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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陛下說的。”秦鳳儀完全沒有半點告狀不好的意思,秦鳳儀嘆道,“你不曉得,二殿下當真是個實誠人,我初時也沒多想,拿藥材給他,他覺著對不住我,都哭了。我這才知道關娘娘裝病的事,二殿下與我說了好些話,哎,他這人,軟弱是軟弱了些,心裡到底是個明白的。”
“要是不明白,就知道凡事跟著大殿下走呢。”李鏡道,“你素來愛發個善心,可我得提醒你一句,二殿下跟大殿下可是二十年了,跟你才多少功夫,你別叫人哄了去才好。”
“放心吧。我也只是奉陛下之命輔助二殿下,二殿下的性情,只要大事明白,小事就算了。說到底,以後江山還是大殿下的,我知道他不敢得罪大殿下。只是,堂堂皇子,也不能忒窩囊了,這叫人看著不像。”秦鳳儀摟著媳婦軟乎乎暖乎乎的身子,道,“陛下在一日,我在朝中一日。哪一日,大殿下坐江山了,咱們就辭官回老家。”
李鏡什麼都不說,只道,“我聽你的。”
秦鳳儀看媳婦如此溫順,還趁機跟媳婦提意見,“你以後可得對我溫柔些,陛下總是笑話我被你打的事。”
“唉喲,陛下怎麼知道啊?”
“這誰曉得,他還知道我哭到城外找岳父做主的事呢,有事沒事就拿出來笑話我。”
李鏡忙安慰丈夫,“你放心吧,咱倆下半輩子也不能再吵架的。”
秦鳳儀點頭,“我也這樣想。”媳婦武力值太高,打也打不過啊。
秦鳳儀真是提點了平家,平家不知怎麼商量的,眼下是再無捷徑可走的,只得是平郡王妃進宮與皇后說,讓皇后善待二皇子母子。
平皇后真是冤死了,“我何曾刻薄過他們母子,什麼東西但凡我這裡有的,何曾少過他們母子的?”
平郡王妃安撫皇后閨女,“娘娘,你是個爽俐性子,直來直去慣了的,但以後,得多留心了。關娘娘的確是陪娘娘嫁進宮來的,可如今,她也是皇子之母了。二殿下,這是陛下的骨肉。別個不說,有一事,你父親早就說不妥了,我先時也與娘娘提過。”
“母親說的是何事?”
“兄弟間,便是要好。可二皇子但凡說話,皆是以‘大哥如何如何’開頭,這就不大好。”平郡王妃道,“天下父母心,就是我自己的兒女,我也是希望他們雖然要聽取兄弟的意見,但也要各有各的主見才行。”
“我不是沒有說過二皇子,可他又不改,我有什麼法子?何況,現在二皇子已經不這樣兒了。”平皇后輕哼一聲,道,“母親不曉得,二皇子但凡再說‘大哥如何’,秦探花就嗓子不舒服,咳來咳去的。二皇子如今已不這樣說了。”說到這個,平皇后就一肚子的火。這個姓秦的,簡直是八字與她鳳儀宮不合。先時尋她兒子的不是,害她兒子被陛下訓斥,如今二皇子也跟姓秦的好得什麼似的。就李鏡的生辰宴,你秦家什麼出身哪,你家媳婦的生辰宴,就要皇子參加,好大個臉!
平郡王妃看閨女臉上不痛快,心下暗嘆一聲,勸閨女道,“這不是很好嗎?娘娘說過的事,二皇子沒能改了。結果,秦探花幫著二皇子改了。娘娘該謝秦探花才是。”
平皇后深吸一口氣,“是,這事我是該謝秦探花。母親不曉得,因著秦探花在御前得意,母親不知道他多大的譜,就他媳婦一個二十歲的生辰,皇子就請了兩個去。就是父親過壽,也不過是大郎二郎過去。他一個七品小官兒,內眷生辰,便有這樣的派頭,也算京都一景兒了!”
平郡王妃道,“這個我知道,秦探花還請阿嵐過去了哪。阿嵐回來也與我們說了,三皇子六皇子去了,二皇子在宮裡侍疾未去,是不是?”話到這裡,平郡王妃可算是稍有些明白癥結在哪裡了。她就說嘛,二皇子唯唯諾諾也是頭一天了,如何陛下突然就惱了。平郡王妃可不是秦鳳儀這實心腸的,一聽二皇子在宮裡侍疾,平郡王妃就知是什麼緣由了。
平郡王妃想著,秦探花為人聰明,定是瞧出二皇子是故意不去的。話說,平郡王妃委實高估了秦鳳儀,秦鳳儀根本沒看出來關美人是裝病,主要是,二皇子太老實,被秦鳳儀感動,然後,啥都與秦鳳儀說了。而且,人家二皇子不是故意不去,是二皇子的娘絆住了二皇子的腳。
但平郡王妃有一點沒想錯,那就是,怕就是因此事得罪了秦鳳儀,秦鳳儀在御前說了什麼。
一想到閨女失寵皆因秦鳳儀而來,而自家孫子還特意去秦家打聽,想來現下秦鳳儀都笑歪了嘴吧!平郡王妃一想到此番,心下便是一陣氣惱。
只是,此時斷不好再閨女面前露出來,不然,閨女這性子,斷然要惱上加惱的。平郡王妃定一定神,繼續問閨女,“關娘娘身子不舒服麼?”
平皇后道,“那天她舊疾犯了。”
平郡王妃輕聲道,“娘娘,我知道你不喜歡秦探花。他這人,性子是有些驕縱了。小戶人家出來的,我聽說秦探花的父親就是個鹽商,頭一回去景川侯府,嚇得都不會走路了,抬腿就是同手同腳,張嘴說不出個俐落話來。這樣的出身,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也是有的。可現在,他在御前得意,陛下喜歡他,我們又何必去得罪他呢。既然陛下讓他跟著二殿下,這是陛下的意思,二殿下能不與他親近麼。這事,怪不得二殿下。”
“我也沒有怪二皇子。”平皇后道,“我實話說,我待二皇子自然是比不上大郎,可這些年,凡是大郎有的,自也有他的一份的。我真是沒虧待過他們母子。”
“如今朝中小人多,娘娘心下無愧,架不住小人讒言。關娘娘與二皇子都是老實人,又一向與娘娘大殿下親厚,二殿下這性子,略改些也好。說真的,有時二殿下一說‘大哥如何如何’,我心裡,既欣慰他們兄弟和睦,到底也不免擔憂。如今面兒上改一改,心下仍舊和睦,那才好哪,倒省得叫人多嘴。何況,二殿下終是要過繼給愉親王府的。記得一個‘好’字,就沒有大差子。”平郡王妃又道,“還有秦探花,我知道娘娘不喜歡他。可陛下喜歡他,就當看著陛下的面子吧。陛下身邊的人,只要陛下喜歡,咱們一句不是都不要說。況秦探花待二殿下很有些實心意,他既如此,娘娘該賞他才是。何苦要結怨於他?”
平皇后捶捶胸口,她簡直一想到秦鳳儀就胸悶,都快落下病根了,平皇后咬牙道,“我真不知道是哪輩子與這姓秦的有冤孽,他本是景川之婿,阿鏡也算是咱家的外甥女。可看遍滿朝上下,沒有他們夫妻再叫人寒心的了。”李鏡進宮從不登鳳儀宮的門兒,都是直奔裴貴妃那裡,鬧得平皇后在宮裡很是沒面子!
平郡王妃勸道,“就是一家子,也有不和睦的兄弟呢。娘娘把心放在陛下身上,放在大殿下身上,放在小皇孫身上,只要陛下、殿下、小皇孫都好,娘娘還有什麼不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