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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師父身上這麼有利可圖,人家不設局害他還害誰?
不過,“他們怎麼知道白衣飛俠身上有兵書?”
“十八年前白衣飛俠途經山西大同,當時鎮守大同的山西統領張伯英不知怎麼得罪了他,他便潛進張府,不僅偷了張伯英貪污受賄,強占田地的帳冊,還搜出了好幾封與韃靼來往的信件,他把東西分成幾份丟進御史台和皇宮,把官場鬧了個天翻地覆,他就是趁此機會又溜回大同,把張伯英書房裡的書都偷光了,據說還偷了不少的錢呢。”
陳珠感嘆道:“錢還在其次,那些兵書卻不同凡響,張家世代為將,收藏的兵書頗豐,他家每一代都出猛將良才,據說就是因為家中子弟從會識字時便要學習兵書,開始練習排兵布陣。他們張家的子弟也就會認字,跟我們江湖人一樣是粗人,可他們卻能封侯拜爵,你說我們心動不心動?”
黎寶璐點頭,“心動,可誰知道那些兵書到底是不是白衣飛俠偷的?便是他偷的說不定他已經丟了或送人了呢?你們如何確定還在他手裡?”
陳珠低聲道:“是他師兄和師姐透露出來的……”
黎寶璐:……哦,差點忘了,她還有兩個她師父諱莫如深的師伯和師姑,小時候她只要一問起他們師父就發脾氣,後來不發脾氣了卻也不會再提他們。
黎寶璐更不會再去刺激師父,因此對於師伯和師姑,她只知道當年她師父能被抓有他們的功勞在。
卻原來這次的事也與他們有關嗎?
“凌天門一直是單傳,一代只有一個弟子,那弟子便是掌門,偏上代掌門一連收了三個弟子,這才生出亂象來,我爹說凌天門掌門將掌門之位傳給白衣飛俠,他師兄師姐心中不服,這才與張伯英聯手抓住了白衣飛俠,要不是張伯英最後被朝廷問罪,自己也落了個抄家砍頭的下場,白衣飛俠說不定便被他弄死了。”陳珠道:“當年白衣飛俠被抓得急,他手中的錢財和兵書肯定沒脫手,所以這次朝廷大赦,他們才想出這條毒計引白衣飛俠前來。”
☆、264.第264章 打探(下)
“我爹說白衣飛俠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他師兄師姐雖與他有同門之誼,但害他的仇也不能不報,因此他就算明知此次壽宴是局他也一定回來的。”陳珠感嘆,“他就一個人,武藝再高強只怕也逃不過,我爹這才聯合了幾位好友來給他撐場子。”
黎寶璐垂下眼眸不語,她師父以前或許會這樣,但這幾年來他心境越發平和,對以前的事不再那麼在意,以她對師父的了解,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來的。
不過,陳珠的父親是真心幫她師父,還是借著幫她師父的名頭渾水摸魚就不一定了。
黎寶璐看了眼單純的陳珠沒說話。
陳珠卻不在意,繼續抱著她的胳膊往前逛,低聲道:“我爹說到時候肯定會打架,他不讓我進去,你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溜進去嗎?”
“沒有,我也沒請帖,我家裡人要發現了我會把我抓回去的。”
陳珠頗為失望,最後化悲憤為食慾和黎寶璐把整條街的美食都嘗過一遍才肯罷休。
要不是凌碧一臉黑線的出現把人拎回去,黎寶璐覺得她可能會拉著她一直吃到晚上。
黎寶璐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慢悠悠的往回走。
凌碧把小師妹扔給師兄,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遠遠的跟在黎寶璐身後。
黎寶璐慢悠悠的拐進一條巷子,凌碧等了一會兒才跟上去,卻發現巷子一望到底,一個人也沒有。
她蹙了蹙眉,順著往下找卻發現是個死胡同,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兩邊的房子,難道他們就住在這片民宅中?
可這裡並沒有門……
凌碧立即知道自己被耍了,她面色有些凝重,本來只是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沒料到竟然有意外發現。
她是老江湖了,輕功又好,對方若不是功力遠勝於她或是經驗豐富絕對發現不了她在跟蹤。
而以黎寶璐的年紀來算,不管是哪一條她都不該沾,所以她被騙了,應該說他們所有人都被騙了。
凌碧立即轉身回去,她得問問師妹今天都跟她說了什麼。
而黎寶璐此時已經回到了客棧,因為吃了太多熱性的東西,黎寶璐一連灌了三倍茶才舒服的坐到椅子上,“你見過孫知府了?他人怎麼樣?”
“溫文儒雅,謙遜大方,”顧景雲抿了一口茶道:“初次見面,大家不過聊些家世和詩書,不可能深交,不過這位孫知府到任時間並不長,只一年零兩個月爾。他知道我是為秦氏家產來的便將已整理好的地契房契都給了我,他說衙門在聖意下來時就已經通知各租戶,租期只到今年,明年不再續租。”
“好順利啊。”
“是啊,畢竟他到任時間不長。”與本地沒有太深的利益糾葛,而秦信芳現在身份貴重。
“你消息打探得如何?”
黎寶璐將陳珠說的那些話一一複述,蹙眉道:“我幼時對師父的事很好奇,因此常問,但師父並不愛提及關於師伯師姑的事,我只知道師門叫凌天門,最厲害的便是一套極品的內功心法和輕功,在師祖之前,歷代凌天門每一代都只有一個弟子,那個弟子便是掌門。凌天門也有自己的祖產,但數量極少,只能維持基本的生存。他們的專職便是偷盜貪官凶豪,除了可取其百分之十的財物外,其餘皆要還於民。而有時偷到的銀錢太多,一時還不出去便留存下來,若碰上天災人禍也可救急。”
“師父口述的歷代大事件中我記憶最深刻的便是哀帝掘堤。”黎寶璐頓了頓道:“前朝戰亂時,哀帝為了阻止義軍追擊,指使將士掘開了黃河堤口,使得農田毀壞,房屋淹沒無數,百姓死傷慘重,當時朝廷衙門形同虛設,義軍糧草不濟更不可能救濟災民。只有當地有名望的鄉紳聯絡商人,官吏等進行救災,但受災範圍頗廣,錢糧不濟,當時便是凌天門拿出了大量錢財,聯合各地江湖門派大量收購糧食,從各地押送到災區救濟災民,這才沒讓災民生出更大的亂子來。”
“所以師父手上有大量錢財的事只怕是真的,而存放之地師伯和師姑應該都不知道,至於兵書,”黎寶璐微微搖頭,“我從未聽師父提起過。”
顧景雲坐直了身子,滿臉嚴肅的道:“前朝史料及元帝開國史上有這一段,上記蜀中凌氏率各地義士籌銀四十八萬兩,糧八十五萬石,藥材七車救民,但我幼承庭訓,八歲便將大楚各地世家豪紳的姓氏背下,蜀中並沒有凌氏。我之前問過修撰前朝歷史的翰林,他說此事距此已有將近兩百年,所有留下的史料都說當年為首之人是凌氏,所以此凌氏並不是指認的姓氏和家族,而是指凌天門?”
“凌天門便在蜀中雅州。”黎寶璐輕聲道:“師父他老人家還讓我們有時間便回去看看呢。”
顧景雲沉默良久,“師父手上的確有可能有張氏的兵書,”他道:“張伯英之事在大理寺的檔案中有詳細的記載,我曾借閱過,當年御史台在收到那些證據後便立即上折彈劾張伯英,同時將證據轉交給大理寺,因皇宮同時也收到一份,先帝大怒,下令刑部和大理寺官員共同往大同府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