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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過也有做麵食的,他們的麵食賣的比米飯還要貴。”秦鳳儀道,“是一家麵館,做面的方法很有意思,就是和一塊麵餅,然後用一根竹子,竹子的一頭固定在案板的一邊,另一頭粗的,由一個人跨坐在竹子的另一頭,竹子不是有韌性嗎?就這麼一彈一彈的壓面,把面壓出勁道,再攆麵條。”
“這種麵條很有勁道吧?”
“我沒吃。”秦鳳儀一本正經道,“我看那個夥計跨坐那竹杆上,就想著,這要是硌著蛋了可怎麼辦啊?”
李鏡一陣大笑,又捶了秦鳳儀兩下,笑伏在他肩上,好半方才止了笑道,“真箇促狹,人家常年干那個,自然會留意的。”
秦鳳儀說了許多路上見聞,感慨道,“這是咱們剛來南夷,待以後,我出門都帶著你跟大陽,尤其是待大陽大些,定要多帶他出門,也讓他見一見民生之多艱。”
秦鳳儀正說著以後培養兒子的計劃呢,突然大叫一聲,驚坐起身,指著兒子與媳婦道,“唉喲唉喲!咱大陽會走路了!”
李鏡定睛一瞧,可不是他,大陽原本一片芳心對他爹,結果,倍受冷落,他爹就顧得跟他娘說話,也不理他。大陽就自己在床上邁著小步子自己捏著個布虎頭玩耍了,人家大陽原本走的好好的,結果,結他爹大驚小怪的一叫喚,叭唧一下子,就趴床上了。
而秦鳳儀這一回來,第二日,就繼續開展了饑民的移民計劃,同時,官道與碼頭的招商工作,也要開始了。
第285章 一目了然
形勢所迫, 秦鳳儀現在算是個勤勉的人了。不過, 剛回南夷城的當天,他還是給章顏等人放了假, 然後, 自然也休息了半日, 第二日方正式辦工, 先是聽取了留守南夷城諸人的匯報,秦鳳儀把有些待解決的事,譬如饑民安置的問題,杜知府上前回稟都哪幾個縣想安置饑民,秦鳳儀問, “他們各自有什麼安置計劃?”
杜知府微露訝意,連忙說了其中兩個縣的計劃, 秦鳳儀道, “把這兩個縣的地形圖給我看一下。”
杜知府,杜知府沒帶……好吧,他根本沒想到秦鳳儀還要問安置計劃,一時不禁面露窘意, 秦鳳儀道, “一會兒拿過來, 我看一看。”
杜知府連忙應“是”, 退居自己的座位,額間卻是微微冒汗。
秦鳳儀心說,就這種做事風格, 不怪人把他放到南夷城來,真是不靈光。接著,秦鳳儀就是聽趙長史說這一個月的事後,最後是秦老爺說咱們招商的事是不是要開始準備了。秦鳳儀道,“爹你看著辦吧,尋個寬敞地界兒就成。”
秦老爺道,“我近來在城中轉了轉,要說能容一百多號人的地方,除了衙門,就是海神娘娘的廟裡的了。”
秦鳳儀道,“那就在巡撫衙門二門外的搭個台子,支個棚子什麼的,爹你看著辦,提前一天把會場布置出來便是。”
秦老爺應了。
開了半日會,秦鳳儀方打發諸人散了,獨留下章巡撫、趙長史二人說建新城的事,道,“這回老趙留家,我與老章去了一回番縣,老章你覺著,番縣現下如何?”
章巡撫道,“地理自然是沒的多,雖則每年都會有海風,偶爾還有洪澇,我瞧著番縣很好。只是,要建新城,自城牆到內城,怕是要興建的地方極多。”
秦鳳儀一挑眉,“不是極多,是我要重建一座城池,城牆、街道、連帶裡面的房舍,都要新建。”
“若是在現在番縣的基礎上修整,反用花費會少些,若如殿下所言,花費巨大。”
秦鳳儀道,“可你想想,番縣那城牆,我看多幾個人一堆就能倒了,如今為一縣城尚可湊城,介時新城裡,不論是本王的王府,還是你的巡撫府,都要在新城裡面,這樣的城牆,斷然不中用的。”
趙長史道,“不如先讓工房去番縣,檢驗一下牆城,若是有能補的地方,先補結實也是一樣的。倘實在不中用的地方,再重新修建,這樣雖先期費些人力,倒也能節省人力物力。”
秦鳳儀想想,倒也有理,便把這事交給趙長史了。
秦鳳儀道,“老章,回頭你找出番縣的縣城圖,咱們看看,商量一下新城如何建。”
章巡撫自然領命。
把新城的事情商量出個眉目,秦鳳儀便打發他們去了,章巡撫先行告退,趙長史留下,似有話說。待章巡撫走了,趙長史方問,“殿下,為何要把新城選在番縣,剛聽章巡撫說,番縣非但每年海風極大,且又有洪澇之憂。臣看過番縣的地理,的確是離海太近了些。”
秦鳳儀唇角一翹,道,“這可是秘密,你確定要知道?”
趙長史道,“我家都跟你搬來了,還什麼秘密不秘密的,您就說吧。”
“這事兒,我不說,你興許想不到,我一提,你就明白。”秦鳳儀道,“之所以把新城選在番縣,就是因為,它離海近,明白嗎?”
趙長史聯繫到秦鳳儀這又是修路又是修碼頭又是建新城的,趙長史不愧是狀元腦子,當下一個激靈,壓低了聲音問,“殿下是要做海貿?”
秦鳳儀微微一笑,沒有否認。
趙長史道,“這是好事啊,殿下焉何不跟朝廷說一聲,朝廷興許還能給咱們撥點兒銀子。”
“我剛還要誇你聰明,如何又笨了?”秦鳳儀道,“你想想,當年修泉州港就修了十年,投入銀子據說有八百萬。朝廷早被泉州港的銀子嚇著了,再說,就是有銀子,能給我這兒修港嗎?我朝中有死對頭,要是咱們這兒一修港,必然要大富庶的,有人不願意看到南夷撿這便宜。再者,就是修了港,有泉州港前車之鑑,朝廷必然會在建港之初就派最難纏的市舶司下來,介時,海港收入全部收歸朝廷,還有咱們什麼事?”
趙長史畢竟狀元出身,頗有忠君愛國的思想,道,“可是,這原不就該朝廷派市舶司麼?”
“那我買茶園子,你怎麼也跟著買,你跟的是哪股風?”
趙長史給秦鳳儀一噎,訕訕道,“我是看殿下喜歡吃茶,我投其所好。”
“行啦,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海港的事,你心裡有數就成,不要往外說去。”秦鳳儀叮囑一句。
“可是,咱們這要是不跟朝廷說,這叫朝廷知道了……”
“你可真是個實誠人。”秦鳳儀道,“你不說我不說,就是朝廷聞了風聲,他得調查取證吧?咱們南夷,山高林密,誰願意來呀。何況,就是調查取證,我就說是給漁民建的,又如何?咱們這裡漁民建大船,出深海,捕大魚。這官司打起來,沒個十年八年的打不清楚,有上十年八年,咱們南夷就能富起來,百姓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明白不!”
趙長史點頭,但是,他說句實在話,“您還不如不告訴我呢,我這又不能往外說,情跟著擔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