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陛下很好相處啊,他待人也極好的。”秦鳳儀認為並非難事。
李鏡笑,“你就是在這上頭開了竅。”
天下至難之事,秦鳳儀偏生易如反掌。
秦鳳儀勸大皇子這些話,雖則秦鳳儀是覺著身邊沒別人了,但,景安帝依舊是知道了。至於景安帝如何知道的,那秦鳳儀就不曉得了。
景安帝與馬公公道,“你看,朕略多宣召鳳儀幾回,滿朝人眼紅,說他這裡不好,那裡不好。這孩子啊,有良心哪。”
馬公公是自幼服侍景安帝的,主奴之間自然情分非常,馬公公道,“平日裡看秦探花一派天真,他這人,有時說話很是透澈。”
“心裡乾淨的人,看事情就透澈。”
見陛下都探討到心靈層次了,馬公公就不好再多言了。
倒是秦鳳儀,發現陛下宣召自己的次數越發多了起來。而且,他媳婦也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賜,這回賞賜的頗重,一整套的紅寶首飾吶。
秦鳳儀還挺高興,道,“可見大皇子知咱們的情了。”
李鏡忍不住潑他些冷水,道,“這裡頭,知不知情的,你只要在御前得意一日,皇后娘娘也要拉攏於我的。”
秦鳳儀笑,“拉不拉攏有什麼關係,她拉不拉攏,我都是跟陛下好的。咱們白得這些首飾,發筆小財!”
李鏡也是一笑。
第138章 丫環事件
皇后娘娘都要不失時機的拉攏一下秦探花, 可見秦探花在朝中的炙手可熱。雖然平皇后不見得認為秦鳳儀說的話多少高妙,可秦探花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紅人,皇后娘娘的政治智慧,誰會在能拉攏陛下跟前紅人的情況下而不拉攏呢。
其實,想想秦鳳儀這話,雖不甚高妙, 但他說的,當真是肺腑之言。
要是個明白人,譬如裴太后知道了,也得與心腹丁嬤嬤道, “阿鏡這孩子,眼光一向很好。”裴太后見秦鳳儀的時候不多,只見過兩次,但,裴太后看出來了,這是個會說話, 也是個膽子大的。但是, 沒想到,秦鳳儀這麼會說話。難怪景川侯府都願意給他四年的時間叫他去考功名, 這四年,是秦鳳儀的黃金時光,更是李鏡的黃金時光, 女孩子的青春, 那樣快, 轉瞬即逝,禁得住幾個四年的消磨。
於是,在秦鳳儀不曉得的時候,他在幾位大人物的眼中,就成為了一個很懂事很會說話的人。
大人物看得到你,覺著你好,那就真是無一不好了。
秦鳳儀無知無覺的,竟在大人物們那裡刷出了不錯的好感值,但,長輩們真是給這小子捏把汗啊。這種聽不懂人話的小子,你叫他御前得謹慎啊,他隨口就敢就立儲之事發表高論。
不是說秦鳳儀說的不對,事實上,秦鳳儀這應對,雖則有諂媚之嫌,當然,這是盧尚書一流人的看法。但,方閣老這種做過內閣首輔的根本不管什麼諂媚不諂媚,他就認為,弟子雖然摸了下雷,好在,雷沒爆,這真是水準哪。
諂媚怕啥,不跟陛下搞好關係,能有你的好差使麼!
方閣老雖然被當朝人奉為德高望重的官場老前輩,楷模,但,他老人家的人生觀就是這樣的樸素直接。
皇后娘娘的千秋,景安帝就帶著一大家子回了京城,給妻子賀千秋。
平皇后是個謙遜的人,直說並不是整壽,簡單在行宮裡擺兩席酒便是。景安帝卻是不肯委屈妻子的,一定要在京城皇宮為皇后操持。
大皇子更是為他娘的壽辰盡心盡力,當然,規格自不敢與景安帝四十大壽的排場相比,但也頗是熱鬧體面。
秦鳳儀自然沒資格過,但他在翰林院都聽到了絲竹之聲,秦鳳儀細聽,道,“唉喲,還是鳳求凰的曲子。”胳膊肘一撞方悅,偷笑,“這曲子選得真好。別看陛下這也是不惑的年紀啦,心還是年輕人的心。”
方悅瞥他,“一看你就不知這其中的典故。”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鳳求凰,相如與文君唄。”想他現在可是堂堂探花,能不知道相如文君的事兒。就是司馬相如到人家卓文君家做客,一眼相中了文君,文君也相中了相如,結果,相如那會兒還太窮,文君他爹看不上這女婿。於是,當天,相如彈琴,就彈了首《鳳求凰》,而後,倆人當晚就私奔跑路了。
“不是你說的那個。”方悅出身大家,對於一些皇家逸事還是曉得的,他與秦鳳儀道,“聽說當年陛下於宮中遇到皇后娘娘,一見之下,驚為天人。可那時候,即便一個是皇子,一位是閨中少女,即便心中有情,怎好直接說呢。於是,陛下就彈了一曲鳳求凰。而後,方結夫妻之好。”
方悅原本再正經不過的人,不過,可能是定親的日子近了,也浪漫起來啦。
秦鳳儀的腦袋一向與人不一樣,卻是吐槽道,“陛下可真是的,還不如直接說哪,他這一彈琴,有耳朵的都聽出來啦。”
方悅笑道,“你以為都似你這厚臉皮。”
“這想娶媳婦,就得臉皮厚,不然,哪裡娶得到媳婦喲。”秦鳳儀悄悄問方悅,“你有沒有給囡囡妹妹彈過鳳求凰?”
方悅笑問他,“看來,你是給阿鏡妹妹彈過了?”
秦鳳儀是個實在人,道,“我琵琶彈的好,琴一般,還真沒彈過。”不過,想到陛下年輕時竟還有這等浪漫之事,秦鳳儀都想著回家時買把瑤琴回去跟媳婦彈一彈了。
他這人,一向是說干就幹了。到了休沐的日子,他去琴店挑了把琴回家,試了試音,就要彈。李鏡聽著他這七零八落的《鳳求凰》,連忙道,“你可別彈這《鳳求凰》了,這幾天皇后娘娘千秋,出門不出門的,外頭都是彈《鳳求凰》的,快聒噪死了。”
彈不彈《鳳求凰》無甚要緊,秦鳳儀興致勃勃的建議,“媳婦,那咱們像相如和文君一樣,私奔吧!”
李鏡敲他腦門兒,“我得看看,你這腦袋裡頭都是什麼!給我閉嘴,咱們名媒正娶的夫妻,說什麼私奔不私奔的話!”
秦鳳儀將大頭躺在媳婦腿上,道,“媳婦,我頭一回來京城的時候,岳父死活不同意親事,我還真想過把你偷走。哎,你說,我就沒陛下機伶,要是那時候,我對你也彈一首《鳳求凰》,你會不會與我走?”
“你虧得沒彈。”李鏡道,“我平生最厭司馬相如那等有才無德之人,倒不是他拐了文君有何不妥。只是後來與文君結髮後,又有納妾之意,當真令人不齒。”什麼東西呀~
秦鳳儀連忙道,“媳婦,你只管放心,以後我做再大的官,也不會多看別個女人一眼的!”
“我可是記住了。”
“你只管記住,我這話,一口唾沫一個釘的!”
結果,秦鳳儀當晚就受到了考驗。
因著近來秦鳳儀時常被宣召,他翰林院的功課就落下了一些,秦鳳儀是立志明年要考前三的,他這人有個好處,凡事上了心,那是真上心。他就抓緊別個時間補功課,回家雖與媳婦嬉笑,晚上也是要看會兒書的。正趕上李鏡今日身上不大爽俐,姨媽駕到,李鏡便道,“我也不方便,你就在書房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