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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鳳儀提點了一回阿金,接著,新城的建設就要開始了。章顏把新城分成了幾十塊來進行招標,這幾十塊又分兩大部分,第一部 分是官府建設這部府,包括王府、公主府、府衙、以及官員住宅、還有就是軍營,城牆。第二部分便是民宅、坊市這些個。
民宅、坊市這裡的生意,各個銀號都有意,土地都是秦鳳儀的,秦鳳儀占比三成,其他的,銀號出銀子,以後房屋售賣,銀號占比七成。
秦鳳儀要求他們必須準備四成現錢,兩成是付給招標的商賈的,兩成放到巡撫府,是他們銀號給衙門的押金,一旦他們有所反悔,這些現銀不退,工程自有衙門接手。之後,包括給商賈們的結算方式,秦鳳儀也做了具體的規定,諸如民宅、坊市,可按比結算,中標的商賈先取兩成預付款,之後,工程完成一半,驗收後,便可先行結算一半的工程款,之後,待全部完工,再結另一半的銀錢。
還有諸多細節,反正,裡面的諸多規則是趙長史與章巡撫,再加上秦老爺、羅朋、秦鳳儀,五人一起合計的,種種複雜,光這些條款,就寫了半寸厚,既有約束衙門的條款,也有約束銀號的條款,還有諸如雙方一旦出現問題,後果如何賠償之類。
總之,諸銀號的老東家們研究衙門擬出的種種條款,便研究了半個月之久。
在這期間,李釗帶著馮將軍一行帶著長長的馬隊回了南夷城,這裡面,既有數車茶葉,還有諸多瓷器。東西秦鳳儀讓羅朋去接收,細問李釗東邊兒敬州、義安的情況,李釗道,“敬州、義安都有窯口,窯都開著呢。他們那邊的瓷器,多走泉州港,我們一去,馮將軍叫認了出來,義安知府是個老油條,聽說他在義安都八年了,還不挪坑哪,在義安發了財。敬州知府年頭兒短些,跟我說是州里太窮了,弄些個銀子補貼一下州府開銷。我在他們那裡住了些日子,他們對你頗多孝敬,都讓我帶來了。”說著,送上兩個頗為厚實的信封,還有就是兩封請安的奏本。
秦鳳儀接奏本看了,笑笑沒說什麼,再看銀票,一家五萬兩,倒似商量好的一般。秦鳳儀笑罵,“好個狗東西,五萬銀子就想堵我的嘴,他們倒是想的好買賣。”
李釗道,“路上我們也發現了幾處適合開窯的地界兒,都畫了地形圖,地契都買下來了。南夷的地,當真不貴。”
“是現在不貴。”秦鳳儀道,“大舅兄你挑一個去。”
李釗擺擺手,“罷了罷了。”
秦鳳儀道,“客氣什麼,你不挑,明兒我替你挑一個。阿悅也從江寧回來了,今天一道吃酒。”
秦鳳儀今天置酒給大舅兄接風且不提,銀號各家都在看官府擬出的條陳,別看當時說的山好水好,真正出銀子的時候,尤其,秦鳳儀要求他們將兩成銀錢放到巡撫衙門做押金的事,幾家銀號因是做的銀子生意,最是注意銀錢流水的。兩成可不是小數目,這麼擱巡撫衙門……
幾家正在商量,就聽說番縣碼頭又熱鬧了起來。
秦鳳儀流水的銀子、洋貨、香料、寶石運回巡撫府,幾家銀號當下也不踟躕了。親王殿下走私這事兒,一年簡直是除了風季,無間斷的干啊!
現在深海碼頭的確沒有建起來,但,用小船一船一船的運過去,只要有利可圖,那些個海外商賈,也樂得做南夷這裡的生意,無他,南夷這裡的地勢,比泉州港要近的多。而且,現在完全是秦鳳儀一人的獨家生意,你旁家想做,親王殿下的親衛軍現在駐紮在番縣港口,誰敢從親王殿下的嘴裡搶肉吃,他不咬死你!
但,現在南夷走私不過一年,知道人還少,待得海外商賈知道的多了,這個市場也大了,憑親王殿下一人,斷然吞不下這麼大的生意。何況,與親王殿下搞好關係,先為殿下把新城建起來,不怕沒有分一杯羹的機會。
這麼一想,幾家銀號的銀子來的頗是痛快!
幾家銀號已是打算冒些風險,在親王殿下這裡大投資了。結果,他們的銀錢剛一就位,閩王就寫奏本大大的在朝參了秦鳳儀一本,說南夷頗多海留走私之事,請朝中嚴察!把各銀號悔的喲,當下真恨不能再把銀子要回來,親王殿下這是要倒灶還是咋地呀!
第295章 世上還是好人多
許多事, 其實就是一層窗戶紙。
就像很多大佬都想不明白, 秦鳳儀的新城要如何建的時候,閩王的這封奏章給他們提供了新的思考途徑。哦, 原來秦鳳儀在南夷干起了起私的勾當啊。
不過, 這還有個問題, 秦鳳儀到南夷才幾多時間, 一年都沒有,他就是神仙,怕也走私不出一座新城來。依舊是說不通。
新城的問題說得通說不通都不甚要緊,眼下的事,閩王上此奏章, 說南夷走私猖獗。景安帝小朝會時讓大家議一議,盧尚書一向對藩王沒好印象, 尤其是閩王。相較於閩王, 秦鳳儀雖則也是藩王,但,秦鳳儀何等身份,秦鳳儀可是經過科舉的, 正經清流+藩王, 乃清流中的藩王, 藩王中的清流。景安帝問諸臣的意思, 盧尚書當時肚子裡就說,南夷即便有走私之事,也當是鎮南親王的事, 怎麼人家鎮南王地盤兒的事,你閩王這麼清楚啊!
盧尚書沒直接這麼說的原因是,有人這麼說了。
這麼說的不是別人,就是三皇子。三皇子說的,“南夷的事,鎮南王都不曉得,閩王就曉得了,這可真是稀奇?”
盧尚書覺著,三皇子這話說的不錯。
只是,轉眼便有翰林道,“看閩王的奏章中說,是南夷過去的商賈所言,故而,閩王知道,才上稟朝廷的吧。”
說南夷走私嚴重,這不是小罪名,閩王自然會先找齊了證據。眼下的關鍵就是,南夷走私之事,到底有沒有。
這件事十分簡單,鄭老尚書道,“不如朝廷發函,問一問鎮南王殿下吧。”
景安帝道,“可。”
景安帝如今也明白景鳳儀哪裡來得建新城的底氣了,也能解釋的通景鳳儀為什麼讓方悅去江寧織造司找人要建江寧織造局了。景安帝實在沒想到,景鳳儀膽子這麼足,不過,這也不是什麼意外,當初他就與景鳳儀說過泉州港的事,景鳳儀的主意就是,另建一座港口。
只是,景鳳儀現在絕不可能在南夷建深水港,那麼,走私的規模估計不大。閩王也太大驚小怪了,南夷走私能走私多少,要不靠著走私弄點兒銀子,他兒子拿什麼建新城啊!可走私的這點兒銀子也不夠建城啊!
便是以景安帝之閱歷與智慧,都沒想到,秦鳳儀是打幾家銀號里弄出來的銀子。
秦鳳儀知道閩王參他的事,還是晉商銀號的何老東家告訴他的,秦鳳儀只是隨便一聽,唇角冷冷翹起,“閩王這上了年紀,腦子就有問題了。我這裡有沒有走私,我不曉得,他倒曉得?他聽誰說的啊?有證據拿出來就是。”
秦鳳儀說著請何老東家坐了,道,“我雖年輕,見識淺些,也知道海貿與漁民們出海打魚可是不一樣的,必然要有深水港。那深水港豈是好建的,一個泉州港便建了十年,朝廷耗銀千萬餘兩。朝廷也沒給咱們南夷一兩銀子建港啊,沒有深水港,哪裡來的海貿?不會是閩王老眼昏花,把咱們出海打漁的漁民看成私貨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