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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寶璐點頭:“正是,所以我找不出可以改造的地方。”
“這樣的老店還是不要輕易改變了,已有口碑,改了之後新客未必有,卻有可能流失老客。”
新掌柜匆匆從後面庫房趕來,看到黎寶璐正要行大禮便被黎寶璐揮手止住,笑著安撫他道:“劉掌柜不必多禮,我只是路過這兒進來看看,近來店裡的生意可還好?”
“回太太,生意還好,春季的帳簿小的剛整理好,不如小的給您拿來查閱?”
“不用了,等到了匯報的時間你再和其他掌柜一起送去府上便行。”黎寶璐環顧了店鋪一圈,又問了些問題便和白一堂走了,好像真的只是路過的一樣。
劉掌柜和夥計鬆了一口氣,一起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雖然他們沒做虧心事,但每次見太太還是忍不住會緊張害怕怎麼辦?
“咦,太太怎麼沒坐馬車?”劉掌柜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忙抓住夥計道:“你快跟著去看看,看看太太往哪兒去了,她是單查我這一家,還是其他店鋪也查了?”
“哎,小的這就去。”
“……有一家雜貨鋪的生意不好,但那個位置有些偏僻,並不好做生意,我暫時也想不出如何整頓,不如我們去那家看看?”
白一堂卻看著四周的布莊,成衣鋪和綢緞莊道:“做生意無非便是衣食住行,而這布便是衣,而所有的布里,棉麻雖然廉價,但世上更多的是白丁,所以積少成多也能賺不少錢,可你只有一家店鋪,進貨上也無優勢,你這店鋪只能算是略有小成,除去成本根本賺不來幾個錢,反正不夠你買幾盆花。”
“所以……”
“所以你為何不擴大生意,將這本生意做大,積更多的小利在一起變成大利呢?”
“有道理,但師父我沒做過生意,不敢下手啊。”黎寶璐星星眼看他,“不如您跟我一起?”
白一堂就拍了她腦袋一巴掌,“給我正經些,你放心,對於占你便宜這件事師父一點兒也不會不好意思,所以不用你費心給師父找理由。”
“不過師父也不會讓你吃太大的虧的,”白一堂背著手道:“你師父我走南闖北多年,認識的人可不少,其中手中做著布匹生意的人也不少,想要從裡面找出一兩個供貨商,將成本降低一些還是做得到的。”
“說不定等你將生意做大,你還可以做其他布店的供貨商,把手中的布轉手賣給其他店鋪呢。”
黎寶璐卻一愣,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拍掌道:“師父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怎麼沒想到呢,咱不就有一個大型的原材料供應地嗎?”
她目光炯炯的道:“瓊州罪村現在不就在織布賣布嗎?”
白一堂一怔,是啊,他怎麼把瓊州的那些人給忘了?似乎那門布匹生意還有徒弟和顧景雲的份額呢,那不是自家銷自家收嗎?
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黎寶璐目光炯炯的道:“因為他們身份特殊,當初定價時可是吃了不少的虧,可要是我們能自產自銷,那不僅我們這邊的成本可以降低,他們那邊的售價也可以提高一些,簡直是雙贏啊!”
“前提是你的店鋪能盈利。”
“沒錯,所以師父,這件事就要靠你了!”
☆、364.第364章 吵架
除了布莊,顧景雲名下還有一家雜貨鋪和書店,而雜貨鋪是三個鋪子裡盈利最少的,在巷子的轉角處,人流量不少,但奇怪的是大家都習慣性的無視它,寧願往下走一段進別的店鋪也不進他們的鋪子。
黎寶璐曾經觀察過,發現並不是店鋪管事和夥計的責任,而是人下意識的忽略轉角處的鋪子,除了個別習慣性在這裡買東西的人外,其他人走過去好像都沒發現這兒有家雜貨鋪似的。
白一堂只是在街口站了半個時辰就看明白了,他同情的看向徒弟,“顧家能在眾多產業中找出這麼一份產業給你們也算是煞費心機了。”
黎寶璐看得很開,“我們也沒想他們給我們太好的,怎麼樣,師父能想到辦法嗎?”
白一堂回身看了眼大街,又看了眼還算熱鬧的小巷,道:“改做飯館吧,只要熱鬧起來就不會再被人無視了。你這位置現在看著不好,在轉角處會被人下意識的忽略,但同樣的,只要熱鬧起來,可以引起路過之人的注意,它臨著大街和小巷,人流量可不少。”
“那做什麼定位的飯館?”
“在城東外城你能做什麼定位?這裡往來皆是白丁,味道不差,飯菜夠量就行了。不過一開始肯定會難點,畢竟你是新開的飯館。”
黎寶璐卻摸著下巴道:“世人都愛占便宜和湊熱鬧,其實要把人引來應該也不是特別的難。”
現代那麼多營銷手段呢,只要能引來客人吃上三天,知道了味道和他們的好處就能留住客人了,不需要多,只要每天都有人上門那就虧不了。
師徒兩個湊在一起商量,邊說邊走著回家去。倆人雖沒有在空中高來飛去,但確實也是運起了輕功,倆人狀似閒適卻是快速的穿過人群,很快便到了聆聖街,師徒倆人開始放慢腳步。
“既然要做飯館,那我們就先得看看別人的飯館是怎麼做的,今兒中午我們不回去吃了,就在這附近隨便找一家飯館吧。”白一堂說完堅定的朝前方的狀元樓走去。
黎寶璐:……師父你想下館子就直說,咱做的是大眾飯館,一盤炒肉片只要五十文那種的,而不是一盤青菜都要百文以上的高端酒樓,你敢不敢再明顯一點,你一個開小飯館的竟然跑到京城第一樓——狀元樓里借鑑經驗?
黎寶璐也只敢在心裡吐槽,見師父已經快走進去了,她只能疾步趕上。
她來過幾次狀元樓,不是顧景雲帶她來的,就是衛叢或太子請了顧景雲把她捎帶上的,說實話,狀元樓的酒菜真的很不錯,關鍵是裡面的氛圍很符合它的名字,真是往來皆是讀書之人。
師徒兩個才踏進酒樓就被裡面的喧譁懵了一臉,“啪”的一聲響起,一個中年文士激動的拍著桌子和對面的儒衫文士們吼道:“聖人之言皆是聖人們感悟天地,總結出來的至理名言,千百年來,多少賢才良相皆做過批註,到如今聖人名言都已被解讀註解出來,難道你們還能比先賢們做出更好的註解嗎?顧清和一個黃口小兒棄用先賢註解也就算了,還曲解聖人之言,你們還不辨是非的跟在後面起鬨,簡直枉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
對面的儒衫書生們一臉不服,“顧先生不過是有自己不同的理解,鼓勵大家以自己的理解來解讀聖人言罷了,怎麼就是曲解聖人之言了?黃先生說得義憤填膺,不過是辯不過顧先生。”
“就是,您要是真有理,剛才在書院裡當著顧先生的面您怎麼不駁倒他?”
中年文士一臉正氣凜然的道:“讀書之人不謹言慎行,反而精於口舌,其口舌之鋒,黃某自認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