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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秦鳳儀有些個不滿,問大舅兄,“媳婦,不,阿鏡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是不是變心了?”
“這是哪裡的話。”
秦鳳儀拿出證據,“你看,我給阿鏡妹妹寫信,從來是說不完的話,一寫寫老厚。可你看阿鏡妹妹給我的回信,就這樣薄薄的兩頁紙。”
李釗道,“我正要說呢,你寫什麼啊,每天都寫那老長。你院裡一天用的紙,頂我半個月。”
“當然是寫我對阿鏡妹妹的牽掛與思念了。”
李釗要來一閱,秦鳳儀一向坦蕩,遞給李釗兩封信,“這是中午時寫的,還沒寫完,晚上我還要接著寫。”
李釗打開一瞧,發現,先時說秦鳳儀無甚才幹,其實是不對的,這傢伙在寫這些噁心兮兮的話上很有天分哪。李釗只看了一封,就堅決不肯再看第二封了。李釗還得指點他,“你這都寫得什麼呀,原本倆字能解決的事,你得寫上三篇,怪道用紙這麼費。”
“哥,咱家堂堂侯府,還怕我用幾頁紙寫信啊?”
“不是說這個。”李釗道,“我是說,你完全可簡略些嘛。你看你這信,光寫你如何想阿鏡,就寫了三篇子。你完全就可以寫一句,思君甚。不就行了。”
“就這一句,哪裡能完全表述出我對阿鏡的心情來!”不過,秦鳳儀一向活絡,他的問題總算有了答案,他感慨道,“原來阿鏡就是像你啊,一點不會寫信。怪道寫得那麼短,我還以為她不喜歡我了呢。”
李釗好笑,“那還能每天給你回信,別成天瞎擔心了。”
想通媳婦沒變心後,秦鳳儀唇角一綻,又很認真的與李釗道,“大哥,你還是光棍,你不明白的。”
李釗:……我什麼不明白?就不該開導這小子!
秦鳳儀搬到景川侯府後,也沒有忘記自己交到的新朋友,尤其曾經替自己傳書信被截的酈遠。因出了那事,酈遠都不好意思到侯府來了,秦鳳儀便請酈遠過來吃飯。用過午飯後,倆人陪著李老夫人說話。景川侯夫人不喜秦鳳儀,但對酈遠那叫一個熱絡親切,一口一個“阿遠這個,阿遠那個”的,秦鳳儀在一畔,時不時就要翻個大白眼。
秦鳳儀眼珠一轉,就想了個主意,笑道,“祖母,咱們正好四個人,不如摸紙牌吧。”秦鳳儀各項紙牌遊戲都十分精通。
李老夫人笑,“行啊。”這是貴婦人時常的消譴。
然後,支開牌桌,秦鳳儀打發瓊花回去拿銀子,然後,整整一個下午,景川侯夫人一回都沒贏。最後一算,秦鳳儀、李老夫人、酈遠三家都贏得差不多,那麼,出血的是誰,可想而知。便是玩兒的不大,景川侯夫人一下午也輸了二百兩。當然,這點小數目,並不在景川侯夫人眼裡,只是,這一下午光輸了,尤其是輸給了那可惡的鹽商小子好幾次,更可惡的是,每次她輸了那可惡的鹽商小子,可惡的鹽商小子便會笑嘻嘻的說一句,“看,大太太您總是讓著我。”要不就是“唉喲,大太太您又讓著我啦。”再或者“誒,又贏了。”,總之,種種行為,十分可惡。
尤其那鹽商小子贏了錢,還借花獻佛道,“今兒個贏了這些個彩頭,阿遠哥也難得過來,午飯是祖母請的,晚飯我來請。同興樓的烹蝦段最好,就叫他們那裡的一等君子席,這席好吃,還不油膩,最適合晚上吃了,讓他們帶著材料來現做,最是新鮮。如何?”
這個時候,誰會掃興。酈遠還道,“我父親那裡藏有好酒,我前兒偷了一壇擱我床底下了,晚上就喝這個酒。”命小廝回家取好酒。
秦鳳儀出錢叫席面,這事就托給了李老夫人屋裡的大丫環錦秀,錦秀笑道,“便是同興樓的一等君子席,也用不了這麼些銀子,有二十兩足夠的。”
秦鳳儀瀟灑的一搖手裡的烏骨泥金扇,笑道,“今兒服侍茶水的姐姐妹妹們也辛苦了,剩下的你們只管分了玩去。”
大家都笑道,“原就是我們分內中事,卻得秦公子的賞,該是我們謝公子才是。”
酈遠也一併把贏的錢散了,他公府出身,更不差這些銀子。
晚上待景川侯回府,李釗也自舅家回家,酈遠親自給景川侯見了禮,景川侯並沒有說什麼,更未提前事。酈遠總算放下心來,酈遠來者是客,晚上自然沒有食不言的規矩了,大家說說笑笑,十分歡樂。
用過晚飯,酈遠便告辭了。
李欽已是知曉今天秦鳳儀贏了銀子叫的同興樓的席面,而且,這銀子還是贏得他娘的。李欽原就不喜秦鳳儀,面兒上卻是不露聲色,笑道,“可惜今天我不在家,摸紙牌我不成,秦公子會下棋不?”
“秦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秦鳳儀一看就知這小子沒憋好屁,不過,秦鳳儀道,“但是,秦公子不與你下,秦公子只與內弟下。或者,阿鳳哥也可以跟你下?”
李欽最瞧不上秦鳳儀這鹽商子弟,他道,“待你勝了,我再叫你哥不遲。”
秦鳳儀問,“是象棋還是圍棋?”
李欽自認雖不是高手,也比秦鳳儀這繡花枕頭強些的,道,“我偏好圍棋,要是秦公子喜歡象棋,也是一樣的。”
“光玩棋哪裡有興致,不若關撲。”關撲,就是賭一把的意思。此風,江南尤盛。
李欽道,“我雖不如阿鳳哥有錢,也有些私房。”
“那好吧。”
秦鳳儀命瓊花取二十兩銀子來,道,“你看,有岳父在一邊,我又是做姐夫的,咱們別玩兒太大,就玩兒二十兩的吧。”
李欽也命人取了二十兩過來。
秦鳳儀還動員李老夫人,道,“祖母,你要不要押我,你押我,咱們贏便是雙份,要是二弟贏了,他也贏把大的。”
李老夫人興致頗高,笑,“成,那我就押阿鳳你,押十兩吧。”
“祖母你今兒剛贏了好幾十兩,才押我十兩,多押點。”
“不成不成,就十兩。”
“大哥,你要不要押我?”又開始動員李釗,李釗笑,“不敢與祖母比肩,那我押八兩。”
待秦鳳儀動員岳父岳母時,這倆人也是一人十兩,不過,押的卻是李欽。秦鳳儀道,“你們就等著輸錢吧!”看一畔乖乖的李鋒,“三弟,你不押?”
李鋒,“嗯,我一會兒再押。”
“先說好,要是你中途下注,賠率可要減一半的。”
“那我也一會兒再押。”李鋒是個有所堅持的孩子。
秦鳳儀對錦秀道,“錦秀姐姐,勞你跑一趟,去問問阿鏡和二妹三妹,她們押不押?”
錦秀見主子們沒反對,一笑去了。結果,把三位姑娘都招來了。李鏡自然押秦鳳儀的,秦鳳儀與她道,“壓注大的,今兒該咱們發財。”
李鏡瞧了一眼桌面上,道,“我跟祖母一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