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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楚這個後,女生淡淡地和福寶打了一聲招呼,便繼續低頭收拾自己的。
這個時候蕭定坤也進屋了,把那堆行李放在地上,看了看宿舍的情況。
宿舍很簡單,一共有三張木頭上下鋪床,最先進來的那位女同學已經占據了靠窗戶的下鋪位置,那應該是最好的位置了。
他問福寶:“你用這個床吧?”
這是那個女同學對面的床鋪,也靠窗,也是下鋪。
上鋪的話,上下總是不方便。
福寶這個時候也沒什麼想法,點頭:“嗯。”
這時候她手裡的兩根冰棍,一根已經吃差不多了,她趕緊把另一根遞給蕭定坤:“定坤哥哥,你先吃吧,別化了。”
蕭定坤接過來,三下五除二吃了,然後開始幫著福寶拆行李,收拾東西,雪花膏,暖壺,被褥,統統拿出來,衣服則放在床頭處的柜子里,還有帶來的茶葉蛋,放在窗台通風的地方,回頭慢慢吃了。
這邊蕭定坤忙前忙後地搬東西拆東西,旁邊那個女生收拾好了,看過來。
她看到蕭定坤後,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個年代的衣裳其實並沒有太多花樣,但是她依然能看出來這個男人不像那個舍友一樣是農村來的,這個男人穿的是現在流行的軍綠解放鞋,白襯衫很白,領子很挺,袖子半挽後露出小麥色的胳膊,手腕上戴著的表一看就是很稀罕的手錶——至少她沒見過。
再望向福寶,她的目光中就有了幾分打量。
福寶倒是沒多想,依然埋頭收拾著,收拾差不多了,她對蕭定坤說:“定坤哥哥,你先回去吧,我這裡沒多少事了。”
蕭定坤:“我陪你先去吃點東西,再看看買點日用品。”
學校附近沒什麼商店,但是對面的家屬區有個小賣店,有日用品可以買到。
福寶帶的東西並不多,還需要再買一些。
福寶:“不用,我現在帶的也都夠用,不用買。”
蕭定坤見此,也不勉強:“那我先回去了,給你寫下過去我那裡的路線,萬一有事,去找我。”
說著,他從襯衫兜里掏出來一支筆,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地址,又告訴福寶乘坐哪路公交車過去,都囑咐好了,這才離開。
送走了蕭定坤,福寶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好像頓時沒了依靠,不過又覺得鬆了口氣。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她對蕭定坤既依賴,又覺得陌生。
蕭定坤走了後,她和現在唯一的舍友說了會話。
這位舍友的衣著一看就不是農村來的,問了問才知道,叫李娟兒,和福寶是一個省過來的,只不過是人家是省會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師。
因為一省的緣故,兩個人再看向彼此都有了幾分親切,李娟兒想起來什麼:“你叫顧福寶?”
福寶趕緊搖頭:“不是,我小名叫福寶,大名其實叫顧丹陽。”
顧丹陽?
在聽到這個名字後,李娟兒是意外的,之後頓了頓,才笑著說:“原來是你啊?”
福寶:“啊?你認識我?”
李娟兒點頭:“你考得特別好,好像是咱們省里最高分,我聽我父母提起過。”
說起這段來,李娟兒顯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她家裡條件好,學習有環境,父母也能幫自己,從小也是特聰明的,沒想到竟然敗在一個鄉下姑娘手裡。
還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鄉下姑娘。
福寶倒是沒多想,她覺得難得是老鄉,又是舍友,兩個人可以互相照顧了。
李娟兒看了福寶一眼:“對了,剛才陪你過來的那個人是誰啊?你親戚啊?”
福寶:“他啊,以前在我們鄉下當知青,我小時候認識他,不過現在也十幾年沒見了。”
李娟兒瞭然,她就說嘛!
正說著,其它幾個女生也陸續到了,有父母陪著來的,也有自己提著行李來的,有和福寶李娟兒差不多一樣十八九歲的,也有二十幾歲的,甚至還有一位叫王風華的,都三十歲了,是已經結婚了的,男人孩子陪著來的。
當天自然是一番鬧騰,最後家屬們都去外面招待所住了,總算清靜下來,晚上去食堂吃了點東西,大家收拾一番,洗漱過後,就開始要睡覺了。
李娟兒換上了一套睡衣。
住在福寶上鋪的馮美妮二十歲,農村來的,見到李娟兒的睡衣,納悶了:“這是啥?怎麼睡覺還有換一身?”
她的口音中帶著濃濃的北方某地調子。
李娟兒蹙了下眉,望向馮美妮:“這是睡衣啊。”
說著,她疑惑地道:“你睡覺不換睡衣啊?”
馮美妮:“睡衣?睡覺還得有睡覺穿的衣裳啊?我們都是脫光了就睡!”
說著,她利索地把自己的外衣脫了,掛在床頭,身上只剩下內衣。
李娟兒:“……”
在片刻的沉默後,她望向了福寶。
福寶也是一臉懵,原來睡覺的時候還要專門穿睡衣啊,她都不知道這個。
她看書多,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書上人家不講睡覺穿睡衣的事。
她娘給她置辦了好幾身新衣裳,但都是外面穿的厚實外套大衣或者夏天的襯衫什麼的,可沒說要花錢在睡覺的衣服上。畢竟農村人,吃飽穿暖是最主要的需求,誰也沒想過睡覺還要有專門的衣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