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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這話的時候,她掃了福寶一眼。
她當然不會說,是於老爺子和自己父母聯繫了,並把這些事都告狀了一遍,自己父母堅決要求把自己接過去國外,說是要好好管教她。
她還記得當時父母說的話,說人品比讀哪個大學更重要,還說她長成這樣,是他們的失職,他們以後要好好地盡父母的責任。
於小悅不想去國外,她現在去國外申請不到好學校。
但是,她沒有選擇了。
同學中就有人羨慕地問:“小悅,你去哪個學校,是去M國嗎?”
於小悅猶豫了下:“是去M國的X學校。”
她這話一出,大家都震驚了,羨慕得連連咋咋舌,就連陳教授都讚許地點頭:“不錯,不錯,那是國外的常青藤名校,你如果能去那所大學深造,很好,可以去學習國外的先進文化知識。”
於小悅目光掃過眾人,將大家的羨慕和讚賞盡收眼底,她垂下眼睛,沒再說話。
這樣也好,她走了,就讓大家以為她是如何風光吧。
她永遠不會對人提及,她為什麼忍痛離開京師大學,也更不會和人說,她去了一個世界排名還不如京師大學的一所國外普通大學。
如果非要被福寶踩在地上,那她寧願換一個戰場,一個沒有福寶的地方。
——
其實於小悅要離開本國前去外國,這讓福寶也有些意外。
畢竟京師大學是本國最頂尖的大學了,離開這麼頂尖的大學去國外?就這麼著急嗎?好歹完成學業再走不是更好嗎?
這讓福寶忍不住想,她的離開和自己有關係嗎?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一剎那罷了,於小悅要走就走,管她因為什麼,那對她來說都是別人的事,她不會產生多餘的情緒。
現在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提高自己,最近漢字輸入法小組需要投入更多時間,而學校的期末考試馬上就開始了,她雖然對自己的專業學習很有把握,但還是要投入一點時間複習。
而接下來的時候,福寶忙得厲害,陳教授對於她的報告非常欣賞,想讓她就此寫一篇論文發表,寫論文,這難度就很高了,福寶沉浸到論文之中,甚至連那句“熱,帶麼”都忘記了去查。
至於和蕭定坤的下次約會,更是沒時間。
可誰知道,這一天她正聽著英語廣播,廣播裡卻提到了各國的文化差異,其中就是以“我愛你”來舉例的,其間提到了中國人的含蓄,不會表達這句話,而一些國家就比較奔放,會熱烈地表達自己的喜好。
福寶原本也沒太上心,就那麼一邊洗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誰知道聽著間,突然有一個發音傳入了耳中,正是和那天蕭定坤在電影院放映廳里提到的一樣發音。
福寶怔了下,細聽,這次聽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個發音。
那個發音,英文的表達方法是“I love you”,中文的表達方法是“我心悅之”。
她的心怦怦直跳,咬著唇,緊緊攥著手裡的衣服,傻傻地聽著廣播裡繼續解說:“法國浪漫主義的宗旨與“理”相對立,主要特徵注重個人感情的表達,形式較少拘束且自由奔放……”
福寶深吸一口氣,口中不由得喃喃地念著那個音節:“熱,帶麼”。
這是他對自己的表達嗎?
骨子裡還是含蓄的,但是那個時候,他用這種婉轉的方式告訴自己他的想法?
福寶腦中不斷地回想著定坤哥哥對自己說這話的那沙啞聲調,還有噴在耳邊氣息,一時之間竟是心都要酥了,胸口溢滿了說不出的情愫,只恨不得他就在跟前,牽著她的手,吻著她的額頭,再一次對她說那句話。
正想著,突聽到外面馮美妮大聲喊道:“福寶,兩個哥哥來找你!”
福寶心裡正是一片迷思,沉浸在這桃紅色的回憶中,猛地聽到這個,趕緊口裡答應著,又把沒洗好的衣裳放在一旁搪瓷臉盆里,自己匆忙擦了擦手出去了。
過來找她的是顧勝天蕭定坤。
顧勝天乍看到福寶,詫異地看著她:“咦,福寶,你怎麼了,臉上這麼紅?是發燒了嗎?”
說著,抬手就要去碰福寶的額頭。
福寶忙道:“沒事沒事,就是剛跑下樓梯,可能太急了。”
顧勝天:“跑個樓梯怎麼會這樣,不舒服就去校醫院看看。”
旁邊的蕭定坤沉聲開口道:“她應該沒事,看氣色不錯,估計就是跑下來太急了。”
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一如那天在放映廳里。
福寶瞥了他一眼,卻見他也正望著自己,那眼眸墨黑深邃,眸底有著異樣的情緒涌動。
想到那句用法語委婉表達出來的奔放告白,福寶呼吸都仿佛有些艱難了:“是,我沒事……”
顧勝天摸著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番福寶的臉色,見那臉色慢慢恢復正常,這才放心:“走吧,咱出去吃炸醬麵,順便和你說下咱爹娘的回信。”
這話一出,福寶心裡的諸多旎念瞬間煙消雲散,她驚喜地道:“咱爹咱娘回信了?說什麼了?”
顧勝天笑了:“瞧你這激動的,走,咱們坐下來,邊吃邊聊。你穿厚點,外面冷,可能要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