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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敬躍頓時嚇得不輕,趕緊賠禮道歉的,總算是把於老爺子哄開心了。
不過他納悶啊,琢磨不明白啊,我弄了個灰頭土臉,啥都沒逮到,怎麼他爺爺這種走幾步就喘的,竟然還能逮到兔子?也是邪門了!
顧勝天看著他那疑惑的樣子,嘆了口氣。
哎,他當然不懂。
人比人,這是能氣死人的,福寶和自己的運氣,差了十萬八千里呢,誰讓這小子非纏著自己去逮野味兒,跟錯了人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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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自然是燉各種野味,幾個男人負責先把各種野味給宰殺了,寧慧月和劉桂枝主廚,苗秀菊過來幫忙,一隻鍋不夠乾脆又在院子裡架起來另一隻鍋,下面燒起篝火,上面用鍋煮,下面用火烤,於敬躍甚至還聽顧勝天的攛掇,把幾隻土豆紅薯也埋進了篝火里,想著吃個烤紅薯。
這邊都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鍋,恰好這個時候村里來人,說是商量後天婚禮的細節,福寶便讓娘媽奶的都過去先吃,她來慢悠悠地燒火。
苗秀菊見了,就用筷子先插了一塊燉得稀爛的兔腿肉,讓她一邊吃著一邊燒火。
兔腿肉果然是好吃,帶著大山裡的清香,又鮮嫩得很,幾乎入口即化。
爐灶里的火舔著灶膛子,福寶慢悠悠地吃著香噴噴的兔子肉,突然就想起來小時候。
很小的時候,她在聶老三家燒火,也是這樣的灶膛子,也是用燒火棍這樣燒火。
那個時候,餓著肚子。
後來,她到了顧家,也曾在顧家幫著燒火,她奶奶疼她,會偷偷地往她嘴裡塞一塊棒子麵糕,或者一塊糖,又或者讓她偷吃一個雞蛋。
那個時候,雞蛋和棒子麵糕就是很好的東西了,吃了後心裡覺得好幸福。
現在,她長大了,雞蛋仿佛不稀罕了,糖也能經常看到了,認了親娘,被許多人疼著寵著,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了。
一塊這麼大的兔子肉,隨便吃,吃得心裡滿滿的幸福。
福寶這麼想著,自己也笑了,想著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好了,所有的人都是。
正在那裡兀自笑著,就聽到身後有動靜,她以為是苗秀菊去而復返,便笑著說:“奶奶,這兔子肉燉得稀爛,牙口不好也能咬動,你嘗一口——”
說著這話時,她突然不說了。
意識到了不對勁。
身後的氣息熟悉卻又熾烈。
“怎麼不說了?”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伴隨著柴火燃燒時細碎的噼啪聲。
“是你啊!”福寶笑了,手裡握著燒火棍,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爐灶里輕輕撥弄著。
“是我,你就不讓吃了?”蕭定坤微微俯首靠下來。
灶房裡並不算太大,福寶一個人坐在爐灶前很寬鬆,但是他來了,靠在她身後,灶房頓時顯得侷促了。
“不讓吃。”福寶故意道:“誰讓你今天笑我?”
雖然他沒明說,但是她就是感覺他在笑自己。
“我沒笑你。”蕭定坤挑眉,語氣中頗有些嘆息:“我是在笑這山裡的兔子雞還有獐子,怎麼就這麼聽話,能夠體諒某人的一片孝心。”
“噗!”爐火正在燒著,火苗晃在臉上,福寶忍不住笑出聲:“給你也嘗一口吧,就當體諒你一片孝心陪著走了這麼一遭!”
蕭定坤沒客氣,就著她的手嘗了一口,確實好吃,鮮,嫩,香:“我在首都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還是山裡的滋味好。”
爐火一閃一閃的,福寶撥拉著燒火棍,想起來過去許多往事,忍不住道:“定坤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啊?從我小時候,你就對我好。”
小時候,有些事她並不明白,懵懂無知,但是蕭定坤對她就很好,那種好無緣無故理所當然。
甚至有些事情,蕭定坤明顯是知道的。
知道,從不說透,卻不著痕跡地引導著她,幫著她。
蕭定坤聽到福寶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罕見的迷茫,不過轉瞬即逝:“對你好,需要理由嗎?”
關於一些未知的事情,蕭定坤知道的並不比福寶多多少。
但是正如同福寶生來的福運一般,蕭定坤也有屬於自己的直覺。
他見到福寶,就知道要對福寶好,這是本能。
福寶看著爐灶里已經慢慢熄下來的火苗,喃聲問道:“定坤哥哥,你是誰啊?”
什麼人,來自哪裡,又是為什麼會這樣對她好?
蕭定坤:“我是你的債主。”
他這麼說著,抬起手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你欠了我的債,辜負了我,我來找你討債。”
蕭定坤從她手裡接過來燒火棍,將木柴遞進了爐灶里,又拿燒火棍撥弄了幾下,看著爐火旺盛起來。
低頭看時,火光映襯在她如上等羊脂玉一般的臉頰上,那臉頰透著粉光,剔透動人。
這一刻,有許多許多的想法湧上,不過終究被克制下。
這是在顧衛東家裡,外面很多人。
蕭定坤抬眸,望向爐火,低聲道:“福寶,等你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可以嗎?”
福寶臉上通紅,輕輕地嗯了下。
聲音很小,不過他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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