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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咬牙切齒的道:“我們買!”
鄭家堡手腳不乾淨,之所以安然無虞就是因為跟上任知府交情不錯,但那交情是用錢堆出來的。
他們勞心勞力,費盡心機,還承擔了各種風險賺了錢,到頭來卻要分給對方那麼多,還有底下的大小官員全都拿他們鄭家堡當錢袋子,歸根結底還不是他們鄭家無權無勢?
可惜他們家的孩子都不是讀書的料,留下的拳法也一般,在武林中出不了頭,在朝堂上更沒有說話的位置,所以他爹才想著以武入仕,其實他們家的拳法放在江湖上不怎麼樣,但在民間和軍中卻很不錯了。
再有兵法相佐,出人頭地大有可能,等他們有了權勢,自然不會再任人宰割。
鄭大在這一刻無比理解他老爹,如果他有權有勢,這些江湖人,這些侍衛還敢用那種輕蔑鄙夷的目光掃視他們嗎?
鄭大轉身就走,“走,我們找白一堂談一談。”
“他會把兵書賣給我們嗎?”
“哼,他在客棧里那麼撩撥我們,目的不就是為了激我們買兵書?放心,他現在已經鑽到錢眼裡了,必定願意,只是錢多錢少的問題罷了。”
鄭二更憂慮了,“大哥,我們家裡已經沒多少錢了。”
這次壽宴辦得太失敗了,壽禮沒收多少,卻把家裡的現銀花了不少,現還欠著不少錢呢。
這兩天時有鄉親拿著單據上門結帳,而今這個孫知府並不太喜歡他們鄭家堡,所以他們並不敢像以前那樣直接把人趕走,等手上寬裕了再付帳。
鄭家堡家底還是有的,只是現銀沒多少了。
提起壽宴鄭大更恨,怨聲道:“他不是說用東西交換也可以嗎?現銀留著,咱用東西換!”
鄭家堡曾經是土匪,家裡收藏的好東西可不少。
從開封到汝寧車程只需三天,快馬加鞭也就兩天時間,但其實信息傳播要比快馬還要更快。
所以這邊擂台才開始不久,白一堂出現在開封,並帶了大量箱子的消息便已通過特殊渠道送到了汝寧袁善亭手中。
這讓剛要收拾行李,決定明天啟程去雅州的袁善亭吐出一口老血來,他顫著手指指向對面目瞪口呆的黎寶璐,咬牙切齒的道:“黎——寶——璐!”
黎寶璐回過神來,連忙放下茶杯解釋道:“我真不知道我師父來開封,我發誓!”
她是真不知道啊,而且她師父來開封幹嘛呀,那兒肯定還有許多江湖人沒走,他會不會被圍毆?
黎寶璐也焦急起來,一把扯過他手中的紙條,見上面就一句話,立時著急道:“怎麼就一句話,你們問緣閣也太不敬業了,我師父在開封幹嘛了他們也不說,還有,他有沒有引起江湖公憤被圍毆也沒寫……”
看到黎寶璐急成這樣,袁善亭突然就好受多了,他把紙條扯回來,面無表情的道:“這是昨天一早傳出的信息,當時白一堂剛到開封,能傳出多少話?”
黎寶璐“砰”的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走,袁善亭就在她身後冷冷的道:“你現在趕去開封也來不及了,你知道開封府還留有多少人嗎?白一堂一人入城就如同羊入狼群,想要脫身,哼。”
咦?
黎寶璐身子一頓,誰說她師父是一個人入城的?
紙條上說他師父帶了大量的箱子,黎寶璐摸了摸下巴,帶那麼多箱子不得讓人抬呀!
而且以她對師父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明知開封有險還往裡闖,那不是傻子才幹的事嗎?
她師父雖算不上英明神武,但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黎寶璐焦躁的心一靜一緩,冷靜下來後便想得更多了。
所以她師父到底跑開封幹嘛去了,箱子裡裝的是啥?
黎寶璐眼皮直跳,直覺要有大事發生了。
☆、299.第299章 安心
袁善亭幾乎要氣炸,他前一天才用掉救命之恩換了個消息,還換不到白一堂的行蹤,只換到了凌天門的地址,要見他還得守在凌天門不知多少歲月才行,結果轉眼白一堂就高調的出現了,最要緊的是他還不在開封,他不在開封!!!
他在汝寧,得到的消息都是二手的,即便他們問緣閣傳遞消息快,那也遲了一天,而信息最怕的就是遲緩,別說一天,只是一刻都有可能失去先機。
袁善亭在猶豫,猶豫著他是不是該啟程去開封。
蘇安簡要比他冷靜許多,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道:“你此時趕去開封也遲了,不如看黎寶璐行事。”
袁善亭皺眉。
蘇安簡輕聲道:“剛才黎寶璐的焦急和關切不作偽,他們師徒的關係應該很好,我雖然不知她為何要出賣師門,但我覺得她師父出事她肯定會趕往,而她師父,”蘇安簡頓了頓道:“來汝寧必過開封,你安知他不會來找他徒兒?”
袁善亭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亂了方寸了,“黎寶璐呢?”
樓下還站了不少人在做登記,卻不見了黎寶璐的身影。
蘇安簡淡淡的道:“走了,應該是回去找她的小相公了。”
黎寶璐的確是跑回去找顧景雲了,她覺得這事兒有點大,得找顧景雲參謀參謀,而且她的信送出去好長時間了,有信鴿在應該很快回信才對,師父要來開封也該提前給她來封信啊。
他這時候都到開封了,也就是說他們還沒離開開封時他就啟程了,為什麼不提前通知她一聲?
“師父大概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顧景雲道:“他鄉遇故知是一件很值得驚喜的事。”
黎寶璐:……
“而民間傳遞消息向來緩慢,師父勇闖開封的消息最快也要三天後才能到汝寧,所以他只要三天內到汝寧便可。他趕路向來迅速,路上最多只花費兩天,所以他應該後天一早啟程,”顧景雲安撫她道:“不急,再等三天就能見到他老人家了。”
黎寶璐擔憂的皺著鼻子道:“你就知道他能全身而退了?萬一被人圍住出不來怎麼辦?萬一他被人追殺怎麼辦?”
“先不說以他老人家的輕功無人能圍住他,便說他帶著的人,”顧景雲微微一笑,“我想師父肯定是帶了讓人不敢打他主意的人。”
黎寶璐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師父投靠了朝廷?”
“你是凌天門下一任掌門,是我的妻子,太子的師娘,不久後你還會是誥命夫人,所以你覺得師父是否投靠朝廷還重要嗎?”
黎寶璐對著手指小聲的道:“可你我不說,師父不說,誰知道我是凌天門的掌門啊。”
“哦?”顧景雲輕笑,柔和的看著她問,“難道娘子真的想去做蒙面女俠,每晚做賊?”
黎寶璐連連搖頭,輕咳一聲道:“我,我就那麼一說,你別想太多了。”
顧景雲但笑不語,見她不住的偷偷瞄他才無奈的道:“放心吧,師父他老人家識時務的很,不會出事的。”
以前的白一堂太過硬氣,剛過易折,或許是這些年跟孩子相處多了,人也柔和了許多,更是知道權衡利弊了,他覺得只要不涉及國家大義和寶璐,他是不會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何況這種江湖鬥氣,明知是坑還往裡跳的拙劣刺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