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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傷心,竟然說她的心理年齡沒有十二歲!
黎寶璐蹦著追上顧景雲,提議道:“聽說城外的鄴山景色更好,那裡山連著山,景美人少,明兒我們去那兒吧,護國寺上全是人,我們到底是來看景,還是看人?”
“我們是來看佛。”顧景雲笑道:“去鄴山也行,但這幾日不行,京城明日開始有大雨,鄴山那邊山多,小心滑坡。等雨勢過了我們再去。”
“太好了,下雨了我們就不用出門了,晚上我們回去再多囤些食物吧,這樣連買菜都不用出門了。”
顧景雲轉身就走。
護國寺吸引這麼多學生前來自然不是因為廟裡的佛祖,而是因為護國寺放生池邊的菊花。
護國寺乃國寺,開國皇帝很大方的大手一揮便把護國寺下的那些農田送給護國寺做了寺田,歷代皇帝有樣學樣,每一代都送點東西,慢慢地,整座青峰及青峰山腳下方圓八里的地都變成了護國寺的。
加上有鼎盛的香火,護國寺便急劇擴展,本來只是半山腰上的一座古剎,如今,護國寺已經擴建成了上下四層。
第一層便在下山腰,知客僧會在這裡招待前來借宿及上香的貴人,這裡還布置了四個院落,以備留宿的香客所用。
而第二層便在半山腰,既是護國寺的原址,也是現在大雄寶殿所在。
而除了大雄寶殿往左邊走去便是一大片桃李園,一眼望不到邊,春天來時,這裡便燦若銀霞,花香撲鼻,是京城豪門貴族遊玩相親的最好選擇之一。
再往上第三層第四層則分別供著地藏佛,文殊菩薩等佛陀,偏殿還供了送子觀音,一百零八羅漢……
總之佛家的各個佛都全了。
放生池便在第三層,也就是上山腰處,那裡本有一處泉眼,寺里的和尚就著那處泉眼挖了個放生池,在放生池邊造了座以供休息的亭子,而剩下的地方便都開做花圃種了菊花和玉蘭花。
每年恰逢中秋重陽時,護國寺還會從保定花農的手中購入大量的菊花盆栽以布置此處菊園。
菊花交疊壘成的菊花山,只是看一眼就覺得濃烈得直燒人心。
站在涼亭上望去,入目皆是菊花,有黃的,也有玫紅,粉紅,甚至黎寶璐還看到了號稱價值二百多兩的綠菊和價值同樣不低的墨菊。
護國寺的第四層便在接近山頂處,而過了第四層往上走便是護國寺最著名的梅園。
梅園是護國寺三個花園中占地面積最廣的花園,也是京城中最有名的梅園,至今無園能出其右。
試想一下,山風凜冽處開放著傲骨恣意的梅花,那是多麼的有詩情畫意。
何況山頂處還修建了一處用茅草堆砌而成的敞軒,冬日寒風凜冽,文人騷客們就頂著寒風坐在裡面一邊賞梅一邊喝茶,想想都打一個寒顫。
黎寶璐此時便站在綠葉蔭蔭的梅樹下低聲道:“護國寺太會賺錢了。”
顧景雲淡淡的一笑,撫摸著梅樹的樹幹道:“不過是各取所需,護國寺不做,也會有別人做。由它來做總好過別人出手。”
他牽了黎寶璐的手道:“走吧,我們也到菊園去看看,舅舅常訓我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京城是大楚文采薈萃之地,人才眾多,我很想看看他們的水平。”
“京城書院興盛,國子監早被擠兌得沒地站了,據說現在京城最厲害的兩所書院是松山書院和清溪書院,”黎寶璐說著自己打聽到的消息,“松山書院是皇家控股,好雖好,約束卻也多,清溪書院就是當年舅舅舅母和母親上的書院。不知道今天站和兩大書院的人是否來。”
顧景雲嘴角帶笑道:“來了,喏,那不就是嗎。”
黎寶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倆群穿著不同衣服的少年青年們在對峙,眼睛瞪得大大的瞪視著對方。
顧景雲指了身穿月白山水潑墨錦袍的那群人道:“那是清溪書院的,這身校服還真是數十年都不換一下呀。舅舅那兒就有一套,這套校服還是外公設計的呢。”
黎寶璐一囧,感覺外公好裝逼,用白色做校服,上面還是山水潑墨畫。
顧景雲又指了對面一身大紅色的學生們道:“那是松山書院的學生,外公從松山書院卸職後山長一職就由黃駙馬擔任了,長公主酷愛紅色,因此松山書院的校服自從外公卸職後就未換過顏色。”
黎寶璐同情的看向那一堆紅。
顧景雲則興致勃勃的拉了她的手道:“走,我們去圍觀。”
☆、93.第93章 裁判
松山書院和清溪書院是老對手了,即使他們曾經擁有同一個山長,因為競爭關係,依然不可避免的成為了仇敵。
他們爭生源,爭贊助,爭各種比賽名次,更要爭科舉的名次,終於什麼都爭。
以前,松山書院有皇家撐腰,但清溪書院因為男院與女院廣受歡迎,所以兩方勢均力敵。
現在清溪書院的女院被取消,加之蘭貴妃不喜清溪書院,所以現在略弱於松山書院。
但清溪書院的底蘊在那裡,而且士林中不買蘭貴妃帳的比比皆是,所以清溪書院有時也能跳起來壓松山書院一頭。
十次書院大比中,松山書院要是能拿五次魁首,清溪書院就能拿四次,剩下的一次便是兩個書院並列第一。
所以一看兩個巨頭書院的學生又槓上了,菊園裡的人立即興奮起來,興高采烈的過來圍觀。
還有來踏青賞花的小姑娘們戴著帷帽遠遠的看著,兩眼放光的看著被圍在中間的青年才俊。
顧景雲找了個好位置坐下,倆人遠遠坐著圍觀。
兩個書院的學生都看中了菊園中唯一的亭子,因此約好一起做菊花詩,每人一首,交由別人評論,哪方拿到的好最多便由哪一方用亭子。
顧景雲覺得他們好幼稚,黎寶璐卻感嘆,“真是滿滿的青春氣息呀,不過亭子現在不是被人占著嗎,他們贏了後要把亭子裡的小姑娘們趕走嗎?”
顧景雲一愣,扭頭看了一眼亭子,然後低笑起來,“她們會很樂意讓出亭子的。”
他盤腿坐在石頭上,笑道:“就讓我們來看一看京城才俊們的詩才吧。”
然而他們久久不開始,因為他們找不到可以做評委的人。
現在菊園中的除了他們兩個書院的學生便是其他書院的學生,還有一些太太帶著自家的女兒在此,兩者都不適合做評委。
最後還是一個一身紅的少年受不了兩邊的爭吵,直接跳上石頭振臂高呼,“諸位有誰願為裁判?不是京城書院的學生,且有一定鑑賞能力的,裁判需八人以上。”
顧景雲挑眉,道:“有趣。”
站在石頭上的紅衣少年也一眼就看到了顧景雲,沒辦法,他太漂亮了,只是隨意的坐在那裡便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要不是他們這邊鬧騰著,這人必成焦點。
他確信自己從未在京城看到過這號人物。
京城說大卻也小,這樣的人要是在京城他不可能沒聽說過,而且對方一身儒衫,顯然也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