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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談判結束,蜀王私下還與康王說呢,“以往我還說,那些個書呆子,縱是刻板著,總是惜名惜身的。這個秦翰林,瞧著也是個正常人,你說說,做出的事,就是那些個書呆子也沒他這麼不怕死的啊!”
康王道,“這人要是豁出去了,就啥都不怕了。”
蜀王嘆口氣,搖搖頭,想著他們宗室怎地這般命歹,竟然遇到了個不怕死的神經病!
秦鳳儀是與宗室談判結束,方回的家。
愉親王、二皇子、三皇子都與他一道說了些話,無非就是讓秦鳳儀保重身體。便是大皇子,這一向與秦鳳儀不睦的,看秦鳳儀遇刺,也要說幾句關懷臣子的話的。
秦鳳儀辭了諸人,就要回家去的。愉親王道,“你也別騎馬了,過來我車上,我送你回去。”
秦鳳儀道,“愉爺爺你就放心吧,陛下又新賜了我一個衛隊,刺客再大的膽子,也不會一天刺我兩回吧。”
“還是小心著些為好。”愉親王道。
二皇子也很擔心秦探花的安危,道,“是啊,秦探花,你就聽愉叔祖的吧。”
大皇子道,“叔祖上了年紀,我送秦探花回去就行。”
愉親王道,“就別爭這個了,眼下這京城不大太平,你們各自也要小心著些,誰知道那起子喪心病狂的到底為什麼殺人呢。”
如此,便是愉親王送了秦鳳儀回府,大皇子二皇子回宮,三皇子悶不吭氣的,一路也送了秦鳳儀到家,他方調撥馬頭,回工部當差去了,也沒進門兒。當然,愉親王也沒進去秦家喝碗茶什麼的,愉親王嘆道,“你現在家裡事多,趕緊回去,莫叫父親擔憂,以後出門多帶侍衛,總不會錯。”
秦鳳儀道,“愉爺爺你放心吧,外頭人都說我是貓九命,我命大著哪。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爹娘我媳婦肯定都記掛著我哪。”
愉親王點點頭,看他下車,自己也便回了宗人府。
秦老爺秦太太簡直嚇死了,早上侍衛們或傷或死的給人送回來,秦老爺令人去請大夫,還有喪命的侍衛得收斂,各家得知會一聲,安撫喪家,受傷的侍衛治傷,各種忙碌,直忙了一個上午。有張羿在,眼下這事也不是能瞞著的事,張羿裹好傷,便與秦家人說了早上的事,秦太太嚇得就險沒厥過去。李鏡也是提著心,雖則知道丈夫平安,到底是心生慶幸。張羿收拾好傷處便告辭了,說是明兒再過來,李鏡道,“張大哥,你在家好生養傷才好。你放心,經此一事,我再多往娘家要些侍衛,習武之人,傷處必要小心,而且,這行刺之後,相公身邊必然能太平些日子的。這可是在京城,有人就敢名目張膽的在永寧大街上行刺當朝大臣,就是陛下,也不會輕忽的。不然,以後百官安危,不是皆懸於刺客之手了。”
秦老爺也說,“公主那裡,莫要讓她掛心,天氣熱,你這傷可要小心著些。”
張羿在秦家處理傷處,就是怕回家讓妻子見了擔憂。秦張兩家已結為親家,並非外處,既然秦老爺李鏡都這樣說,張羿便也應了。秦老爺親自送張羿出門,待得家裡這一攤安置妥當,有些個侍衛家在京城的,自有家人來認領屍身,有些個是秦老爺雇來的侍衛,一朝殞身,家還在南面兒,秦老爺便命人去置棺木,這樣大熱的天,也不好在家停陵,裝奩好了,便送到郊外廟裡去寄存棺木,這以後還要給人家送陵還鄉才是。另則,受傷的侍衛們,裹好傷後,俱都放了假,讓他們家在京城的就回家養傷,家在外處的,便在秦府養傷,每人俱發了養傷銀子百兩,另則,藥費讓藥堂的掌柜到秦家來結,所用藥材也不必擔心,俱是上等藥材。這些養傷銀子是讓各人補身體用的。
把這一通安排好,便已過了晌午,家裡誰也沒胃口吃飯,秦太太記掛著兒媳婦肚子裡的孫子,叫廚下做了幾樣清粥小菜,李鏡略吃了些。
一家子提溜起來的心,在見到秦鳳儀好端端的回府時才算放了下來。
秦太太拉著兒子的手,眼淚就下來了,還要看兒子頸間的傷,秦鳳儀道,“就一點點,只是脖子這裡不好裹傷,就裹了一圈。娘你也想想,要是傷的厲害,我還能去上朝?我早回來了。”
秦太太拭淚道,“就該早些回來,還去上什麼朝啊。以後可不許出門了,這要有個萬一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娘你就放心吧。”
“你這樣兒沒個輕重,我們哪裡能放心。”秦老爺難得板了回臉,說秦鳳儀,“上朝有什麼要緊的,什麼都不如你的安危要緊!上不上朝,做不做大官,都不要緊!咱們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才好!你那得罪人的差使,趕緊辭了吧!我看,就是那差使鬧的!”秦老爺雖然不做官,也知道兒子在辦一件招人恨的事。他雖不懂政務,可看親家景川侯都特意送了兒子倆侍衛,秦老爺嘴上不說,當時就猜出兒子辦得這差使怕是不大安寧。不過,秦老爺也沒想到能有這麼厲害的殺手,這下子,秦老爺可是坐不住,也不想讓兒子當差做大官了,秦老爺還說呢,“明兒太平了,就把官兒辭了,咱們還是一家子回揚州過日子吧。”
“哪兒就到這般地步了。何況,人已是得罪了,在京城的話,總有陛下在,若是回了揚州,山高皇帝遠的,可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秦鳳儀安慰父母,“放心吧,有祖宗保佑我哪。”
這可真是給爹娘提了醒兒,秦爹秦媽齊聲聲道,“對了,趕緊,去拜拜祖宗,你今兒個能平安,可不全都是祖宗保佑麼!”
秦老爺帶著兒子去祠堂拜祖宗,秦太太又與李鏡商量,“咱們什麼時候也去廟裡給阿鳳拜一拜。”
李鏡道,“待過了這風聲再說吧。”
秦太太道,“這也是。”
秦鳳儀知道爹娘膽子小,都沒說他早上有多驚險,當然,雖則張羿說過 ,但張羿說的,到底不如秦鳳儀這親歷者說得更為詳細。秦鳳儀是私下同媳婦說的,秦鳳儀道,“張大哥過來時,我還覺著他大驚小怪,虧得他反應機伶。還有岳父和愉爺爺給我的侍衛,陛下也留了後手,而且,我運道不錯,不然,這回的刺客武功高的了不得。還多虧鳳凰大神保佑,小玉虎救了我一命。”把被刺了一劍的小玉虎取下來給媳婦看。
李鏡摸了摸那被刺出一個小坑的小玉虎,道,“這是你福澤深厚。”
秦鳳儀道,“也沒白遇一回刺,宗室書院的事都談好了。”
“這叫什麼話。便是不遇刺,這事也已談了個七七八八。”李鏡道,“閩王都在家養病了,順王也在養臉,順王這個,興許是不得已,畢竟傷在臉上,出來不大好看。可閩王多少年的老狐狸了,他在家養病,便是退意。宗室書院之事,你本就勝券在握。只是,不知是誰家勢力,竟能使喚得動九位絕頂高手。”
“是啊。”秦鳳儀道,“必是一位位高權重之人。”
夫妻倆商量一回,也沒什麼頭緒。秦鳳儀又問,“侍衛們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