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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慧月聽著,不免疑惑:“平溪生產大隊?”
她忙問於安民:“你認識這地兒嗎?”
於安民皺眉,想了想,之後猛地想起來:“這個名字,我好像聽到過,距離我們的駐地有個幾十里地,但是太長時間了,我實在記不清了。”
然而寧慧月不需要更多信息了。
她看到福寶的時候就覺得和自己年輕時候像,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她的女兒,現在自己兒子和丈夫又說,福寶就是來自距離當年丈夫的駐地幾十里的地方,那還有錯嗎?
怎麼可能這麼巧來自同一個地方,肯定就是自己的女兒了!
寧慧月想起這事,一時恨得眼淚橫流:“當年那個人偷了咱們糯糯跑了,咱們一直以為他是把她帶到南方去了,一直跑去南方找,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把她扔到了大滾子山下!”
原來當年寧慧月帶著自己尚不滿周歲的女兒過去探望於安民,結果當時駐紮的部隊發生了一件大事,這裡面就涉及到一位賣國的間諜叛徒,對方試圖在部隊外出演習的時候竊取部隊資料,卻被寧慧月無意中發現了,那叛徒為了自己逃命,搶走了寧慧月的女兒,又故意在臨走前放了一把火。
寧慧月為了搶救國家財產,陷入了火災之中,不但自己身受重傷,而且還失去了追回女兒的機會。
事後於安民為了找回女兒,千里追蹤,總算將那叛徒繩之於法,但是那叛徒卻在被抓獲的前一晚為了逃過海岸,將於安民的親生女兒扔在了岸邊。
後來數次審訊,幾年尋找,曾經到過那片海岸的人都被問遍了,卻依然找不到那個丟失的女兒。
寧慧月想起過往,感嘆不已,這可真是世事弄人,原來他們一直找錯了,怪不得當年把那片海岸都找遍了,竟然怎麼也找不到女兒!
其實依於安民的意思,還是應該等下於敬飛派到福寶老家的人,看看回來的人怎麼說,但是寧慧月那個樣子,顯然是一分鐘都等不及的,沒辦法,他只好道:“我們現在先去找那位福寶,和她好好溝通下,她既然能考入京師大學,想必是個聰明的姑娘,我們把我們的緣由都說下,也請她確認下,看看她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寧慧月抹眼淚:“福寶這孩子當然是個聰明的孩子,她聰明也懂事,人也挺善良的,可就是,可就是——”
她想想,無奈地說:“只怕是我之前找陳主任,做得實在是太過分,她心裡對我存著防備,未必願意和我們談。”
於安民對這件事自然是很不滿意的,不過看妻子那難過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我們開誠布公地和她說,試一試吧,這種事情還是要說清楚。好好溝通。”
寧慧月點頭:“行,就依你說的辦。”
於敬飛聽了這個,皺眉:“媽,你竟然去學校找陳主任了?你找陳主任做什麼?”
他現在臉上還有一塊傷,抹著紫藥水,現在嚴肅的樣子就顯得特別滑稽。
寧慧月想起來就難過,愧疚得團團轉:“我,我本來是想找陳主任讓他說說福寶,這不是小悅和我說福寶的事,我誤會了嘛,哎,你說小悅這孩子也真是的……”
於敬飛狠狠地皺眉頭:“媽,我當時不告訴你,那是怕你白白知道了空歡喜一場,我想著等查出結果來再和你說,沒想到你真得誤會了,還去找陳主任,這事萬一傳出去,你讓福寶怎麼做人?你這不是敗壞福寶的名聲嗎?”
其實都不用兒子說,寧慧月已經後悔得給自己一巴掌,現在兒子這麼一提,她更是難受得心口泛疼。
於安民無奈地瞪了於敬飛一眼:“行了,行了,你媽已經後悔了,還能怎麼著,現在先是確認福寶就是你妹妹,然後咱們再看看怎麼向她道歉,彌補做錯的事情。”
於敬飛正義凜然:“爸,媽,那萬一福寶不是我親妹妹,難道就不該給福寶道歉,不是我妹妹,就該隨意被我們冤枉嗎?”
於安民:“不是你妹妹,當然也該道歉,這事本來就是你媽做錯了。”
寧慧月想著福寶那個孩子,想著她受的委屈,就算那不是自己女兒,自己做的事確實也不應該,畢竟別人的女兒也是女兒啊!
她嘆了口氣:“我當時,我當時這不是以為敬飛——”
於敬飛:“得,媽,這事別提了,那可能是我妹妹,是我親妹妹,我有那麼禽獸嗎?這事咱都別提了!”
一家子商量定了,現在天都晚了,一切等明天,明天就趕緊去學校。
於是第二天,也不顧天還依然下著雨,於敬飛開著紅旗牌轎車,直奔京師大學,來到了京師大學外頭,從遊覽區進去了學校,又過去宿舍,直接說要找顧丹陽。
誰知道人家宿舍的舍管阿姨一聽:“你們說福寶啊,她好像出去了。”
出去了?
一家子面面相覷,頓時失望至極。
其實這種事按說不在乎這一會的功夫,可以等,畢竟等了十七年,再多等幾天沒什麼,但是寧慧月從昨天開始就沒休息好,晚上幾乎一夜沒睡,一直念叨著這事,現在讓她再多等哪怕一分鐘,她都要瘋了的。
但是既然出去了,那也沒辦法,只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