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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還好好兒的,問了我不少永哥兒的事,也不曉得如何就這般了?”平皇后說著,眼淚都下來了。夫妻這些年,關鍵是,倆人感情一直不錯,突然間,丈夫移情別戀了,不自政治利益上講,就是夫妻情分,這叫誰能受得住呢。
平郡王妃悄聲道,“有沒有問一問陛下身邊的近人。”
“他們也不曉得。”
“那馬公公呢?”
“那老東西,憑誰也甭想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
平郡王妃一時也沒法子了,安慰了女兒半日,道,“這你也別急,我回去尋你父親拿個主意。”
平皇后點點頭。
平郡王妃當天晚上與丈夫說了這事,平郡王濃眉微擰,“絕不會沒有緣故,陛下何曾這樣發作過皇后。”
便是只有夫妻二人,平郡王妃聲音都壓得極低道,“打聽都打聽不出來。”
“陛下御前之事,不好私自窺視。”平郡王問,“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呢。”
平郡王閉目想了想,道,“陛下把秦探花派給了二皇子,近來,二皇子母子那裡可有什麼事沒?”
平郡王妃道,“這個我倒是不曉得,要不,明兒我進宮問一問娘娘。”
“先不要進宮。”平郡王道,“明天讓阿嵐去找秦探花打聽打聽。”
平郡王妃道,“二皇子母子素不受寵,難不成,是因著他母子,陛下發作娘娘?”
“這話何其糊塗,就是不受寵,關美人不打緊,二皇子那也是陛下親生骨肉。”平郡王道,“現在諸皇子都長大了,當差的當差,成親的成親,就是看著皇子的面子,待皇子生母也要和氣些才是。”
平郡王妃道,“你放心吧,娘娘也不是刻薄人,何況,關娘娘是自小就跟著娘娘的,她們姐妹一般。”
平郡王道,“讓阿嵐打聽一二再說吧。”
平嵐與秦鳳儀一向能說得上話,平嵐親自來打聽,秦鳳儀挺想跟平家人念叨一二的,可他在御前當差,想著平嵐都來找他打聽了,可見是宮裡啥都沒打聽出來。
這事就不好說了。何況,他與大皇子一向有過節,平皇后又是平嵐親姑媽,疏不間親,也不好跟人家侄兒說人家姑媽的不是。秦鳳儀想了想,道,“不是我沒義氣,我師父說了,御前的事,半句不能往外說。就是我師父來問,我師父也叫我不能說的。”
平嵐一聽,就知道必是有什麼事的,他也知宮中規矩,忙道,“鳳儀,我並沒有私窺御前的意思。只是想請你指點一二。”
秦鳳儀思量半晌,道,“阿嵐,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不好就叫你回去。這麼說吧,合不合適的,你聽一聽。”
“鳳儀請講。”
秦鳳儀琢磨了一番,方開口道,“像先時大公主與柳家的親事,陛下自是好心,覺著,降公主於侯府,天大恩典,柳家必然對公主恭敬以待。但後來,柳家認為,當年德妃娘娘是柳家的侍女,公主固然尊貴,也不過是柳家侍婢之女。聽說,前幾年柳伯夫人還時不時就要與公主說一說當年對德妃娘娘如何的大恩大德。”
秦鳳儀雖然個性奇特,但他能在御前盛寵不衰,就必然有自己的本事。他是個極會說話的人,他這話一說,平嵐當下就愧的了不得。平嵐欲辯,“平家可萬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知道。我也只是一說,阿嵐你一聽便罷了。”
平嵐坐也坐不住,略說幾句,心驚肉跳的辭了秦鳳儀而去。
第205章 生隙
秦鳳儀這話,雖則只是淡淡風句, 卻是驚心動魄、如降驚雷啊!
平嵐回家私下與祖父說了, 平郡王輕聲道, “瞧見沒,這就是秦探花的本事。大殿下非要與他交惡,如今可不是吃了虧。”
平嵐道, “鳳儀這話,真是厲害。”
“朝廷里多少人, 都盼著在御前露頭,這些人, 沒一個是無能之輩, 卻是叫秦探花能占了先。非但占了先, 人家還牢牢的占穩了。”平郡王道, “先時我就看他不錯, 沒想到, 他厲害到這般地步。”
平嵐道,“難就難在, 大殿下與鳳儀關係一般,想叫鳳儀替皇后說話, 怕是不易。”
平郡王道,“太遲了,先時太后千秋宴兩人已是撕破臉, 秦探花要是個會輕易低頭的, 當初根本不會與大殿下衝突。”
祖孫倆一時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其實,秦鳳儀肯提醒平嵐,這真是給了平嵐天大面子。要不是與平嵐關係不錯,而且,平嵐救過秦鳳儀的性命,這樣的皇后在馬公公那裡都打聽不出來的事,秦鳳儀如何肯隱諱提醒呢。
人家能隱諱的說一句,是人家的情分。
平嵐特意上門,李鏡還問丈夫平嵐來有什麼事呢。
秦鳳儀道,“不能跟你說。”
李鏡道,“我可是什麼事都與你說的。”
秦鳳儀想了想,“等睡覺時再說。”
李鏡便知是機密要事了。
李鏡與秦鳳儀商量道,“攬月與瓊花的親事定在了六月,瓊花總得備幾樣婚嫁物什,他們成親的屋子,攬月家已是預備好了。瓊花娘家也不在這裡,我想著,就讓她從府里出嫁。她服侍你一場,而且,我嫁過來這一年,多虧她幫襯,我給她預備了十台嫁妝,她這些年的東西,也全都叫她帶走。這是單子,你瞧瞧。”李鏡一向有條理,什麼都是擬出單子來的。
秦鳳儀接過看了,見上頭衣料子、首飾、箱櫃什麼都是全的,秦鳳儀笑道,“這就很好。從我的壓歲箱子裡挑一對大金元寶給瓊花姐姐壓箱底,算是我的意思。你介時再問一問咱娘,她定也有添妝。”又說,“瓊花姐姐不容易,咱們得多照顧著她些。”
“你放心吧。”李鏡把單子交給小方收著。
秦鳳儀還很一碗水端平的道,“介時,小圓小方出嫁,都按此例。”
把倆丫環喜的了不得。
秦鳳儀是晚上睡覺了才跟媳婦說了平嵐過來的事,“皇后娘娘近些天在宮裡不大好過,他過來找我打聽。”
“這事兒稀奇,你是正經朝中大臣,後宮的事如何能知道?”
“我跟你說了吧,不是為別個事。”秦鳳儀低聲道,“是因著二殿下的事。”
“二殿下怎麼了?”
“你看看二殿下都長成什麼樣兒了,不論幹什麼都是看皇后母子的臉色。這事當然不好怪皇后,皇后雖是嫡母,可二殿下也有生母。只是,他略與我走得近些,我請他參加你的生辰宴,關娘娘就裝病絆住二殿下的腳,沒叫他來。難不成,二殿下母子與咱家不睦?陛下又不傻,我尋思著,是陛下冷落皇后了。”秦鳳儀與媳婦道。
“陛下怎麼知道關娘娘裝病的事,關娘娘一向不得寵,二皇子也不是個會冒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