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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依裴貴妃的意思,大公主這事首先自己就有錯處,還是跟陛下賠個不是,給陛下個台階,陛下才能為你去抗下朝中物議啊!

    結果,大公主哪裡像個認錯的樣!

    今李鏡進宮來,倒是個機會,裴貴妃把大公主的情形與李鏡說了。

    李鏡心下一思量,想著這事既然已是有了,大公主若事先痛哭流涕、賠禮道歉,想來陛下殺張將軍更不會考慮大公主了。倒是大公主強硬到底,性命相要,陛下反是投鼠忌器,得顧念著幾分。李鏡道,“不如我寫封信,娘娘送給大公主。”

    裴貴妃笑,“那簡直再好不過。”

    李鏡請過安,便告辭了。

    裴貴妃晚上去的慈恩宮,跟自家姑媽到底好說話些。

    說到大公主這事,裴太后都老十歲,裴太后道,“我算是白疼她一場。”

    裴貴妃勸道,“事已至此,姑媽也看開些吧。”

    裴太后問,“阿鏡是過來托你為大公主求情的?”

    裴貴妃道,“還真難得她與大公主這些年的情分。”  

    “是啊,我早看她就是個好的。”裴太后道,“你看看宮裡這些人,漂亮話說得一套一套的,真正也沒做出些什麼實事來。倒是阿鏡這孩子有情義,聽說她在外頭也求了不少人。”

    裴貴妃道,“這事要是咱們皇家來做,就顯得護著自家人。阿鏡他們夫妻,妙在是外臣的身份。他們這樣一張羅,我聽我母親說,礙於面子,權貴中發聲的就少了。就是清流那裡,秦探花七品小官,況他在清流中名聲也尋常。”把李鏡寫的信給裴太后過目。

    裴太后擺擺手,並沒有看,道,“你拿去給大公主看吧,她要是個明白人,現下服個軟,先過了這關再說。要是她自己糊塗,誰也沒法子。”

    裴貴妃起身去看大公主了。

    大公主的境況,其實比外頭人想像的要好。

    外頭人可能覺著,一個女人,做出這樣的事,還叫半個京城的人都曉得了,滿身的罵名,現在還不曉得要如何呢。

    其實,大公主除了被禁足,真的沒如何。

    她又不是頭一天知道自己有身孕,她也想好了的,能搏出來,以後就有後半生的舒心日子。若是搏不出來,她是寧可帶著孩子一道死,也不要再與那等爛人做夫妻的!  

    死都不怕,那些個風言風語,真不在大公主的眼裡。

    不過,李鏡的信還是讓大公主淚濕雙目。李鏡信中並沒有寫什麼特別感人肺腑的話,也沒有勸大公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就是同大公主說了現在外頭的情形。權貴已息聲,宗親那裡,她與丈夫也都去走動了。尤其愉老親王,份量不同,已經為她這事說話了,孩子起碼一定會保住。勸大公主向陛下認個錯,這事莫要久拖。大公主知道這短短數語背後得付出多少辛苦,不由心酸。裴貴妃為她拭淚道,“也別哭了,多難得的情分,人這一輩子,有一個這樣的朋友,也值得了。”

    大公主攥著李鏡的信,哽咽道,“勞娘娘同父皇說,我願意向父皇請罪。”

    裴貴妃心下一松,拍拍大公主的手道,“你可算是想明白了。”

    裴貴妃把大公主願意認錯的事,先與裴太后說了,裴太后亦是心下一松,“還算沒糊塗到家。”

    裴貴妃與景安帝說的時候,景安帝氣不順的道,“她有什麼錯啊,她一點兒錯都沒有。怎麼這會兒想起找朕認錯了?”

    裴貴妃勸道,“大公主先時未嘗不知自己有錯,只是陛下那雷霆之怒,簡直是嚇死個人。大公主一時嚇懵了,才忘了向陛下認錯。如今她已是全明白了,當著我的面兒,還哭了呢。這孩子,不是個愛訴苦的。我也說她這事做得不對,不是我偏著自家孩子,恭侯世子,也委實配不上公主。公主下嫁他三年,他與公主不冷不熱,庶子倒是生了兩個。他要是肯好生與公主過日子,自己上進,會有今天的事嗎?自來一個巴掌拍不響,咱們明理,故而先責怪自家孩子。可私下憑心而論,公主這些年,守著這樣一位不會疼人只會給人添堵的駙馬,得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啊。”裴貴妃說著說著就哭了,“可憐這孩子,每每進宮也從不肯說駙馬一句不是。可駙馬呢,大公主便有錯處,他私下不能稟於咱們知道麼?非要嚷嚷的全京城都曉得。”  

    “別人家的女婿,遠的不說,就說秦探花,人家也是做女婿的,你看看人家,與岳家多麼親近,我在宮裡都有所耳聞,大半個京城都說景川侯好眼光,縱秦探花出尋平常了些,但知道上進,人也懂事,岳家豈有不喜歡的。咱們家的公主,千金貴女下嫁,駙馬便是一品都尉的爵位,駙馬這些年,是討過陛下開心,還是討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開心?就是六郎他們這些大小舅子說起來,哪個與駙馬相近呢?外頭那些酸生,就會說禮法說大道理,有什麼用?過日子,得自己過得香甜才行。”

    景安帝聽了愛妃這一通勸,嘆道,“朕當年,是想著與柳王妃的情分,況德妃與恭侯府頗有淵源,此方賜婚,如今看來,委實是賜錯了。”

    “陛下也是好意。況也是恭侯世子不爭氣,有什麼法子呢。總不能讓咱家公主受一輩子委屈。”裴貴妃道,“明兒個陛下去太后那裡請安,就讓大公主出來吧。她這心裡,委實很記掛陛下。”

    “她會記掛朕?”

    “做父母的,有哪個拗得過兒女?大公主的性子,是執拗了些。只要她知錯,也就算了吧。”  

    景安帝嘆道,“這雖不是要命的罪過,若不懲處,難堵悠悠之口。”

    “訓斥公主幾句便是。”

    景安帝閉了閉眼睛,沒說話。

    不過,第二天去慈恩宮,大公主終於肯請罪認錯,給了她爹一個台階下。

    裴貴妃忙扶了大公主起身,讓她坐在太后身畔,笑道,“咱們自家人說自家事,這總算是好了的。”

    平皇后也在一畔道,“公主能明白,再好不過。”心下卻很有幾分不悅,不論是李鏡進宮特意向裴貴妃請安,還是裴貴妃一手安排大公主認錯之事,平皇后都頗是不快。

    只是,裴貴妃畢竟是裴太后的親侄女,平皇后但有不悅,也是不露分毫的。

    景安帝看著這個長女,深覺這就是上輩子的冤家,景安帝問,“你這事,打算如何收場?”

    大公主很是乾脆,“我與駙馬和離。”

    景安帝深吸了口氣,道,“此事一出,也唯有和離一途。”  

    大公主沒想到和離得這般容易,她起身行一禮,道,“謝父皇成全。”

    景安帝道,“那小子要怎麼辦?”

    大公主坦坦蕩蕩,“兒臣青春老大,和離之後,還得煩父皇賜婚。”

    景安帝真能長女這老厚臉皮震驚住了,景安帝怒道,“朕沒那個臉皮給你們賜婚!”

    大公主道,“那將來外孫問您,他父親是誰,您如何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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