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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現在本來就黑得早,更何況今天陰天下雪,福寶和幾個舍友在食堂里美美地喝了羊肉湯,還吃了今天食堂師傅特意做的肉夾饃,肚子裡暖烘烘的,再看外面這陰冷的天也不覺得凍人了。
從食堂出來,到了宿舍門口,就見到了蕭定坤。
王鳳花看到蕭定坤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福寶,你真是個香餑餑,前一個後一個,都是來找你的。”
自從那天蕭定坤給自己送了隨身聽,已經好幾天沒見了,怎麼也沒想到他這個時候突然來學校,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她竟不敢去直視蕭定坤。
幾個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抿唇笑,之後把福寶的傘拿過去:“我看你也不用傘了,我們幫你帶回去吧,你們好好聊。”
說完,搶了福寶的傘就往宿舍里去。
福寶忙叫:“哎哎哎,外面下雪呢,我得要傘啊。”
這群舍友什麼個意思,這是要讓她挨雪嗎?
王鳳花笑:“你定坤哥哥帶著傘呢,不怕不怕。”
福寶:……
一直到幾個舍友都進去宿舍了,福寶還在那裡無奈地站著。
蕭定坤走近來,用自己那把巨大的黑傘將她籠罩住,幫她遮住了飄落的雪花,低首凝視著她發呆的小樣子。
她依然穿著那天的麵包服,兩手略顯侷促地放在腰邊,臉蛋紅紅的,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睫毛尖尖那裡透著濕潤的水汽。
這麼冷的天,她依然鮮活得像一朵剛綻放的芍藥。
她嬌小柔弱,低頭站在他懷裡,站在他傘下。
蕭定坤凝視著這樣的福寶,低沉的聲音響起:“傻站著做什麼?不怕冷啊?”
當他說話的時候,因為距離近,胸腔的震鳴聲隨著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帶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將福寶包圍。
福寶聽了這話,笑著抿唇,靈動的眸子卻是望向旁邊飛舞的雪花,軟軟地道:“其實也不太冷,人家不是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嗎?定坤哥哥,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蕭定坤:“就是突然想來了。”
這幾天太忙,忙著申請拿到一批貨的外貿指標,忙的間隙,總是想起她潮紅著臉把圍巾塞到自己手裡時的樣子,又羞澀又霸道。
不斷地想,一遍遍地回放,然後摩挲著那圍巾,捨不得放開。
圍巾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能聞到上面女孩兒的馨香。
煎熬了幾天,今天總算項目告一段落,一下子放鬆了,這天他望著窗外的雪花,忍不住再次想起了她。
其實外面天氣不好,也晚了,坐公交車過來折騰這一趟,說不了幾句話還是得趕緊回去,可他就是想見她,哪怕看一眼都行。
一旦起了這個心,那念頭就像野火,怎麼壓都壓不住。
於是這些年行事越來越理智的他,竟然衝動了,過來了,也見到了。
路上也想過,見了後,她會說什麼,自己要說什麼,想著說話要收著,免得她害羞。
福寶低垂著頭:“喔……你吃飯了嗎?”
這個角度,蕭定坤可以看到在她烏髮間隱約露出的細白後頸,因為隱約,便更動人,他喉結微動,想了想她的問題,緩慢地道:“沒吃。”
福寶看他連吃飯這種事竟然還得想一會,噗嗤笑了,笑得堪比雪地梨花盛開:“那我帶你去吃吧,我們這裡有一個二食堂,這時候還有飯,捨得多出錢,還能單點小炒呢。”
蕭定坤倒是有些意外:“好。”
於是福寶帶他過去二食堂,路上恰好遇到了萬年,萬年拿眼往這邊瞅,不住眼地看。
福寶大方地打招呼:“這是我朋友。”
萬年有些措不及防,忙笑著:“你好你好。”
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不住地打量蕭定坤。
等萬年走遠了,蕭定坤問:“這小子想和你處對象是不是?”
福寶;“啊?”
蕭定坤看她這樣,知道她沒根本多想,別人不明確表達,她未必當回事,於是也就不說了,瞬間改變話題:“你們二食堂有什麼好吃的?”
福寶笑:“在我們看來是好吃的了,但你未必覺得是好吃的,有蔥花炒雞蛋,還有涼拌木耳什麼的。”
其實說是小炒,但比起外面飯店的炒菜自然簡單很多了,就是早已經準備好的各種食材,簡單放進去大鍋里熱一熱顛幾下,可是即使這樣,依然為學生們所熱捧,會排隊去吃那個小炒。
福寶大方地給蕭定坤要了兩個菜,又要了兩個大白饅頭,還領了一份免費的湯:“應該夠吃了吧?”
蕭定坤:“夠。”
坐在那裡,蕭定坤低頭吃飯,福寶偶爾間抬眼打量他。
他今天戴上了自己織的圍巾,果然這種灰色的圍巾很襯他,更顯得剛毅俊朗,沉穩若定。
蕭定坤比福寶大七歲,比大部分學校里的男學生都大,那種社會上打拼的成熟自信,不是學校里的青澀學生能比得上的。
蕭定坤吃得很快,但是卻不會顯得狼狽,吃相依然乾淨舒服。
他吃得差不多了,抬頭看了一眼福寶,眸中便帶了笑意:“你在看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