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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夫人笑,“胖些好,胖些有福氣。”
李鋒笑眯眯地,景川侯夫人道,“我跟你們祖母在家裡,沒一天不記掛你們的。”
李欽道,“娘你就是瞎操心,我都這麼大了,出門一趟,又不是一個人出門,有什麼好擔心的啊。”
李二姑娘一向溫柔少言,只是一笑,李三姑娘道,“一大早上起床就念叨你們,怕你們吃不好又睡不好,我早說了,揚州是有了名的好地方,這要是再吃不好睡不好,可就不曉得哪裡能吃得好睡得好了。要知道這麼好,我也跟大姐姐一道去了。”
李欽逗三妹妹,道,“也不是特別好,就是比特別好再好一些罷了。”
李三姑娘氣地,“就知道饞人,你也算出了趟遠門,有沒有給我帶些好東西回來?”
李欽道,“我要不給你帶禮物,哪裡還敢回來。”逗得大家都笑了。
景川侯夫人也很高興,看向長女的眼神中也頗是歡喜,笑與李老夫人道,“有阿鏡在,我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李老夫人問了長孫女一些揚州的事,李鏡大致說了說,李老夫人知道一切順利,也便放心了。李鏡道,“阿鳳哥說,明天過來給祖母、太太請安。”
李老夫人笑道,“這些天不見阿鳳,我真是想他。”
崔氏笑道,“大姑爺天天來時不覺什麼,他突然不來了,就覺著家裡像少了多少口子人似的。”
李鋒道,“唉喲,姐夫這次回鄉,可是出大風頭了。一回揚州,知府衙門就備了花車,大姐夫大姐姐秦叔叔秦嬸嬸站在花車裡,就像天官夸街一樣,在揚州城裡走了一圈。還有府學請大姐夫去講演,大姐夫講演的可好了,一直講了兩個時辰,好多學子還捨不得他走哪。”
李老夫人笑道,“還有這事。”
“是啊。”李鋒就跟大家說了一通,他是個乖巧的孩子,並不似秦鳳儀一張嘴就沒了邊兒的性子,但也因此,李鋒的話格外可靠啊。李鋒一邊說,李欽忍不住暗自翻白眼,那就是個愛出風頭的傢伙唄!
秦家一家子回了家,自然也有一番休整。
秦太太還說呢,“原還想著阿鳳考完春闈咱們就回鄉呢,這下子,倒是舉家搬京城來了。”
秦老爺笑,“京城有京城的好處。咱阿鳳既要在京城做官,咱們自然也要在京城來。說來,先時沒打算久住,這宅子也未好生收拾,如今阿鳳成親也得在京城了,咱們這宅子,尤其阿鳳成親的院子,可是得好生收拾一二。”
秦太太深以為然,還道,“家裡生意都轉手了,田產也在揚州,咱家田產也有限,京城這裡沒個莊子,吃用都不便宜,倒是托牙人打聽著,周圍要是有好些的莊子,咱們也置上一兩個,米麵瓜果的,自己便宜不說,也是個進項。”
老兩口就商量起以後的日子來,秦鳳儀不愛聽這個,他叫攬月尋出給方家的那兩箱子土儀,便道,“爹、娘,我去我師傅那裡給我師傅請安了啊。”不待爹娘應一聲,他就走了。
秦太太直嘆道,“這個阿鳳,眼瞅就是官兒老爺也,還這麼沒定性。這可急什麼,明兒咱們一家子過去豈不好。”
知子莫若父,秦老爺笑,“定是去打聽孫家的事去了。”
說到孫家的事,秦太太卻是不同情方大太太的,秦太太提起舊事,道,“當初啊,咱阿鳳到了說親的年紀,我並沒有要跟他家做親的意思,只是瞧著阿洙那姑娘也不小了,順嘴兒一打聽,她就跟什麼似的,生怕咱家攀了她家的親,忙與我說阿洙的親事定了,定了娘家表侄。我當定了個什麼好人家,孫舉人還罷了,好幾回來咱家,是個懂禮的孩子,你瞧瞧她那個親家母,一臉的勢力,滿肚子心機,這回就不跟我誇她給阿洙定的親事了。”
“行啦,誰家過日子還沒個溝溝坎坎的。孫進士為人可比咱阿鳳上進的多,只要孫進士心正,還是得過日子的。”
反正秦太太現在兒子出息,說什麼都是底氣足的不得了滴。
秦鳳儀到了方家才曉得孫家這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別看秦鳳儀一直瞧孫耀祖不大順眼,但,這回的事還多虧孫耀祖挺住了。事情都出在孫太太身上,當初榜下捉婿,孫耀祖一年輕進士,也給人捉去的。不過,孫耀祖這麼明白的人,自來京城,他住的是閣老府,交往的方悅與秦鳳儀,一個狀元一個探花,就像秦鳳儀同方灝說的那些話,就是看他倆的面子,孫耀祖也不能昏了頭的悔了與姑媽家的親事,然後去攀那個捉了他去的官家小姐啊。
孫耀祖雖是個阮敬那樣的人,但他是個會權衡厲害的,男人嘛,哪怕已成親,這被官宦人家榜下捉婿的捉去,心下也有幾分暗爽的。待孫耀祖說明自己已有妻室,按京城規矩,孫舅媽帶著幾樣料子過來給了女家,便可把兒子領回去了。結果,孫舅媽這昏頭的,她聽說人家的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她就動心了。
這來京城有些日子,孫舅媽時常去方大太太那裡奉承,跟著長了不少見識。吏部是啥地方,不就正管著官員分派嗎?孫耀祖這回中了同進士,下一步就是謀官了,孫舅媽當下動了大心思,她沒帶料子過去,她帶了一對金釵,給人家姑娘簪頭上了。
說來,這就是榜下捉婿帶來的一些不好的惡果,有許多成親的進士,也會被人捉,就像當初秦鳳儀,只要秦鳳儀退了景川侯府的親事,嚴家就願意與他結親的。孫舅媽此舉,就是想為兒子另謀親事!
真昏頭啊!
得知此事前因後果,秦鳳儀如是道。
第111章 京城雙笨
秦鳳儀這些年, 隨著年紀的增長,其實做事比較有條理了。要擱以前,過來看熱鬧就是看熱鬧, 但現在, 他知道要打著給師傅送禮請安的名頭了。
秦鳳儀帶著東西過來, 先去見過師傅,奉上禮物。方閣老笑道,“還跟我來這一套。”
秦鳳儀正色道,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是咱們揚州的土儀。”說著, 他道, “離開時我還不覺什麼,這來了京城, 我才想起來, 師傅,我這以後在京城做官, 一時半會兒的就回不了家了啊。”
方閣老哭笑不得,“你爹你娘你媳婦、還有你岳家、還有我, 都在京城, 怎麼,這京城還不是你的家啊。”
秦鳳儀道,“不一樣啊,自小在揚州長大,我還挺喜歡揚州的。”
方閣老知他性子純真, 笑與他道,“以後什麼時候閒了,還是可以回去的呀。”
“這倒也是。”秦鳳儀正當年輕,何況,他也很喜歡京城,也便將這絲對家鄉的悵然拋到腦後去了,歡歡喜喜的同師傅說著在揚州的事,至於什麼露臉啊、出風頭啊、受歡迎啊的一些事,更是拿出來大說特說,秦鳳儀道,“真是可惜,阿悅不與我一道回去,章知府可好了,還說要在我家巷子外頭給我建一道牌坊,就叫探花牌坊,也說給阿悅在你家巷子外頭也立一個牌坊,叫狀元牌坊,不過,你家巷子外頭已經有一座您老人家當年中狀元時的牌坊了,要是再立牌坊,還得尋合適的地方。我跟章知府說了,要是您家外頭沒地方,就建我家外頭去也是一樣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