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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鳳儀怒道,“要真是他害我和小玉,我非宰了他不可!”
李鏡勸他道,“也不必真就一刀捅過去,你一刀捅死他,你也得償命。再者,今日救你的柳郎中,你知道他是誰?”
秦鳳儀一想,道,“恭侯府不是姓柳麼,這柳郎中難道是恭侯府的人?”
“現下只能算是恭侯府的旁支了。”李鏡道,“柳郎中是恭侯世子嫡親的叔叔。”
“那不對啊,按你說的,這事是恭侯世子乾的。難不成,他害我,他叔叔救我?”
李鏡嘆口氣,“柳郎中與恭侯府是兩碼事。你不曉得,恭侯府原本也不是這個糊塗樣,我聽祖父說,往二十年前說,恭侯的父親柳侍郎在世時,柳侍郎在京城素有令名,現下朝廷的軍中用刀,就是柳侍郎親自帶人改良過的,較之先前的軍刀,更為鋒利。聽祖母說,他為人行事更是一等一,柳家原只是小官宦之家,便是因柳侍郎才幹過人,他三十五歲就被提為兵部侍郎,先帝極為看重他,後來把柳妃娘娘指給陛下為正妻,皆因柳侍郎之故。我聽祖母說,那會兒柳家雖不是公門侯府,但家中能出一位皇子妃,竟沒人覺著柳家高攀,可見柳家當年的勢頭。”
“柳侍郎膝下二子,長子便是現在的恭侯,恭侯自來庸碌,他這名聲,不是一日。柳郎中為恭侯次子,雖不比柳侍郎當年,但不論在坊間,還是在衙門,他風評都很不錯。”
秦鳳儀道,“你說,會不會是柳郎中知道恭侯世子要害我,然後,特意救我的?”
“柳郎中與恭侯府關係平平,再者,恭侯世子倘要下手,若是嚷嚷得連柳郎中都曉得,那估計咱家也早聽得信兒了。”李鏡道,“先看看再說吧,只是這回欠柳郎中一個人情,估計很快就能再還給他了。”
秦鳳儀一向很信賴媳婦的判斷,只是,知道是誰害他之後,秦鳳儀也就不在苦想自家的仇人榜,轉而去床上長吁短嘆了。李鏡原是最見不得男人這般嘆天嘆地,不過,今天嘆個沒完的是自己丈夫,李鏡雖也不大喜,還是心疼他,遂過去勸道,“小玉的傷不是沒大礙麼。我想著,過上十天半個月,就能好了。”
秦鳳儀正色道,“男子漢大丈夫,受傷算什麼!就是這回被小人所害,憑小玉的剛強,也是能挺過來的!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你擔心什麼?”
“你不知道,小玉因生得好,平日間十分臭美,它長大後,我給它找過好幾匹不錯的母馬,可它嫌人家生得不大美貌,都不樂意。小玉是一匹心氣兒很高的馬,如今傷雖好愈,可大夫也說了,背上是要留下疤的。你說說,以小玉的自尊心,它可如何受得了哦。”秦鳳儀惆悵的了不得,“今兒我讓廚下煮了雞蛋,拌在黃豆里餵小玉,他以前可愛吃這個了,今兒也沒了胃口。小玉肯定是擔心相貌受損,傷心的飯都吃不下了。”
李鏡聽秦鳳儀嘀嘀咕咕的說了這一通,心說,真是什麼人騎什麼馬!
第173章 奪爵
秦鳳儀心疼小玉心疼了半宿, 到半宿就心疼的餓了。秦鳳儀這人, 天生會撒嬌, 以前餓只管吩咐丫鬟, 現在不一樣了,自從娶了媳婦,他不吩咐丫鬟了,只與媳婦叫餓。李鏡說他, “吃飯時不吃, 半夜又餓, 我早叫廚房熄火鎖門了,你就喝兩杯茶墊飢吧?”必要給這不好好吃飯的傢伙一個教訓的。
秦鳳儀慘叫, “真沒給我留飯?”
“沒, 以為你不吃呢。”
秦鳳儀眨巴下桃花眼, 湊過去挨著李鏡道,“媳婦, 你聽到什麼聲音沒?”
李鏡挑眉, 秦鳳儀肚子咕嚕一聲,李鏡真是給他逗笑了,拍他一下道,“下回再不好好吃飯,可就真不給你留飯了啊~”
秦鳳儀乖乖點頭,李鏡這才命廚下給他取來飯菜, 秦鳳儀一看, 還有自己心愛的焦炸小丸子, 當下大為感動,拉著媳婦的手道,“咱們一起吃吧。”
李鏡道,“我不餓,你吃吧。”
“吃點兒吧。”夾個小丸子給媳婦,李鏡也就吃了。
秦鳳儀填飽肚子,方與媳婦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看小玉,見小玉背上的傷結了痂,秦鳳儀此方放下心來,又安慰了小玉一陣,看小玉不若往日精神好,秦鳳儀餵小玉吃過草料,才稍稍放下心來。
張羿與大公主還親自過來一趟,李鏡與大公主自去說私房話,張羿與秦鳳儀一起去看小玉,張羿武將出身,看過小玉背上的傷,張羿道,“好在都是皮外傷,養上一個月也就好了。”
今天太陽好,秦鳳儀與張羿就在外頭曬太陽說話,秦鳳儀道,“張大哥,你說,人怎麼這麼壞呢?真刀真槍的,我都不怕!你說,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做這樣陰損的事!”
“所以,你以後做官,這些事上得留心了。”張羿乾脆教導了些秦鳳儀這些親隨一些出行的注意事項,像這些在馬鞍上做手腳,其實還有譬如在馬車,轎子,抑或行路時要留心的事項,不要以為朝廷就如何古板,事實上,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如張羿這樣做過公主親衛將領的,都做過專門這方面的訓練。
秦鳳儀跟著學了些,長了不少見識。
秦鳳儀因為生的好,本就是城中名人,他的馬發狂的事,許多人都看到了,原也不是什麼秘密,且,事關神仙公子,京城簡直傳的飛快。連在家的方閣老都聽說了,老頭兒在家坐不住,親自過來看望自家小弟子,見小弟子沒事,老頭兒才放下心來,見小弟子的愛馬受傷,回家後還送了小弟子一匹馬。
秦鳳儀得師父送匹好馬,心裡自然高興,不過,自從小紅到了家裡,小玉越發憂鬱了。連吃草料都是,秦鳳儀不餵嘴裡不肯吃了。背後兩馬還要掐架,攬月都說,“不敢叫它倆在一個馬棚,只要在一個馬棚,就開始打。”
而且,只要秦鳳儀一騎小紅,小玉就是一幅生無可戀臉,還會絕食,草料也不肯吃了。秦鳳儀無法,只得把小紅送還給了他師父,秦鳳儀道,“倆馬在一處不成,小玉都不肯吃飯了。”把小紅物歸還主,秦鳳儀這一回去,小玉見討厭鬼沒跟著主人回來,都不必秦鳳儀喂,就吃得特別香。秦鳳儀彈它腦門兒,笑,“還學會爭風吃醋啦~”小玉拿大頭蹭蹭主人的手,又去拿舌頭舔主人的手。秦鳳儀看它精神百倍的模樣,心下很是歡喜。
小玉精神頭兒好了,秦鳳儀就將受驚的事忘了一半,不過,攬月過去賠那些被小玉撞翻的攤子什麼的,也花了上百銀子。
待將這些事料理清楚,景川候的調查也有了結果。
景川侯原就主持過斥侯工作,女婿的馬在他府上被人動了手腳,景川侯更是不能忍,三天就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做手腳的並不是景川侯府的下人,那日壽哥兒滿月,景川侯府雖未大辦,也請了幾家要緊的親戚朋友。事兒是李老夫人的娘家侄兒家裡的一個小子做的,說來真是叫人沒法兒說,李老夫人出身京城謝氏,謝氏也是京城大族,李老夫人的娘家侄兒如今在大理寺任少卿,娶妻柳氏。這位柳氏還是現下恭侯的姐姐,柳氏是隨丈夫謝少卿過來賀景川侯府長孫滿月的。便是柳氏一位陪嫁的丫環的兒子,當然,這位陪嫁丫環如今已是謝家的管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