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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娘們一顆芳心頓時碎成千萬片。
李鏡都不曉得去白眼慣會招蜂引蝶的秦鳳儀,還是去白眼這些過來送阿鳳哥的揚州女孩子們!阿鳳哥是你們的嗎?就叫他回來!回來幹嘛,知道阿鳳哥做什麼去不?跟我家提親去!
李釗看他妹臉都黑了,感慨:原來好色的不只他妹一個啊!
看到浩浩蕩蕩自發過來送別秦鳳儀的女娘們,李管事若有所思的瞅一眼依舊有些歪脖的陳管事,心說:瞧瞧鳳凰公子這人氣,怪道陳管事能給撓成歪脖子呢!
第40章 偶遇
諸人一路坐船, 沿江北上。
路上,李鏡著重給秦鳳儀講了講齊家的好處,以及為人當一心一意的道理。秦鳳儀頗得教導, 與大舅兄道, “大哥, 聽到沒,以後你可不能三心二意啊?”
李釗氣笑,“那是說給我聽的?”
“自然是啊。”秦鳳儀道, “我可是再忠貞不過的人了,我眼裡心裡, 只有阿鏡一個。”
凡是女孩子, 沒有不喜甜言蜜語的。李鏡亦不能免俗,卻又忍不住的害羞, 嗔道, “莫要胡言亂語。”
“哪裡有胡言亂語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秦鳳儀強調, 轉頭又去與廚下商量著李鏡及笄禮的菜色。李鏡生辰宴那日,船正好是停在了彭城碼頭。秦鳳儀特意令人請了當地名廚, 燒了一道羊方藏魚, 秦鳳儀笑道,“這菜你們在京城定也見過,只是,這本是淮揚名菜,咱們正好在船上, 魚是最鮮不過的江魚。羊也是當地的小羊,正是鮮嫩。在江淮嘗此菜,更有風味。”
便是李釗也得承認,秦鳳儀在安排宴席啊、遊玩啊,這上頭,頗有一套,甭看他學問不精,但這江南一帶有什麼美食美景,問他一準沒錯。縱你不問,他也會悄不聲的幫你安排了。不過,在李鏡的生辰時,郎舅二人還互相別了一回苗頭。
這事要從李鏡的生辰說起,今年是李鏡的及笄之年,秦鳳儀早憋著心氣給李鏡準備了及笄禮。李釗自然也不會忘了妹妹的生辰禮。要知道,及笄之年,最重要的一樣禮物就是簪子,女子簪笄以示成年。於是,郎舅二人的及笄禮,雖略有不同,但在種類上是一樣的,都是:長簪。
秦鳳儀一向暴發,準備的便是赤金鳳鳥嵌寶長簪,華麗非常。而李釗準備的是,沉香木雕琢而成的長簪,而且,為了妹妹十五歲的生辰禮,這簪子是李釗自己雕的,可見其用心所在。
秦鳳儀想著,自己是不會打金首飾,要是自己會打,肯定親自為阿鏡妹妹打一支長簪的。不過,他的簪,阿鏡妹妹一定要戴的。
懷有同樣想法的,就是李鏡一母同胞的兄長李釗了。
李釗自然是想妹妹生辰的正日子簪自己送的簪子。
就為這事,侍女都替李鏡發愁。李鏡道,“愁什麼,都戴。”然後,李鏡把兩支簪子都插頭上了。沉香簪為上,赤金簪為下。好在,簪子這類飾物小巧,並不占地方,李鏡又會收拾打扮,瞧著也挺不錯。
只是,秦鳳儀這小心眼兒的,他見李鏡出來,便湊過去,笑道,“妹妹這簪子,有些偏了。”然後,打著過去幫人家正簪的名號,硬把倆簪子的高下換了個個兒。你說把李釗氣的,瞧著秦鳳儀強忍得瑟的嘴臉,恨不能給他兩腳。
秦鳳儀可不管這個,他擦前蹭後的在李鏡身邊獻殷勤,完全無視大舅兄!
李釗則是個顧全大局的性子,自我安慰,妹妹的大好日子,我跟這麼個二百五較什麼勁啊!
待過了李鏡的生辰禮,大船繼續北上,不過半月便到了京郊碼頭。此際,望著碼頭上一眼望不到頭的船隻,秦鳳儀當真開了眼界,贊道,“果然比我們揚州城的碼頭大得多。”
他這話,當真叫人好笑。
當下便有聽到的人要說土包子了,結果,轉頭看到秦鳳儀一身藕荷紗袍,頭戴金冠,腳踩皂靴,此時剛得上岸,河風拂過一角紗袍,秦鳳儀微微側首與李鏡說著話,俊美出塵的小半張臉帶著特有的細緻與耐心。莫要說旁的人,便是景川侯府來接大公子大姑娘的管事婆子們,一向自詡京城侯府家僕,眼界開闊非常人能比,更與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冒不同。但,此刻見到秦鳳儀之風姿相貌,亦皆是清一色的看呆了去。
這一起子沒出息的!
陳忠陳管事暗啐同事們沒見識,竟看一鹽商子弟看傻了。他此時特想揭露秦鳳儀的身份,這就是那膽大妄為,意圖以癩蛤蟆之身來吃咱家大姑娘這塊天鵝肉的膽大包天的小子啊!但因脖子尚歪,不敢輕動,而且,只要脖子一疼,陳管事便記起當初在揚州街頭被群毆之事來,教訓太過慘烈,此時記性尚在,只得憋悶閉嘴。
秦鳳儀初一亮相,便是有幾個存心想給“某不知天高地厚的猖獗鹽商子弟”一個下馬威的下人,此刻也都沒了那等淺陋心思。一則是,秦鳳儀這相貌,哪似人間所有,誰又敢輕去唐突了如此仙人。二則是,秦鳳儀除了侍女小廝婆子外,還帶了二十個身強體壯的大漢做侍衛。三則是,陳忠陳管事除了臉上的傷,現下走路帶一瘸一拐的不俐落,縱不知陳管事這一臉一身的傷自哪裡來,這些個下人,個個眼明心靈,只看秦鳳儀的相貌排場,就知這不是個好惹的。當下禮數周全的請了大姑娘上車,大公子上馬,至於秦公子,好吧,他們沒準備接秦公子的車馬,但秦公子是自己帶了馬來的,他家裡租的是大船,照夜玉獅子跟著一道上了船。至於女眷,碼頭多的是車馬,租用幾輛上好的,給丫環婆子坐,余者小廝侍衛步行便是。
秦鳳儀路上早想好了,他準備先安頓在淮商會館,再尋個妥當地界兒住下,然後,再去拜會老丈人。
秦鳳儀命女眷們由一半侍衛護送,先去會館安置,秦鳳儀則帶著小廝和另一半的侍衛一路送了李家兄妹回家。與李家同行還有個好處,進城不必排隊,李家自有腰牌,因是侯府,走的是貴胄官員專用的永寧門。
一路進了永寧門,便是京城的正街,平安大街,秦鳳儀都看直了眼,揚州城最寬的路不過六車並行,可在京城,這平安大街上,寬至八車並行,更不必提這街上車馬擁簇,行人不絕,街兩旁更有店鋪無數,較揚州之繁華更勝三分不說,難得的是這一份高樓寬街的天子氣派,別處再沒有的。
秦鳳儀一路走一路看,頗覺京城風情不俗,殊不知,看景致的他,亦成了路上眼中驚艷的一道風景。秦鳳儀一路行來,看呆了多少路人,看失了多少神魂,他自己不曉得,但,神仙公子的名氣,卻是不徑而走。
秦鳳儀一直送了李家兄妹到侯府,面對著侯府面闊三間的軒昂大門,秦鳳儀心道,“乖乖,岳家竟顯赫至此!也不怪老岳父勢利眼啦!更可知他媳婦對他是何等深情!”
李鏡揭開半幅車窗簾看向秦鳳儀,秦鳳儀的眼睛一直沒離開李鏡的車轎,此時對李鏡一笑,朝她擺擺手,讓她只管放心。然後,秦鳳儀與李釗大大方方道,“大哥,今日天晚,不好輕擾岳父大人。待得明日,我過來給岳父大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