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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帝對大皇子道,“你也給你祖母請過安了,我不好總過去,倒叫上下不安,你去瞧瞧朕的嫡孫,一會兒過來跟朕說說。”
大皇子笑應,便辭了一屋子長輩,回去看兒子了。
長公主見大皇子走的飛快,笑道,“看大郎這樣兒,飛一般的就去了,心裡定是記掛著哪。”
景安帝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道,“不止,昨兒一宿沒事,今兒早朝時還神采奕奕的。”又是逗得眾人噴笑。
景安帝對這個嫡孫的喜愛可見一斑,非但賞賜是按著嫡皇子的例,便是洗三禮,亦要按嫡皇子的例。說來,大皇子降生時,他爹還不是皇帝,不論降生還是洗三禮、滿月禮也只是尋常皇孫的例罷了。這位新出生的小皇孫,不說別個,在這各種禮上,規格可比他爹當年高的多了。
皇家有喜事,向來是恩澤天下同沐。
就是秦鳳儀回家時,也跟家裡人說呢,“阿悅說是青龍胎記,也不知長什麼樣,爹,是不是你說的半邊身子都是青色胎記的青龍胎啊?”
秦老爺尋思半晌,道,“這個,爹也不知道啊。”
秦太太也道,“就是,你爹也沒見過啊。”
秦鳳儀問妻子,“媳婦,你見過唄?”
“我哪兒能見過,這也只是說太|祖皇帝有,連今上都沒有的。”
“你怎麼知道今上沒有啊?”
“要是有,早就傳出來了,這可是皇家的大大的吉兆。”
秦鳳儀心說,我出生時還鳳凰胎哪。當然,如今看到,他也是個有福的。
秦鳳儀對於這青龍胎記好奇的很,就想著,什麼時候陛見時跟皇帝陛下打聽一回,看這傳聞中的青龍胎記長什麼樣。雖然他不喜歡大皇子,只是打聽一下青龍胎記還是無妨的啦。
大皇子得了生有太祖皇帝方有的青龍胎記的嫡子,大皇子一系自然是喜上眉梢,至於別家,反正李鏡的歡喜有限,到大公主別院時,大公主聽聞此事,輕聲一嘆,“大皇兄的運道可真是不錯。”
“誰說不是呢。”
儘管京城怕是不少如李鏡、大公主這般所想之人,只是,人家能生出這麼加分的皇孫,別人也只有羨慕的份兒了。
秦鳳儀這等著皇帝陛下宣召然後準備打聽青龍胎記的,等啊等的,原本宣召他挺勤的皇帝陛下也似把他忘了一般,好幾天沒找他。秦鳳儀心說,真是個沒義氣的,定是得了孫子,就高興的忘了他了。
也就秦鳳儀這一向是享受慣了萬眾矚目的會有這種想法。
其實,景安帝還真是得了這麼個寶貝嫡孫,每天高興的了不得,基本上下午沒事就去鳳儀宮,聽皇后說一說小嫡孫的趣事。小孩子剛出生,能有什麼趣事啊,無非是大人編出來自得其樂的。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這位剛過了洗三禮,尚未到滿月酒的小皇孫,如今已被人傳成了神童一般。
李鏡回娘家時也打聽了一回青龍胎記到底什麼樣的事兒,洗三禮一般都是皇家宗室參加,景川侯夫人是小皇孫七天時進宮請宮,她與皇后是嫡親的姐妹,有幸見著了小皇孫的青龍胎記。景川侯夫人其實已經跟人說八百回了,但第八百零一回 說起來仍是興致勃勃,與李鏡道,“就是一條小龍的形狀,剛開始人說青龍記,我以為就是一塊青色胎記呢。”
李鏡笑,“看來不是。”
“真的不是。”景川侯夫人說的繪聲繪色,“真的是一條青色小龍的模樣,我說不好,但你一看就知道,那是一條小龍。”
李鏡覺著繼母還是有些誇大,除非是畫上去了,不然哪裡會有這種胎記。不過,李鏡還是很捧場,“怪道都說太|祖皇帝身上有這麼個胎記,算命的都說主大貴呢。”
“是啊,非帝王之家,如何能有這樣的福運造化。”景川侯夫人笑,“生得俊俏極了。”
李鏡笑道,“大殿下和寶郡主皆是極俊俏的人,孩子自然像父母了。”
景川侯夫人稱是。
李鏡笑,“二妹妹的親事在八月,雖說還有三個多月才到,可這成親,說快也快。不知嫁妝預備的如何了?”
景川侯夫人笑,“大件都齊全了,就是時興的衣料等到了秋天現成採買就是。”
李鏡笑,“我反正添妝禮都預備好了的。”
景川侯夫人想到女兒的親事,聽到李鏡這樣說,自然歡喜。
李鏡吃過午飯就去了大嫂房裡看侄子,她給壽哥兒帶了好些玩具來,崔氏笑道,“又勞你破費,玩具還有好些了,妹妹不要再給他買了。”
李鏡笑道,“不是我買的,是相公在人家鋪子裡定的,還在裁縫鋪給壽哥兒定了許多衣裳。這玩具是今兒頭晌送到家去的,我就給壽哥兒帶來了。待衣裳好了,我再送來。”
崔氏直笑,“你可跟妹夫說吧,孩子家能玩兒多少,別買了。”
李鏡笑,“現在人人都說小皇孫如何如何俊俏,相公在家不說呢,就不信有咱們壽哥兒俊。”
因是姑嫂的私房話,李鏡也隨意了些,崔氏笑著一隻手給兒子拿著玩兒,悄聲道,“現在好不好的都在說小皇孫,我聽你大哥說,陛下龍心大悅。”
李鏡道,“誰家得了孫子也得高興,這倒不奇怪。”
“不止如此,有人說陛下要立太子了。”崔氏低聲道。
李鏡顯而易見的訝意,“就因為生了個有青龍記的皇孫?”
崔氏搖頭,“這誰曉得。咱家向來不摻和這事的,我也只與你說,你大哥說了,這是皇家的事,皇家要怎麼著,咱們聽著就是了,到底不干咱們的事。”
“是。”李鏡心思極快,想著這事既然大哥都說了不要摻和,想來自家是不大看好的。李鏡心下便已有數,這要是大皇子的意思,可就真是異想天開了。難道就因為生了個有青色胎記的孩子,便能立儲不成?
李鏡想著,若這真是大皇子系的招術,那可真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爛招了。
崔氏還問,“對了,眼瞅著翰林就要散館考試,妹夫準備的如何了?”
李鏡笑,“他那人,嫂子也知道,一向是極有自信的。跟我說必能拔頭籌的。”
崔氏笑,“妹夫這樣再好不過,要是壽哥兒長大了,做事有妹夫這樣的自信,我就什麼都不愁了。”
“別說,壽哥兒跟相公還真投緣,我時常過來,壽哥兒見我都很尋常。相公只有休沐時才來一趟,壽哥兒每回見他都歡喜。”
崔氏笑,“妹夫有沒有再催你?”
李鏡道,“上回叫我打了兩下,這會兒不說了,嫂子不知道,他那人,想起一出是一出。難道只有他急,我也一樣急的很。你說,我是不是像大哥,得成親三年才會生啊。”’
“你忘了先時是怎麼勸我的,只管安心,孩子都是緣法。緣法到了,孩子說來就來。”崔氏道,“上次許太醫看了,都說你身體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