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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秀兒哼一聲,“你家的轎子,我可不敢坐。”自己氣哼哼的走了。

    秦鳳儀不放心的喊一嗓子,“我可沒怎麼著你,你別想不開啊!”

    小秀兒氣得,回一句,“便是你想不開,我也想得開!我且活著哪!”便扭噠扭噠的跑了。

    秦鳳儀盯著小秀兒那小細腰小翹臀,以及扭噠扭噠的小模樣,不聯想到小秀兒的豬頭臉,只看後背身條兒,秦鳳儀摸摸下巴,想著自己的眼光還是可以噠。

    不過,再想到“夢裡”那丟死人的死法,秦鳳儀立刻心中念佛,清心寡欲起來。

    秦鳳儀把個小秀兒放走了,這委實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就是他親娘秦太太,也有些不大明白,私下問兒子,“你要實在喜歡那小蹄子,咱就花銀子買了來,不就是銀子麼,咱家有的是。不過是教她些規矩罷了。”

    秦鳳儀道,“我不喜歡了,娘你別提小秀兒,敗興。”

    “成,成。”秦太太十分欣慰,笑道,“我兒子的眼光,總算是長進了,那丫頭有什麼好的,論相貌,及得上桃花?論服侍人,及得上梨花?你如今也大了,與其叫你在外尋思那些個沒調教的野貓,待你身子大安,我把桃花梨花開了臉,擱你屋裡,如何?”

    要擱往日,秦鳳儀那簡直巴不得。這桃花梨花皆是她娘身邊有頭臉的大丫頭,桃花人如其名,杏眼桃腮,眉間三分艷光,很有些嬌媚。梨花則是清冷淡然,一身皮膚如雪似玉,舉止間那三分冷意,反比嬌媚的桃花更加勾人。

    秦鳳儀早就相中這倆丫頭,先時跟他娘要過,因他年紀尚小,他娘沒答應。如今出了小秀兒這檔子事兒,秦太太已是想通了,外頭不知底理的女孩子,到底不如身邊兒的丫頭,溫柔可靠,會服侍人。他娘哪怕早說三天,秦鳳儀也不至於對小秀兒下手,要是不對小秀兒下手,秦鳳儀不能做了那“夢”,倘不是做了那“夢”,今兒他得歡天喜地的收下這倆丫頭。

    所以,儘管秦鳳儀心下很是一陣蕩漾,最後仍是嚴肅了臉孔,“娘,梨花桃花要是到了年紀,該嫁人就嫁人吧。我都想好了,我如今也大了,得學著做些正經事,哪裡能總在丫頭身上下功夫。”

    秦太太頓時一臉歡欣交加,摟著兒子直揉搓,歡喜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我的兒,我的兒……阿彌陀佛,菩薩開眼哪!我兒,我兒長大了!”

    自家事自家知,自家兒子什麼德行,秦太太哪裡有不知道的。兒子突然之間變好了,知道上進了,秦太太覺著,這可真是菩薩開眼、祖墳冒青煙哪。

    秦鳳儀可沒覺著如何,他“夢裡”那幾年,沒少拿這話糊弄老太太。如今大概是“夢外”頭一回說,瞧把老太太激動的。

    秦鳳儀心下怪過意不去的,他“夢裡”死都死的極窩囊極不體面,可想想,爹娘就他這一根苗,他那樣年輕就有個好歹,爹娘往後的日子得怎麼過呢。一想到這裡,竟觸動了秦鳳儀為數不多的良心,秦鳳儀攬住他娘的肩,鄭重道,“娘你放心吧,等以後我有了大出息,叫你享大福。”

    秦太太當晚同丈夫說起這事,念叨好幾回,直道,“咱們兒子是真的懂事了。”

    秦老爺道,“要是能因此改了他那心性,倒是因禍得福了。”

    “是啊。”秦太太笑,“兒子還說了,以後叫我享大福。”

    秦老爺打趣,“唉喲,那你可有福了。”

    秦太太道,“我想著,待兒子大安,帶兒子去棲靈寺燒燒香。這都是菩薩保佑啊!要不我說呢,男孩子,胡鬧就是小時候,這一長大,自然就懂事了。”

    秦老爺笑,“是,是。多給寺里添些香油錢,請菩薩保佑咱兒子順順利利、平平安安才好。”

    “這我曉得。”

    因秦鳳儀突然開竅,暫時成了個正經人,秦家夫妻二人十分欣慰,說了些話,便心滿意足的睡下了。

    秦鳳儀知道自己根本沒病,可有那許大夫開的湯藥,他娘每日必要看著他喝了藥才能安心的。秦鳳儀道,“許老頭兒也就糊弄糊弄娘你這樣的婦道人家,瞧瞧給我開的這藥,人參肉桂一樣不少,這哪裡是治病,這分明是訛咱家的錢!”

    秦太太道,“這是什麼話,不要說人參肉桂,就是龍肝鳳膽,只要能醫好我兒,我都捨得花銀子去買。”拿帕子給兒子擦擦唇邊的藥汁,笑道,“你這幾天,氣色紅潤許多,可見許大夫這藥是好的。”

    “哎,我是說我都好啦,娘你不是說去廟裡,咱們去廟裡拜菩薩吧。”秦鳳儀智慧不多,又因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兒稀奇,想著,要不要去問一問菩薩,興許菩薩知道呢。

    “你可急什麼,總要請許大夫來再給你診一診,大夫說好,那才是好了呢。”

    秦鳳儀不耐煩再喝那些苦死人的湯藥,道,“那趕緊把許老頭兒叫來啊。”

    “你這孩子,待許大夫來家,可得敬重著些。許大夫是咱們揚州城的神醫。”秦太太正色肅容,完全忘了當日秦鳳儀死活不醒,她是怎麼抱怨人家許大夫的了。

    “知道知道。”自從做了那“夢”,秦鳳儀決定要做個好人。

    秦家親自打發管事派車去請,許大夫來得很快,就秦鳳儀如今元氣豐沛、精神飽滿的模樣,簡直不必號脈都曉得這小子已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偏生秦太太一向把兒子擱心尖兒上的,必要許大夫親自診過,許大夫只得先請秦鳳儀坐了,再為他診脈。秦鳳儀斜眼瞥許大夫一眼,道,“我好了,啊。”話中還有幾分威脅之意,秦太太連忙道,“鳳儀,好好說話。”又跟人家許大夫賠不是,“這孩子,先時在家一直夸許大夫的藥好,喝了幾幅他這精神頭兒就大好了。還說要謝許大夫給開的藥,叫許大夫這樣的費心。偏生一見著你,就不會好好說了。男孩子,淘氣。”

    許大夫嘴裡說著“無妨無妨”,笑眯眯著將手搭到秦鳳儀脈向上,卻是微一沉吟,“脈象微弦,大少爺近來,是不是時有些躁意?”

    秦鳳儀兩眼一瞪,許大夫只作未知,秦太太已是一臉擔憂,“可不是麼。晚上睡覺都要踢好幾回被子,略厚些的衣裳就穿不住。”

    “這就對啦,約是心火未發。原本開的藥是補元氣的,如今暫停了那藥,開幾幅下火的,先吃一吃。飲食忌葷腥,清淡些日子才好。”

    “誒,你這大夫會不會看啊!”秦鳳儀瞪眼,這什麼鳥大夫啊,他明明沒病!

    秦太太沉臉喝止,“鳳儀,怎麼說話呢!”打發兒子出去自己玩兒,替兒子賠了不是,細問起兒子的病情。許大夫道,“就是心中噪意未除,故而有些喜怒無除。往時來,大少爺多乖巧懂禮的孩子,如今都是病鬧得,這性子就有些剎不住。”

    “可不是麼。我家鳳儀,最懂事不過。”

    許大夫又開了五天的藥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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