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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寶剛剛在寧慧月那裡受到了衝擊還處於發懵狀態,甚至在踏入陳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她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覺得自己對待同學的家長這件事上不太有禮貌,是不是自己對人家有什麼誤會。
可是正反思著的她,卻聽到陳主任這麼說。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小心試探著問:“陳主任,您說的於敬飛的家長,是於小悅的嬸嬸嗎?”
陳主任:“對啊,就是她,剛才她來過了,她當然是非常不滿意的,她兒子被打了,很生氣,並且可能對你有些誤會。”
這是委婉的說法了,當時就差直接罵狐狸精別勾搭我兒子了。
福寶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是太單純了嗎?還是這個世界太複雜?
怎麼會有這種人,前腳告自己狀痛罵自己,後腳就一臉鄰居阿姨的親切感還要拉著自己家長里短讓自己去家裡做客吃飯?
她咬牙,望著陳主任,再次求證:“陳主任,於小悅的嬸嬸是不是捲髮,短的,穿著一件棕色羊絨衫,外面是黑色大衣,個子大概這麼高?”
說著,她還比劃了一下。
總覺得一個人不至於前後變化如此之大,該不會是於小悅有兩個嬸嬸同時來到學校吧?
陳主任用奇怪的眼神望著她,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對照,於小悅嬸嬸就是於小悅嬸嬸,還能有別人嗎?
不過他還是點頭:“對。”
福寶還是忍不住繼續求證:“她下巴這裡,好像有一些細微的疤痕?”
陳主任點頭:“沒錯啊。”
福寶再次問道:“她說我害得她兒子被打,她很生氣,她希望你能管管我的作風問題?”
陳主任無奈,但還是承認:“對。”
福寶木了。
於小悅的嬸嬸到底在玩什麼?她到底是什麼目的?這是什麼計劃什麼手段?
福寶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她得找勝天哥哥定坤哥哥還有霍老師商量下了。
城裡的人心眼太多,她覺得自己鬥不過來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門打開了,寧慧月衝進來。
她原本有條不紊的捲髮亂了,劉海那裡還因為雨絲而濕潤地黏貼在額頭上,大衣也濺上了泥點,不過她全然不在乎的樣子,她衝進來後,瞪大眼睛望著陳主任。
陳主任一看到寧慧月,就覺得滿心沉重。
寧慧月他認識,有點間接交情在,關鍵寧慧月的兒子被打了這是事實,人家找上門,要求過問一下女學生的作風問題,按理說他也確實應該問問。
無論顧丹陽到底什麼情況,他也得警告下顧丹陽。
他也挺無奈,畢竟顧丹陽是個優秀的學生,他也問過,知道這件事也許和顧丹陽關係不大,但是那又怎麼樣,關係到兩個男生打架,這件事又和顧丹陽有關係,總是瓜田李下。
他正打算語重心長地和顧丹陽先簡單聊聊,回頭再讓系裡的小王和顧丹陽說一下,畢竟小王是女老師,可能和女學生溝通這個問題更合適。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寧慧月竟然去而復返了。
看著寧慧月急匆匆衝進來的樣子,陳主任那叫一個心裡一緊,看來這件事是不能善了了,寧慧月這是非要追究出個所以然來了?
可誰知道,下一句,寧慧月開口的竟然是:“陳主任,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陳主任愣了下,一時有點不明白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
寧慧月見此,上前一步,果斷地道:“陳主任,我之前過來找你,其實是想告訴你,丹陽這孩子一向不錯,她這麼優秀,平時還得請你多照顧一下她。”
多照顧?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陳主任懵。
福寶更懵。
如果說寧慧月之前的行徑讓她覺得非常奇怪,那現在她看到的這一切都讓她忍不住想,這個人是不是中邪了?這個人腦子沒問題吧?
她已經確定一定肯定寧慧月來找陳主任告狀施壓說了一堆自己的壞話,結果現在竟然跑來說自己優秀?
她到底要做什麼?
寧慧月望向福寶,她看到了福寶茫然懵懂完全無法理解的詫異目光,一時心裡五味雜陳。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難以讓人理解,但她現在看著這樣的福寶,心裡竟然更多的是想,就連這個神情,好像都和自己年輕時候一樣呢。
這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兒,那就沒天理了!
寧慧月更加覺得,自己必須要維護女兒的名聲,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哪怕讓別人誤會自己腦袋不正常,她也必須。
於是她微微平息了呼吸,笑著對陳主任說:“陳主任,這裡面可能有些誤會,我能單獨和您談談嗎?”
陳主任看向福寶。
在這一刻,他的迷茫和不可思議是同福寶一樣的,很好,他在福寶的眼睛裡發現了同樣的情緒。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
他輕“咳”一聲,對寧慧月說:“寧同志,剛才您所說的事情,我心裡有數,您放心,我會好好地和我們的學生溝通——”
寧慧月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對,好好地溝通,讓學生們千萬不要誤會了丹陽這孩子,這孩子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