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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獵場刺殺,他雖不在場,但事後聽不少人提起過,說顧清和的夫人一身好武藝,一人便救了先皇,當今和太子殿下,厲害到朝中武將都自愧不如。
李大人眼珠子一轉,笑道:“哪裡,哪裡,那是我們翰林院的顧大人及其夫人,他們年紀還小,所以愛玩愛鬧些,倒在溫敦使臣面前失禮了。”
“哦,那少年如此年紀竟也是官員嗎?上朝真是人才濟濟啊。”溫敦認真的看向折了好幾朵花的夫妻倆,含笑道:“不知我們能否認識一下這位年輕的顧大人。”
李大人心中冷笑,他巴不得呢,以為顧清和年紀輕好對付?
他雖沒見過顧景雲的夫人,卻跟顧景雲有過兩次交集,此人不僅有急智,還巧舌如簧,至今朝中能把他說敗的人還沒有。
李大人巴不得有顧景雲幫他來對付溫敦,所以立即揮手沖正捧著幾支花笑得燦爛的顧景雲喊道:“顧大人,鴻臚寺李真拜見顧大人,顧大人別來無恙乎。”
顧景雲扭頭去看,看見站在遠處一條畫舫上的李大人,微微蹙眉,只是想要出來好好的玩一天,都已經特意早早出門,還選了這麼一個人稀少的地方,為什麼還是會碰見熟人?
他偏頭見寶璐笑靨如花,面頰不知是因高興還是被太陽曬的,白裡透紅,幾縷髮絲貼在面上被風吹散,映得她臉上的肌膚白如雪,紅如梅。
顧景雲這才發現寶璐不知不覺間白了這許多,一點兒也不像當年那個在瓊州曬如麥色的小姑娘了。
顧景雲忍不住伸出手去幫她臉頰上的髮絲撩下……他就覺得腰間一疼,回過神來看向寶璐的眼睛。
黎寶璐鬆開他腰間的肉,手繼續攬在他的腰上,再次問道:“要不要過去?”
“不去,我們回船上。”
黎寶璐便不再理那條畫舫,帶著顧景雲往自家船飛去。
李大人的手僵在半空,轉身對溫敦笑道:“在下喉嚨有些啞了,聲音低小,只怕顧大人沒聽見,不如改日我再為溫敦使臣引見如何?”
顧景雲很顯然是不想見到他,既然這樣他就沒必要去討人嫌了,他可不想得罪了顧景雲。
“兩條船離得也不是特別遠,不如讓船夫把我們的船開過去吧,我看那位顧大人風姿卓然,顯然是有才之人,我們可汗尤慕中原文化,在下最近也讀了不少中原的書,很有些問題,正好可以像那位顧大人請教。”
李大人:我雖然不如顧景雲有才,但也是二甲進士出身,有問題請看向這邊。
他木木的注視著溫敦,希望他能讀懂他的心理活動,可惜,倆人民族不同,一點心理感應也沒有,溫敦微微蹙眉,帶著些憂慮的問道:“怎麼,是不合適嗎?”
“……”李大人道:“溫敦使臣,今日應該是顧大人休沐的日子,他難得與夫人出來一趟,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好。”
“可剛才李大人不是也招呼他了嗎?”
“……”李大人咬牙道:“剛才是李某考慮不周,竟一時沒想到,還往溫敦使臣見諒。”
溫敦若有所思的看了李大人一眼,然後看向已經飛到船上的倆人,看來那位顧大人身份不低,所以李大人才不願得罪他,而他也能聽見了卻裝作沒聽見的轉身離開。
溫敦更捨不得放棄了。
他來到大楚京城已經有快一個月的時間了,一直在跟大楚和談爭辯,但那秦信芳太過強勢,也太過厲害,他根本討不得好。到現在別說敲定下和約,就連五王子都沒得自由。
只是從天牢中提了出來住在鴻臚寺安排的客棧里,卻不得輕易離開客棧。
而黑罕四人更是還在天牢里鎖著,不論他說什麼對方都不同意先解除監禁或是也換到客棧拘押。
溫敦正要勸服李大人把船開過去,卻發現顧大人的船向他們開來,他眼睛不由一亮,“顧大人過來了。”
李大人忙轉身去看,發現船還真的開過來了。
顧景雲將帷幔撐開,對黎寶璐道:“先換一套衣裳吧,鞋子濕了也換掉。”
他自己也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和鞋襪,等著船靠過去的功夫,黎寶璐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假裝聽不見呢。”
“李真為人不錯,是舅舅親點的陪同韃靼使臣的官員之一,剛才他身邊站的那人應該就是韃靼的使臣溫敦了。”顧景雲給她倒了一杯茶,道:“我聽舅舅說過,溫敦此人智謀雙全,是一個很難得的對手。他是五王子的表兄,這次由他出使大楚,可見韃靼和談的誠意。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太過怠慢,一會兒打了招呼再走。”
“你招待客人嗎?”
“不用,”顧景雲抿了一口茶道:“李真才是招待藩國使臣的官員,我們路上碰見行禮打個招呼就行,我無意摻和此事。”
這件事他們之前已經在勤政殿商議過,方針已經定下,不對韃靼興兵,卻也要爭取更多的利益。
現在和韃靼使臣談判的是他舅舅,他並不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更不知道他舅舅是怎麼談的,所以他還是別摻和了。
不談朝政,他跟對方又不熟,還有什麼可談的呢?
最關鍵的是今天他只想跟寶璐一起玩,不想在中間摻和進第三人,第四人,甚至更多的人。
所以還是打了招呼就走吧。
顧景雲拉著黎寶璐到船板上,兩條船漸漸靠近,倆人向對面行揖禮,李大人忙回禮,溫敦則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回禮,笑意滿滿的道:“這位就是顧大人嗎,剛才李大人說顧大人是前科狀元,遠看著就已經很年輕了,沒想到近了看更年輕,真是少年英才啊。”
顧景雲含笑道:“多謝溫敦使臣誇獎,在下不過是多讀了幾本書罷了,不及溫敦使臣文武雙全,據聞溫敦使臣從小便習漢文化,其文采並不弱於我們漢人。”
“不過是略通一二罷了,”溫敦笑著搖頭,轉頭看向他旁邊站著的黎寶璐,驚嘆道:“這位夫人剛才的輕功真是驚艷,在下從未見過如此輕靈迅捷的輕功,中原的武功都這麼厲害嗎?”
“我大楚的武功流派眾多,其中有強有弱,不一而論。我學的不過是本門中的一種輕功罷了。”黎寶璐又笑道:“溫敦使臣羨我輕功我,我卻羨慕你們的馬上功夫。你們是草原民族,據說還未會走路就開始騎馬了是嗎?”
溫敦哈哈大笑起來,笑道:“夫人說笑了,未會走路當然不可能騎馬,不過是家中大人喜歡把孩子們抱在馬上馳騁,哄著他們玩兒罷了。我小時候不聽話,一哭我父親便會抱著我上馬去溜一圈,回來就什麼都好了。”
說著話,兩條船很快便靠的最近了,溫敦邀請顧景雲夫婦,“與顧大人顧夫人聊得真投契,兩位不如到船上來,我們暢談一番如何?”
☆、375.第375章 交好
船夫扛出一塊板子來架在兩條船上,李大人稍後退了一步,伸手道:“溫敦使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