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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不混江湖,但先把禮單記下,以後總會有機會還回去的。”
顧景雲就抽出烏家堡的禮單,含笑問道:“那就先還這一份禮單吧。”
黎寶璐湊過去看,見上面記載的是九匹綢緞,九副馬鞍和九對玉鐲,她將東西找出來打開一看,點頭道:“不是特別貴重,要還回去不難,他們昨晚上喝醉了吧,今天肯定不能離開京城,一會兒我準備些回禮讓東風給他送去,算是京城的土特產。”
黎寶璐好奇的看向他,“烏家堡的人得罪你了?”
顧景雲冷笑著合上烏家堡的禮單,微微點頭道:“不錯,我很不喜歡烏家堡的少堡主,把禮還回去後才好動手。”
不然人家前腳給你送禮,你後腳便收拾對方多說不過去呀。
黎寶璐的腦海中迅速閃過烏家堡的背景勢力和烏少堡主的資料,點頭道:“他不是啥好人,你要要他怎麼樣呢?”
“我是官,自奉公守法,所以我希望他也能奉公守法。”
黎寶璐就明白了。烏少堡主雖有不少妻妾,但也愛好男色,這些年烏家堡不是沒有牽扯進命案中,但並沒有確實的證據指向烏少堡主,加上烏家堡在寧夏中衛的勢力還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
但他現在不是在京城的地界嗎?
“你想讓我做什麼?”
“抓人,審判衙門的官差都能做,但江湖人擅隱藏行跡,他們一旦出京衙門的人就很難找到他們的蹤跡了。”
“我可以讓暗部幫你留意,然後呢?”
“我只要知道他們的蹤跡就好,其餘的事你不必管了。”
凌天門的暗部並不會任由寶璐指揮,兩者間是合作關係,而暗部的規矩大,他們會幫寶璐找人收集信息,也會在她行動時提供幫助,但一定不會單獨出手幫她抓人或殺人。
除非凌天門掌門有危險。
顧景雲並不想讓寶璐為他破壞和暗部的關係和規矩。
而他也自有辦法應付。
顧景雲親自挑了些價值相對的京城土特產交給東風,而黎寶璐也從暗部那裡知道了烏少堡主在京城的落腳地,讓東風照著地址把禮送過去了。
烏家堡在中原的仇人也有不少,因此這落腳的地方是秘密的,至少一般人不特意打聽是不會知道的。
見顧府的人直接找上門來,烏家堡的人並不驚詫,畢竟黎寶璐可是凌天門的掌門,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手段?
至於收到的回禮他們更沒有多想,一地的風俗不同一地,說不定京城就是這個習俗呢?
而且顧景雲是官,官場的規矩人情總會與江湖的不一樣。見收回來的禮跟他們送出去的相當便安心的收下了。
因為少堡主醉得不行,烏家堡的人當天並沒有離開京城,而是第二天才走。
而其他江湖人也陸續離開京城,有案底的大多是悄悄的離開,而其他名門正派則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京城,打馬離開。
消息不斷的從暗部匯集到顧府,除了烏少堡主的行蹤外,還有關於他近十年來的各種信息,顧景雲沒讓寶璐插手,所以寶璐收到信息都是直接交給顧景雲,並不摻和。
但她同樣讓暗部留意烏少堡主一行人的動靜,隨時準備掃除尾巴,以免顧景雲被牽扯其中。
暗部的人略微有些不滿,但依然照辦了。
但顧景雲做的顯然比暗部設想的還要乾淨利落,還要隱蔽,事情發生時連暗部安排盯梢的人都沒察覺到,一切便都塵埃落定了。
烏少堡主是追著雪山獨煞來參加白一堂的婚宴的,沒見著雪山獨煞被白一堂懟,他自然想要親自報仇。
所以在雪山獨煞離開後他便悄悄的跟上了。
一行人跟著雪山獨煞往東北而去,在進入廣寧衛時他們把人給跟丟了。
這並不怪烏家堡的人,雪山獨煞想要跟白一堂比武,其輕功自然不錯,他又是一個人,想要避開他們實在是太簡單了。
而且東北還是他的地界,天時地利人和他都占全了,又是還被烏家堡的人跟上那才叫奇蹟呢。
反正烏少堡主跟丟了人,他跟屬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在附近找了大半天沒蹤跡,眼見著天黑,沒辦法,只能暫時在城外的一家客棧住下。
那家客棧是進入廣寧衛的最後一個宿頭,開了有十幾年了,父傳子,裡面從掌柜到廚師夥計都是一家子親戚。
這樣的客棧往往是最危險的,但也是最安全的。
危險在於進入這個地方基本屬於封閉,要是遇到危險那可真是叫天不靈,安全在於他們有牽絆,一般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做壞事的。
而暗部的調查結果是這家客棧的掌柜廚師和夥計都是老實人,稱得上是童叟不欺,經營的這家客棧在往來的客商中有很好的聲望。
但就是這樣的一家子偷偷的給烏家堡的人下了藥。
當天晚上宿在客棧的除了烏家堡的人和幾個客商外就是一隊出外公幹的官差。
這隊官差跟烏家堡的人起了衝突,本來應該穩贏的烏家堡人竟然在官差的手底下走不過三招就撲騰撲騰一聲全被放倒了。
在別人眼裡是官差打敗了這些敢跟官差叫板的人,但在隱在暗中的暗部人眼裡,烏家堡的人分明是中毒昏迷過去的。
而在客棧里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們下毒的無非就是經營客棧的那家人。
這如何讓暗部的人不心驚?
顧景雲在江湖上可是一點兒勢力都沒有,他怎麼能悄無聲息的買通客棧里的人?
☆、550.第550章 以彼之道
烏少堡主再醒來時便是在廣寧衛的監牢里了,他的屬下與他分開關押。
“有人算計我們,是雪山獨煞!”烏少堡主眼中泛著冷光,撲過去吩咐他的下屬,“趕緊想辦法讓我出去!”
別人以為他們是不敵官差被抓的,但他們卻知道他們中毒了,不然不會莫名其妙的手腳無力,與其說他們是被人敲暈的,不如說他們是被人毒暈的。
而東北是雪山獨煞的地盤,他又是追著雪山獨煞到這裡來的,不是他算計他們還是誰?
他的屬下們想了想道:“少堡主別急,我們烏家堡跟東北這邊也有生意往來,待我們送出信去就能出去了。”
“嗤!”一聲嗤笑在牢里響起,一個皂衣挎著刀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臉陰霾的看著他們道:“送信?誰告訴你們犯人能朝外頭送信的?”
烏少堡主冷凝的看著他,“你是誰?”
“我?我是被你們襲擊的官差啊,”皂衣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烏少堡主道:“或者也可以是寧夏中衛轄下長福村的村民?”
烏少堡主還一臉懵懂,一旁的烏十六卻臉色大變,驚叫道:“你,你是趙家人?”
皂衣眼中似乎流出寒冰來,緊緊地盯著烏少堡主。
但烏少堡主依然一臉懵懂,“長福村?你是我寧夏中衛的人?那你是我烏家堡的仇家了?”
皂衣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中卻滿是悲涼,半響才收起笑容冷冷地看著烏少堡主道:“仇家?這倒也沒錯,我跟烏家堡的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本以為這一世都沒機會報仇了,卻沒想到上天待我還是不薄的,竟然把你送到我手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