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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鏡這幾天累的不輕,秦老爺秦太太也是坐了一整天的,秦太太對他們小兩口道,“晚上想吃什麼,叫廚下做過,就不必過來了,在你們自己屋吃是一樣的。”
全家上下,還就是秦鳳儀這跟著張羅了一整天的精神頭最好。秦鳳儀讓媳婦去歇著,他吩咐廚下做幾樣清淡的飯菜,一式兩份,給父母那裡送一份,自己屋裡來一份。
夫妻倆用過飯,泡了個澡,早早歇了。
李鏡其實有些睏倦了,不過,還撐著精神問秦鳳儀哪,“聽說你請了許多女妓過來給父親賀壽。”
秦鳳儀自豪道,“京城十二樓的大家,都請到了。不是我吹啊,能請這些大家過來,京城也沒幾人有這個面子的。”
李鏡問,“你怎麼有這麼大面子啊?”
秦鳳儀道,“以前她們都給我下過帖子,我雖不是愛那風月場的人,不過,也都會回她們的帖子,再送幾件尺頭,算是我的心意了。這回岳父四十大壽,我也就試著下帖子一邀,不想都到齊了。”
李鏡笑,“也沒吩咐她們到我們堂客這裡唱一唱。”
“你們都是婦道人家,要是心寬的還好,倘有心窄的婦人,見著她們未免不喜。各人身份不同,這路就不一樣,她們這些人,也多是苦命人。”秦鳳儀說著,看妻子已是闔上眼睡去了,秦鳳儀過去啾了一口,也抱著媳婦睡啦。
結果,這京城第一好岳父的名頭還傳得挺快,第二日陛見時,景安帝還打趣了景川侯一句,“唉喲,天下第一好岳父來了。”
景川侯笑道,“是臣那女婿活寶,哄臣開心罷了。陛下也拿臣打趣起來。”
景安帝道,“你還有女婿討你開心,朕卻是沒這樣的好女婿討朕開心哪。”
景川侯頓時不好再多言了,前兒大駙馬當差不謹,戶部程尚書忍無可忍,一狀告到景安帝跟前,景安帝有什麼法子,只得免了大駙馬的職差罷了。如今見著景川侯這被女婿送了“天下第一好岳父”牌匾的好岳父,景安帝不禁多感慨了幾句。
就大駙馬這種女婿,不要說像秦鳳儀這種變著法兒的討岳父歡心,他岳父景安帝簡直見他就堵心。
堵心也沒法子,這女婿是景安帝自己挑的。
不過,景川侯身為景安帝的心腹之人,私下也勸了陛下幾句,“大駙馬畢竟年輕,年輕人難免貪玩,過幾年,待穩重些便好了。”
景安帝與景川侯不是尋常情分,景川侯自小便是景安帝的伴讀,倆人一道長大的小竹馬。故而,私下說起話來,景安帝並不似在朝堂那般威嚴,景安帝道,“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年輕?鳳儀就不年輕了?貪玩兒?我看他是玩兒都沒玩兒明白!你看看鳳儀,人家玩兒的,都會給紈絝分等級了。也沒耽擱上進啊!”
在這女婿上頭,簡直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景安帝道,“庶吉士們年終寫的文章,朕出的題目,他們做了,朕看了一遍,鳳儀的文章很是不錯。較春闈時大有長進,就是在庶吉士里,也是上流水準了,這孩子,有股子聞一知十的靈性。”
景川侯聽景安帝把自家京城第一好女婿誇了一通,誇得景川侯心下惴惴,生怕景安帝相中了他家女婿給搶了去,那可是萬萬不行的啊!
不過,景川侯嘴上仍謙虛著,“臣百般叮囑他,讓他好生補習課業。不然,依他那得過且過的性子,就是得個孫山也還美哪。”說起秦鳳儀當年吹過的牛,“那會兒連個秀才都不是呢,就跟我放狠話,叫我等著做狀元的岳父就是了。結果,會試考一孫山,還在我跟前瞎樂,夸自己運道好。他倒真是運道不錯,得了陛下賞識。”
“那也得有可賞識之處。”景安帝道,“看到鳳儀,就看到咱們年輕的時候,雖有些愣頭愣腦,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有這麼個糟心的大駙馬,景安帝真心覺著,景川侯在女婿運上很比自己好一些。
景安帝鬱悶之下,便召了自稱為京城第一好女婿的秦探花過來伴駕。
秦鳳儀這人,素來存不住事兒的,他說到岳父當天的壽宴,逗人的很,“陛下知道誰最可樂麼?”
“誰啊?”
“兵部鄭尚書。”秦鳳儀笑道,“陛下也知道,但凡這樣的壽宴,鄭尚書這樣的年紀,這位的官位,他去,是給我岳父面子。一般他這樣的身份,坐著吃杯水酒,禮便盡到了。結果,唉喲喂,我請的十二位大家一到,鄭尚書可是挪不動步兒了,他老人家還跟人家打拍子哪。你說把我笑的。”
景安帝聽得也是一樂,秦鳳儀感慨道,“就是有一件憾事,我忘了把盧尚書也請去了。”
“你與盧尚書不是不對付麼?”
“是啊~”秦鳳儀歡快地道,“所以才要把盧尚書請去,看他見了那十二位大家是什麼樣兒。說不得,他不還不如鄭尚書哪。”
景安帝笑,“你這促狹的,不怪盧卿總說你跳脫。”
秦鳳儀笑,“我才不像他那樣呢,他哪裡有陛下的眼光啊!我跟陛下最好。”
秦。開心果。探花來了一趟,總算是把景安帝哄開了顏。
不過,皇室也不是沒有喜事。
就在年前,大皇子妃小郡主診出身孕,這是小郡主嫁入皇家近四年來,第一次有妊,何況,她出身郡王府,嫁給大皇子,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她的有妊,便是景安帝都甚是喜悅。特別細緻的問了平皇后一回,“有幾個月了?”
平皇后笑道,“那孩子,一向細緻,說先時總有些不確定,怕說出來萬一不是,反令長輩空歡喜,如今已快三月了。”
景安帝喜道,“厚賜大皇子妃,往年的例加兩成,不,加五成。”又道,“召平郡王妃,平郡王世子妃進宮看望大皇子妃。”
平皇后也是喜悅的了不得,自然都應了。
不論景安帝還是裴太后、平皇后,都表現出對小郡主這一胎的喜悅,更不必提大皇子夫妻,小郡主在宮裡,尋常人是見不得的。大皇子這幾日喜得,秦鳳儀以為有什麼喜事呢,回家跟媳婦絮叨起大皇子的反常喜悅來,方曉得是小郡主有喜了。
秦鳳儀道,“我還當什麼事呢。”
李鏡道,“小郡主這都嫁皇家四年了,不要說皇家,就是我家,大嫂子前兩年沒動靜,心裡也沒少著急。說來,大嫂子產期已是到了,怎麼還沒動靜呢。”
“是啊,咱兒媳婦什麼時候出生啊。”秦鳳儀跟著一併念叨。
李鏡笑,“雖則生兒生女一樣,但這頭一胎,大嫂子是盼兒子的。你這盼閨女的話,在大嫂跟前說說也罷了,在大哥面前不要說。”
“這是為何?”不待李鏡與他解釋這裡面的人情世故,就聽自己的二愣子相公已是歡快道,“我已經跟大哥說過好些回,叫大嫂子生個小閨女給咱們做兒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