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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含笑點頭,“是啊,我們讀書時最要好了,還有你王姨,”想到早逝的王瑤,李氏抹了抹眼淚道:“當年我們三個最要好,出入皆在一處,偏嫁人的時候又都在京城,所以一直沒斷了聯繫,誰知道開平案之後會物是人非。”
王瑤早死了,只留下一個兒子,因都在京城她還能照顧一二,但秦文茵她卻是有心無力。
鍾家雖有侯爵,但比顧家還不如,根本照應不到那麼遠的地方。
但此時秦家翻身了,秦文茵回來了,李氏高興得想要飛起來,這些年可憋死她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顧府去,何子佩早聽到風聲迎出來了。
待看到被秦文茵抱在懷裡的小女孩,何子佩再也忍不住,快步迎上來,“妞妞,妞妞。”
正東張西望的妞妞看到何子佩,眼睛登時一亮,張開雙臂大叫道:“舅婆,舅婆。”
妞妞撲進何子佩懷裡,小聲的告狀道:“奶奶好兇,不許我吃東西。”
剛下馬車迎上來的李氏聽到這兩聲差點摔倒在地,她目瞪口呆的去看站在何子佩身後的黎寶璐,這孩子,這孩子不是文茵的,是顧景雲和黎寶璐的?
跑來看熱鬧的人也低聲議論起來,“顧太太看著年紀這么小,竟然已經有個兩歲的女兒了?”
有人遲疑道:“這也不稀奇,有的女孩成人早,十一歲上下懷孕的也有。”
妞妞也看到了舅婆身後的黎寶璐,她偷眼看她,小聲的問:“舅婆,這就是我娘親嗎?”
何子佩抱著她心酸不已,不知該如何與她解釋,半年前這孩子剛學會說話時,他們死活不讓她叫他們父母,硬逼著她叫舅公舅婆,可現在……
黎寶璐卻哈哈大笑起來,抱著她往天上拋了拋,接住後朗笑道:“當然不是了,我是你嫂子,這才是你娘親呢。”
黎寶璐指著何子佩,對她笑道:“舅婆就是你娘親,舅公就是你爹爹。”
妞妞一臉懵懂卻堅決的道,“不對,我看過爹爹和娘親的畫像,不是舅公和舅婆的樣子。”
“那是我們騙你的。”
“純熙!”何子佩著急的看向她。
黎寶璐卻盯著妞妞的眼睛笑問,“知道我們為什麼騙你嗎?”
妞妞含著眼淚委屈的搖頭。
“因為有壞人,”黎寶璐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道:“在瓊州外面有很多壞人一直盯著我們,他們專門搶你爹爹娘親的孩子,要是讓他們知道你是爹爹和娘親的孩子,你就會被他們搶走,再也見不到我們了。所以你爹爹和娘親只好把你寄在我和你哥哥的名下,這樣就沒人知道你是爹爹和娘親的孩子了,也沒人能把你搶走了。”
妞妞臉色煞白,下意識的抱緊了黎寶璐,“那,那我不叫爹爹和娘親,還叫舅公和舅婆就不會被抓走了嗎?”
“不用了,”黎寶璐臉上興高采烈地道:“我們不用再假裝了,因為你爹爹和哥哥把那些壞人全都打倒了,再也沒人敢抓走你了,所以你可以叫自己的爹娘做爹娘了。”
妞妞遲疑的看向何子佩,小聲的問道:“真的嗎?”
何子佩伸手捂住嘴,滿臉是淚的點頭。
妞妞立即伸手讓她抱,在她懷裡小聲的叫了一聲“娘親”。
何子佩立時淚如雨下。
李氏沒想到秦家在瓊州竟艱難至此,連生了孩子都沒敢記在名下,抖了抖嘴唇後扭過頭去默默地流淚。
圍觀的人也沉默的看著那對母女。
黎寶璐轉身便讓人回去拿出幾盤喜糖來發,笑眯眯的道:“今日我秦家有喜,走過路過的都沾沾喜氣,不要客氣啊。”
凝滯的氣氛立時一松,大家紛紛上前抓喜糖說好話,這個道:“恭喜秦夫人喜得千金,回頭一定把賀儀補上。”
那個道:“不愧是秦大人的孩子,小小年紀便這樣聰明伶俐,玉雪可愛,回頭我們可來討一杯喜酒喝。”
☆、250.第250章 決心
何子佩抱著女兒,微微彎腰謝過每一個誇獎妞妞的人。
黎寶璐就趁機溜到師父身邊,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胳膊道:“師父,你怎麼瘦了?”
白大俠惆悵的嘆氣,路上帶著這麼一個熊孩子能不瘦嗎?
話說當年他收黎寶璐時她也才三歲,那時候她怎麼就那麼聽話呢?
等到把喜糖都發完,把人都送走,何子佩和秦文茵這才請李氏和鍾家的姑娘們進門。
何子佩知道她們姐妹有許多話要說,而她也有許多的話要問妞妞,因此微微對李氏點頭道:“靜怡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李氏忙起身道:“嫂子不用麻煩的。”
“不麻煩,不麻煩。”何子佩笑眯眯的離開,出來便鄭重的對正在打量院子的白一堂行了一個大禮,還讓妞妞跪下給白一堂磕頭,鄭重的謝道:“多謝白大俠一路相護,妾身感激不盡。”
白一堂忙把妞妞抱起來,又虛扶了她一把道:“夫人不必多禮,秦氏高義,白某人雖是個江湖人卻也知道仁義二字,何況寶璐多仰仗你們撫育照顧,師同父,我這個做師父的不夠盡職,寶璐也多有缺點,以後還請夫人多擔待一二。”
白一堂無妻無子,甚至無父無母,唯一的牽掛便是黎寶璐,而他身無長物,能為徒弟做的也就是刷她婆家的好感度了。
何子佩見他如此不由心下感嘆,這人竟是忘了寶璐先是成了他們家的童養媳才成了他的徒弟嗎?
按照責任來說,他們秦家的義務和責任更大呢。
黎寶璐把鍾家的姑娘們安排在院子裡賞花賞樹便跑到廚房裡遊了一圈,讓紅桃和青菱分別端了點心送到給秦文茵和鍾家的姑娘,自己端了一大盆面去給她師父。
白一堂進城後才吃了一碗餛飩,肚子正餓,看到面上澆的紅紅的牛肉,立時胃口大開,給徒弟遞了個讚賞的目光後就接過那盆面進客房用去了。
堂屋裡李氏正拉著秦文茵在哭,“手怎麼變得這麼粗了?”
秦文茵不在意的笑道:“在瓊州自然比不上京城,許多事都要親力親為,其實我們過得比別人要好很多。”
至少她們不用風吹雨打的下海打漁和下地播種收割,這就已經過得很幸福了。
但李氏卻心疼不已,抹了抹眼淚問道:“顧家現今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吧?你打算怎麼辦?”
秦文茵外柔內剛,她們三人中就屬她主意最正,當年顧家休妻,她一聲不分辨,拿了休書便偷偷離開京城追上兄嫂一起逃出京城,她不相信她會什麼事都不做。
果然,秦文茵冷笑道:“自然是撥亂反正,事實如何就該當如何。”
李氏既擔憂又解氣,“蘭貴妃殉葬,蘭家三代被誅後嫁進方家的蘭家女就病逝了,如今方家生怕受四皇子和蘭貴妃牽連,對於嫁到顧家的方氏應該也不會太重視,你要對付她應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