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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她面前的不是顧景雲,而是秦信芳或何子佩中的任何一方,她都矇混不過去。

    因為他們是知道正常的孩子該是什麼樣的,自家外甥逆天,那也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雖震撼卻不會懷疑什麼。

    但黎寶璐不是。

    何況,計劃表這東西在這個時代還真的不普及,連秦信芳此時都沒教顧景雲呢。

    而這世上唯一不會懷疑黎寶璐來歷的大概就顧景雲一個了,不管她暴露了多少。

    因為在他看來,這是很平常的事,聰明的人都是可以無師自通,一通百通的,因為他就是這樣的!

    而且他自出生後就在這個小村莊裡,接觸的便是這些罪村的村民,書上讀得再多,他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樣的世情,更不會知道一般小孩的智商該是怎樣的。

    罪村的孩子除了他大多都不識字,如果說罪村的孩子走路只能看到腳前三步,那顧景雲便是能通過腳下的路推斷出遙遠的山那邊的情況,所以他一直有一種我站高山巔俯視眾生的感覺。

    偏偏比他站得還要高,看得還要遠的舅舅卻一個勁兒的讓他往下走,別站得抬高,免得高處不勝寒。

    他不止一次的表示過他不覺得寒冷,反而還享受這種臨風而立的感覺,但舅舅全是一副自豪卻又無比擔憂的神情看他。  

    顧景云:……

    顧景雲只能漸漸收起自己的心事,輕易不再與舅舅交流這種易發生爭執的問題。

    但現在來了個跟他年紀差不多,智商也不太差,還不會以長輩的身份說教他的人,顧景雲自然把她當知己看待。

    既是知己,那便以己度人便是,他覺得自己聰明絕頂,一通百通,自然也認為黎寶璐是這樣的人,因此不管她說話多成熟,行事多周密,多不像一個三歲小孩,他全都不懷疑,只當她與他是一樣的。

    一樣的聰明絕頂!

    而秦信芳和何子佩為了不引起外甥的反感,也為了他倆培養感情,在倆人獨處時幾乎不摻和進去。

    而黎寶璐在兩個大人面前也會下意識的收斂鋒芒,不該露不露,也因此,粗心的黎寶璐暴露了這麼多依然安然無恙的與顧景雲粗壯成長中。

    ☆、25.第25章 方法

    秦家並沒有田地,應該說沒有可以耕種的田地。

    作為流放人員的懲罰之一,開荒作為其中一項重要的勞改政策,秦家也分到了三塊不小的荒地,此外還有一座山。

    聽上去很富有,朝廷對流放人員的待遇還不錯,然而在看到那三塊荒地後黎寶璐就明白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荒地是名副其實的荒地,從未被開墾過,地里整片整片比她還要高的野草,分布密集的灌木,在這個沒有機器,甚至連耕牛都沒有的罪村里,想要把荒地開出來……

    黎寶璐只是想了想那勞動量就覺得眼前一黑,而秦信芳還笑眯眯的對倆小孩普及道:“這地開出來便是我們家的了,可以傳給子孫後代,但若是離開罪村去向善村或被赦免,那這地便會被衙門收回。而不管我們開荒與否,每年都要繳納這三塊地的賦稅,所以這五年來我們都是白交稅,為了不讓我們的錢再浪費,我們還是把地開出來種上糧食吧!”

    顧景雲靜靜地看著舅舅,很想問一句:您會種地嗎?

    但他知道舅舅是項公舞劍意不在此,所以就算他們都不會種這地也得開出來。

    只有黎寶璐還在垂死掙扎,顫顫巍巍的舉著小手建議,“舅舅,我們可以在家附近開荒呀,那裡的地草不多。”關鍵是沒灌木!

    秦信芳搖頭道:“開荒的地方是限制好的,只有將自己名下的荒地開完才可以開別的地方,何況我們家附近的地是宅基地,並不能開出來種植莊稼。”

    

    黎寶璐有些失望,還在使勁兒的動腦筋希望能減輕一些勞動量,顧景雲就用手指捅了捅她道:“別想了,舅舅主意已定不會更改的,還是老實想想怎麼在過年前把荒地開出來吧。”

    黎寶璐瞪大眼睛看看倆人的小胳膊小腿,問道:“只有我們倆人嗎?那灌木我們可挖不出來。”

    顧景雲看向舅舅,秦信芳就摸著短鬍子笑道:“舅舅當然會會幫你們,大可放心!”

    於是,兩個小孩手裡就被各塞了一把鐮刀割草。

    黎寶璐先不說,顧景雲卻是身嬌體弱,長這麼大幹過最重的活兒就是端洗臉水,鐮刀一到手裡他就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用。

    黎寶璐比他強些,做支教時不僅看過鄉親們下地使用各種農具,她還親身試過,所以率先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割草。

    沒辦法,人太小,勁兒不夠大,地上碎石又多,萬一刀滑傷手怎麼辦?

    她祖父不在了,這十里八鄉可找不出一個好大夫,她不僅自己小心還一個勁兒的提醒顧景雲,“速度慢一些,別傷到手,不然寫不了字了。”  

    顧景雲擰著眉琢磨半響才學會用鐮刀,不過他不像黎寶璐那樣顧前顧後,速度反而要快一些。

    但兩個孩子初次干農活再快也有限,半個時辰後倆人只往前走了三米左右。

    而他們每天的勞動時間就為半個時辰。

    倆人時間觀念都很強,看太陽含羞帶怯從山腳下爬到半山腰,他們就收了鐮刀要回家。

    秦信芳也滿頭大汗的出來了,半個時辰他才砍去兩顆灌木,好像有點少……

    一家三口滿頭大汗的回家,路上遇到好幾個出門下地的村民,他們皆瞪大了眼睛瞧三人。

    秦信芳臉皮厚,扛著鋤頭與他們笑眯眯的打招呼,村民們皆僵著一張臉點頭,在他們走過去後卻紛紛抬頭去看天上的太陽。

    嗯,那裡的確是東邊,今兒太陽沒打西邊來呀!

    一家三口回到家裡就洗了個戰鬥澡,然後才用早飯,之後就老老實實地的去上課了。

    第一次早上這麼大的運動量,兩個孩子中午都多吃來了小半碗飯,午睡時睡得特別香。

    何子佩見了懊悔,“早知道就該早些拉著景雲去開荒了,你瞧吃得又多,睡得又足,身體又活動熱乎了,日子一長,身體肯定會變好。”  

    “現在也不遲,”秦信芳握了她的手道:“我今天活動了一下,雖然覺得身乏,但精神卻不錯,還覺得肩頸處舒服了不少,依我說你也活動些,地里的活兒不用你,你每日早上就跟景雲寶璐跳五禽戲吧,晚上臨睡前再活動一下就差不多了,堅持下去總有奇效。”

    秦信芳說到這裡惋惜道:“黎兄早提醒過我,只是我們家人總是大疾小病不斷……”

    黎博與秦信芳私交不錯,早就建議他們適當的運動鍛鍊身體,但秦文茵連下床都難,更別說運動了,吹一下風就是一場大病,一動起來出的全是虛汗。

    而何子佩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以貞靜為主,自然不好跳五禽戲。

    秦信芳卻是因為有些心灰意懶,不想動彈,但現在看著逐漸朝氣蓬勃起來的景雲和每天精力似乎都用不完的寶璐,他內心也不由激盪起來,感覺年輕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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