多來皇帝幾乎不問朝政,全是太子處理國事,她便幽幽一嘆道:“這樣也好,陛下能夠安心養病。”
顧景雲不置可否,早在當初特意讓太子監國,讓皇帝有時間養病時他就想提出禪位了。
可他也知道很難,加上他是太子的老師,由他提起這事實在是敏感,所以他才按捺著沒提。
而這一年多來他時常進宮與皇帝下棋,自然早就看出他也有那個意思,卻一直未能下定決心。
顧景雲一直不敢提,生怕他提起後反而壞了他們父子間的情分,因此只下棋,也只說些其他的事。
他以為還有的等,沒想到皇帝那麼快就下定了決心。在這一點上顧景雲是真的佩服皇帝,不是誰站到了至高的位置後還願意向下一步,將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讓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