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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下一句就不善解人意了,“本店新上的火鍋,什麼菜肉都能現涮來吃,郎君要不要試試?”沈韶光指著那邊滿案的盤盤碟碟笑道。
“……也好。”
沈韶光笑眯眯地遞上專門的火鍋菜單子,“郎君選一選。今日的新鮮鯉魚,可以削了片子,羊肉也新鮮,又有新制的灌湯肉圓,只是吃的時候要小心,莫要污了衣裳……”
聽沈小娘子精精神神地報完菜名,林晏淡淡地道,“這火鍋只要鯉魚就好。再有原先的糖醋菘菜、煎豆腐和清湯肉圓。”
“……”之前的判斷果真沒有錯,這位林少尹啊,沒情趣得很!
面上卻要笑問:“要點一爵酒嗎?或者面點要些什麼?玉尖面有四種,純豕肉的,加了蝦肉的,還有酸薺豕肉的、菘菜豕肉的。”
那酸薺菜還是春天的時候醃的,這兩天才破罈子。薺菜在春天的時候野外到處都是,便是城裡也不值錢,到了這即將飄小雪的時候卻成了難得的玩意,故而很受歡迎。沈韶光琢磨著,等開了春,一定要多多地醃一些。
聽她說“酸薺”,林晏突然想起那亭柱上的“阿薺三歲”“阿薺五歲”來。
“或者下些雞湯餺飥?”
林晏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下,“便是餺飥吧。”
沈韶光尚不知自己的小字被外人知道了,猶在心裡打趣,看來林少尹對雞湯餺飥是真愛。
作者有話要說:①《新唐書·馬周傳》
第33章 火鍋這邪物
或許冬季和火鍋是絕配,或許國人千百年來口味的一致性,火鍋火爆得超出預料,以至於晚來的食客常常因為沒有鍋了而吃不到,沈韶光趕忙又去追加了一批鍋子。
去訂製鍋子時,那匠人跟沈韶光道,“這兩日也有人拿著類似的圖樣子來訂做。”
同行?沈韶光笑問:“訂了多少個?”
那匠人道:“五個,看那模樣,似是豪門奴僕。”
沈韶光懂了,八成是食客去店裡吃了覺得好,也想回家弄著吃。到底是有錢人,這麼貴的鍋子一買就是五個。
這個時代沒有版權意識,再說火鍋本也不是自己獨創,也沒想壟斷它,沈韶光笑道:“你給他們做就是。”
那匠人本來也沒拒絕,只是知道這位小娘子是酒肆主人,創了這獨特的食具,如今被人仿了去,恐於她有妨礙,與她說一聲,心裡到底平復些。如今聽她說盡可以去給別人做,匠人笑起來:“小娘子量大得很。”
被送了好人卡,沈韶光大大方方收下。
其實不只這個銅鐵匠鋪接到了做火鍋的生意,西市另外的銅鐵匠鋪也有人找來拿著圖要求做這個樣子的鍋釜,只是這火鍋大小、高低、爐膛粗細等等都是慢慢摸索經時間驗證過的,看似技術含量不高,但若拿捏不好,就要麼拔不起火來,要麼容易悶滅鍋子。
哪怕僥倖得了合適鍋子的食客也發現,怎麼自家做著,似乎沒有沈記酒肆里的好吃呢。
那是!鍋只是第一步好嗎?還有鍋底、調料、涮品……
咱可是研發創新型酒肆!沈韶光不斷推陳出新,爭取當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那個。
聽了沈韶光這句後世名言,阿圓使勁點頭,覺得自家小娘子簡直無一處不好,人美心善,能寫會算,飯做得好,畫兒畫得好,就連說話都這麼有道理。
阿昌與阿圓差不多的表情,也笑眯眯地點頭,看著兩人,沈韶光突然想起排排隊吃果果的貓鼬……
沈韶光尷尬地跟二人解釋:“這句話不是我說的,也是看來的。”
阿圓如今口才好了不少,“那便是小娘子淵博。”
猛點頭的換成了阿昌。
於三一臉的糟心,轉身走回廚間去了。
沈韶光還能說什麼?只能欣慰於阿圓詞彙量越發大了,淵博……那便淵博吧。
阿昌是沈韶光前日新買的奴僕,十七歲,小個子,圓頭圓臉,若不是有些瘦,倒真與阿圓有些兄妹相。這阿昌是個商戶僕役,商戶換了新夫人,新夫人把舊人們都發賣了,包括阿昌這看門掃院子的。
沈韶光讓阿昌在廚下幫忙,燒火、切菜、刷盤子洗碗。
對新工種,阿昌很是高興,“在廚房可是搶不上的好差事!”除了貼身伺候阿郎、小郎君們,或者當娘子的親信跑腿兒,對奴僕們來說,廚房、帳房都是上上選。
於阿昌,這廚房似乎比跟著郎君們或者去帳房伺候更好一些,雨淋不著,太陽曬不著,餓著誰也不會餓著廚房的人,像這樣的天氣,窩在火爐子邊上,若還能埋個芋頭在灰里,哎呦,給個神仙都不換!
說得沈韶光都饞了,還真買了些來,除了做拔絲芋頭以外,果真烤在爐子上。待烤得又香又軟了,沈韶光領著阿圓、阿昌圍著爐子開吃。
把芋頭掰開,裡面冒著絲絲熱氣,一吃卻燙舌頭,又越燙越想吃,只吃得滿嘴滿手黑。
於三看他們三個跟乞索兒似的,撇撇嘴,一臉的一言難盡。
沈韶光吃完,卻有點遺憾,可惜這個時候沒有紅薯,那才叫真甜呢。
於三公主雖然不肯“同流合污”,但是於廚藝上確實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