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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吧。”秦鳳儀道,“朝廷上的事,要從商賈事上論呢,就俗了。我近來給宗學的那些小崽子們講太|祖皇帝打江山的故事,您想想,太祖皇帝落魄時,一刀一馬一人而已。他老人家打天下時,錢糧人馬,都是哪兒來的?難道是祖上傳下來的?太祖皇帝之人,我看他也曾經經商求生,結果,鋪子很快就倒灶了。他這人的本事,就不在三瓜倆棗的小鋪子上頭。他的本事在於,他口才好,人品立得住,有的是人願意投靠他。待他漸漸壯大,錢糧自有出處。所以,越是大事,銀米上的事就越不是一家之事。您尋對了法子,自有人願意捧上真金白銀。”

    景安帝當天留秦鳳儀在宮裡用膳。

    第257章 二雷

    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 這件事還是要自景安帝的兩位寵妃說起, 景安帝新得的一對姐妹花,雙生姐妹, 自相貌看, 沒有半點差別, 皆是生得膚若凝脂, 面若桃花,正值十六七的好年華,且,一人擅琵琶一人擅綠腰。景安帝頗是喜愛,這男人哪, 哪怕是帝王,有什麼好東西也愛顯擺。

    正值八月十五, 宮中有中秋宮宴。

    要說以往, 秦鳳儀的品階都不夠參加的,現在今非昔比了,縱他的世子之位未經冊封,但愉王除了他沒別個兒子, 在別人看來, 就愉王與陛下這樣融洽的叔侄關係, 秦鳳儀冊封世子是早晚的事, 故而,宗人府給秦鳳儀置辦一應出行的行頭,都是按世子規制, 就是別人稱呼秦鳳儀,也都是“愉世子長、愉世子”短的了。  

    故而,這中秋宮宴,自然有秦鳳儀一的份,非但秦鳳儀要去,李鏡也要隨愉王妃一道進宮的。

    自來這宮中的宮宴,男人這邊自然是景安帝主持,女人那裡則是裴太后、平皇后主持了。秦鳳儀的座次還很不低,他便坐在壽王之下,離御前很是親近。

    能進主殿的除了宗室王爵,世族豪門,便是朝中大員,便是一些宗室的閒散公爵,都是放到偏殿的。今中秋佳宴,景安帝心情很是不錯,君臣一堂說說笑笑,亦是和樂。宮中樂坊自然也有歌舞呈上,待大家賞過宮中舞樂,景安帝又命兩位美人出來給大家彈琵琶舞綠腰,秦鳳儀正是年輕,且是歡脫的性子,他平日裡對自家媳婦自然是真情真愛,但見這對姐妹花出場,不禁叫了聲“好”,景安帝笑道,“她們還為奏樂舞蹈,好在哪裡?”

    “凡是雙生花,多少總有些不同的,陛下這一對,卻是如對鏡中人一般,自然是好。”說著,秦鳳儀一臉笑,拱手道,“小臣恭喜陛下。”

    景安帝瞥他一眼,道,“鳳儀你擅琵琶,也看看她們的琵琶如何?”

    姐妹花對著景安帝微身行禮,抱琵琶的那位美人坐在一張繡凳之上,五指輕劃,當下琵琶聲起,另一位美人則身隨聲動,舞姿蔓妙,難以形容。不要說秦鳳儀這正年輕的,便是鄭老尚書這上了年紀了,也頗覺著樂好舞好。  

    待得樂舞結束,大家紛紛舉杯,大讚琵琶好舞姿美,秦鳳儀還悄悄在壽王耳際笑,“陛下可真是好福氣。”

    壽王小聲問他,“是不是羨慕了?”

    秦鳳儀正色道,“我可是有媳婦的人了,再說,我跟媳婦是貧賤夫妻,我此生,再不染二色的。”

    在壽王看來,秦鳳儀有許多行為當真是異於常人,就拿這夫妻關係來說吧,秦鳳儀又不是沒本事的人。不要說現在愉王世子的身份,就是先前七品芝麻小官兒,秦鳳儀初入官場就得陛下青眼,而且,他的手段,一看就非池中物。但,秦鳳儀為人,不要說尋常男子的風流韻事,聽聞他家中妻子縱是有了身孕,秦鳳儀也未曾納寵。要說秦鳳儀怕媳婦,這話要是打趣秦鳳儀,壽王興許聽聽,可在實心裡說,秦鳳儀這樣的本事,怎麼可能是怕媳婦的人。

    秦鳳儀如此,只能說夫妻二人情深了。

    但,這於京城官宦人家,當真是極怪極怪的一件事了。

    大家欣賞過陛下寵妃的琵琶舞蹈,便繼續飲酒了,秦鳳儀也未當如何。然後,他的記憶就停留在去在恭房方便時了。待秦鳳儀再醒時,他覺著臉上有些疼,然後,兜頭一盆冷水,八月天,已是冷了的時節,秦鳳儀睜開眼,就覺懷裡軟綿綿的,他順手還摸了一把,以為是他媳婦呢,可又摸著不像,他媳婦不是這種手感吶。  

    秦鳳儀剛睜開眼,就聽得一聲女人尖叫,那一聲尖叫何其悽厲,竟震的秦鳳儀耳膜生疼,秦鳳儀猛然將眼睛睜大,先是懷裡半裸的女人,然後,門口景安帝正鐵青著雙眼盯著他,身後還有一乾子重臣。秦鳳儀再一瞧,也嚇得大叫一聲,他,他,這女人不是他媳婦!

    一瞬間,秦鳳儀算是完全清醒過來了,他不是在宮裡參加中秋宴嗎?再四下一打量,這不是家裡啊!秦鳳儀當時冷汗都下來了,愉親王已是一幅搖搖欲墜的模樣,秦鳳儀大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半裸的女人哭道,“陛下,妾身原在室內休息,並不知,並不知——”然後,咣當一下子,一下子就撞到邊兒上方勝形的矮几上,頓時撞的頭破血流,沒了聲息。

    秦鳳儀臉色慘白,以他天下第三聰明人的智慧,他已是明白,他陷入了一個月中難言的境地。秦鳳儀急道,“我要是能撞死一證清白,我也就死了。可如今情勢,就是我撞死了,也清白不了!這是哪裡,我根本不曉得——”

    不待秦鳳儀說完,景安帝轉身離去,秦鳳儀急道,“你,你別告訴我媳婦!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遠遠的,只聽到壽王求情的話,“皇兄,鳳儀絕不是這樣的人。”

    似乎還有平郡王的話,“愉世子並非這等人品。”

    再遠,便聽不到了。

    ……

    一時,有兩個小內侍來,用一床被子裹了那半裸女子離去,另來了兩個內侍,抬來一桶清水擦地,此時,秦鳳儀才發覺,這是陛下冬天常用的暖閣。而剛剛那女子,正是姐妹花中的一人。

    秦鳳儀思量著這事到底如何發生的,可他的記憶只到去恭房小解為止,再多的,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了。而且,他身體的感覺,並不似辦了那事兒了。只是,眼下如何能說得清,他早不是童男子,那女人,既是陛下的人,自然更非處子之身。

    媽的,這想想也知道啊,他怎麼會失心瘋的動陛下的女人好不好!他又不是沒媳婦!

    秦鳳儀這裡團團轉的時候,宮裡的消息何其迅速,裴太后那裡得知宮中竟出了如此醜事,立刻就推說累了,結束了宴會,打發眾人去了。

    此時,一屋子宮妃貴婦還不曉得哪裡事呢,不過,太后娘娘推說累了,大家也只好散了。李鏡扶著愉王妃出宮,還是長公主自幼在宮裡長大,宮裡人頭且熟,長公主的女官悄悄告知了長公主此事。長公主素來很喜歡李鏡,何況與愉王妃也是嬸侄關係。長公主想著愉王妃上了年紀,還不敢告訴愉王妃,只是打發身邊侍女悄悄告知了李鏡,李鏡聽後,臉色當下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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