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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堂瞪眼,黎寶璐便又從第一套開始練,務求將功夫練熟,再挑出一套刀法,一套拳法專練,務求專精。
至於醫術,沒有人教導,她只能自學,好在罪村中人數不少,方圓二十里內的罪村村民都願意給她當小白鼠。
沒辦法,黎博去世後罪村就沒大夫了,大家看不起縣城的大夫,黎寶璐有個御醫祖父,大家對她的信心很足,最關鍵的是黎寶璐給大家看病不要錢,碰上她有藥連藥錢都不要。
雖然那些藥都是她進山采的,還是她自個炮製的,藥效有些不明。
黎寶璐的醫術就在大家的“大力支持”下越來越好,至少常見病是沒問題的,誰有個頭疼腦熱的找來,她幾副藥下去就好了。
秦信芳見了高興不已,在白一堂宣布黎寶璐的武功也可以出師後的第二天他就把兩個孩子找來,道:“你們也該離開瓊州了。”
☆、47.第47章 師徒
黎寶璐呆呆的問道:“去哪兒?”
顧景雲則繃直了脊背,目光炯炯的看著舅舅。
秦信芳見了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的不錯,我同意你們出去遊歷了。”
顧景雲眼中迸射出亮光,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黎寶璐也興奮起來,“我也能去嗎?”
“當然,”秦信芳看著她笑道:“我可不放心景雲一個人出去。”
顧景雲瞥了她一眼道:“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早就啟程了。”
黎寶璐迷糊的看著他。
“好了,寶璐去找你舅母一塊兒收拾東西吧,過兩天你們就走。”
黎寶璐驚詫,“這麼急?”
“在離開瓊州之前景雲得想辦法參加今年的縣試,然後到廣州府參加府試與院試,再過不久報名就要截至,所以不能再耽擱了。”
只有過了縣試的人才能參加府試,而過了府試才是童生,同理,只有過了府試才能參加院試,由此可見秦信芳有多自信顧景雲能考上了。
而黎寶璐也不懷疑顧景雲的能力,直接起身道:“那我去和舅母收拾東西了。”
秦信芳見她蹦蹦跳跳的走了,這才從抽屜里拿出兩封信給顧景雲,“太子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如今太子一系艱難無比,想要依靠他們保我們出去是不可能了。”
顧景雲問:“您要另擇其主嗎?”
秦信芳搖頭,“我是太子的老師,為了他我一力頂下所有罪責,不會有人相信我會改投門戶的,而且我也不能棄他。”
太子不僅是他的學生,也是他的好友,他們曾經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標!
“那……”
“你別急,雖然太子勢微,但榮王也沒能一手遮天,他可還有好幾個兄弟呢,誰都知道榮王恨不得弄死我,能給他添堵的事必定很多人願意做,你若到了京城,先別急著給我平冤脫罪,免得被人拿住把柄。”秦信芳道:“有心人自然會主動去找你,以你的聰明才智拉攏幾派勢力與榮王角斗並不難,到時候就是我的機會。”
這是秦信芳能找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這些年他在瓊州,他的同窗好友們沒少為他奔走,但當時他為太子頂罪把皇帝得罪的太狠,皇帝幾乎是一聽到他的名字就反感。
而太子現在自身難保,他是救不了他的。
權衡不僅是帝王之術,也是臣子反制帝王的方法。
顧景雲低頭沉思不語,秦信芳以為他是捨不得離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是早晚的事,若不是寶璐才學好功夫,早兩年我就想讓你出去了。如今她武有所成,醫術也進步了不少,有她跟著你我才放心啊。不過你也不能欺負她,知道嗎?”
顧景雲無奈的道:“舅舅見我何時欺負過她?我怕她還來不及呢。”
黎寶璐對外人都堅強得很,唯獨對他,只要他欺負她,她便大哭,害得他總是被人以異樣眼光看著,再不敢惹她。
秦信芳卻覺得外甥很渣,“哪次不是你欺負她,寶璐多不愛哭的一個孩子,每次都被你欺負的哭得眼睛通紅。”
顧景雲有苦說不出。
這一次離開秦信芳估算的時間是三年,他道:“三年之後,不管能不能把我們撈出去你們都要回來一趟,我有話要交代你們。”
要是成功了自然好,要是不成功那便把秦文茵接出去,他這裡也有一部分財產交由顧景雲繼承。
時間越長,想要脫罪就更加困難,如今已過十四年,京城中還有多少人記得他秦信芳?
不過這些年的經營好歹能讓他給景雲留下一筆不菲的人脈遺產,這也是景雲最缺的東西。
“寶璐去與你師父告別吧,景雲跟著一起去,你雖未拜白大俠為師父,卻也學了他的功夫,有半師之誼,你該給他磕一個頭的。”
顧景雲便拉了黎寶璐去見她師父。
白一堂正蹲在院子裡硝兔子皮,他不會打漁,更不會種地,打獵便是他的主要生活來源,好在他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類型,所以一年偶爾進山一次就夠他很滋潤的生活了。
看到自個的徒弟和半徒弟牽著小手過來,他眼皮都沒抬一下。
黎寶璐蹲在他前面看他硝皮,道:“師父,我要出一次遠門,你有什麼需要帶的東西嗎?”
“我要劍你能給我帶嗎?”
“只怕驛站不給寄啊。”
“你手是拿來當擺設的?”
“時間太久了我怕您等不及我親自給您拿回來。”
白一堂這才抬頭看她,“你要去多久?”
“舅舅說了最長三年,但從這兒到京城不短,景雲哥哥還要考試,怎麼的最短也要兩年左右吧?”
白一堂點頭,磨著兔皮問道,“時間挺長,走了就不回來了?”
“不是說了最長三年就回來嗎?”
白一堂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嘴上卻硬道:“不回來才好呢,免得我為你操碎了心。”
黎寶璐沖他討好的笑道:“我怎麼能不回來呢,我還要給您養老送終呢。”
“滾開,本大俠年紀輕輕用得著你養老送終?”他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顧景雲,道:“景雲,我這徒弟有時候雖笨得很,但對你卻好得很,出門在外你可得護著她一點,可別為了什麼事就欺負她,別忘了她還有師父在呢。”
顧景雲行禮道:“師父放心,寶璐是我的妻子,夫妻一體,我欺負誰也不會欺負她的。”
黎寶璐眼圈微紅,感動的看著白一堂。
白一堂就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道:“別做這種小兒女姿態,我江湖兒女最是豪爽大方,不就是出門幾年嗎?”
“你您老還要劍嗎?”
白一堂就嘆氣道:“你弄來我也沒地方用,我還是繼續用我做的弓箭和弩箭吧。”
鐵本來就是管制用品,尤其是在流放之地,家裡要買口鐵鍋都得讓里長的手書,得里長上門查證家裡沒鐵鍋或是原來的鐵鍋用不了後才能換,更別說劍這類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