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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皇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更不必提坐在步輦上的皇帝陛下,聽著秦鳳儀這深情的呼喚,硬是在二月初的乍暖還寒的時候,張嘴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出來!
皇帝陛下感冒了。
第248章 想得倒挺美,哈~
什麼時候, 才會讓一個帝王恨不能自己是個聾子呢?
對於景安帝而言, 就是現在了。
連馬公公都恨不能一道聾了算了!
聽著秦鳳儀這一聲聲深情的呼喚,簡直是, 想裝回聾子都不成的。景安帝一個噴嚏後, 步輦便停了, 秦鳳儀腿腳俐落的跟上步輦, 笑嘻嘻的一揖,“給陛下,哥你請安了。”
景安帝道,“叫陛下就行了。”
秦鳳儀點頭,“誒”, 跟著步輦一道去了暖閣。
景安帝看他就是一幅無利不早起的模樣,待到了暖閣, 也不急著問他事情, 先換了常服。秦鳳儀慣會巴結的,他也沒有因為自己現在換了個爹就跟以前不一樣,還親自服侍著給景安帝換了常服,景安帝道, “讓宮人服侍就是。”
秦鳳儀道, “陛下, 雖然現在咱們是親戚了, 但咱們的感情,還是以前的感情啊。是不是,哥~”
景安帝給幫鳳儀喊了三五聲的“哥”之後, 心理承受力明顯上升,景安帝笑道,“你一喊朕哥,朕渾身都覺著彆扭,叫陛下就成了。”
秦鳳儀笑,“其實,我也彆扭。我比大皇子還小一歲哪,我心裡一直拿你當長輩的,突然間,咱倆變平輩了,我好幾天反應不過來。”
景安帝換好常服,老馬馬端來溫茶,秦鳳儀先接了一盞奉給景安帝,自己接一盞呷了一口,道,“我先時給你使眼色,你怎麼下朝就走人哪。”
“你那眼色,我以為是跟我打招呼吶。”景安帝道。
“不是,我是想跟你說說話。”秦鳳儀道,“哎,我這些話,都不知道要跟誰說了。”
“怎麼了?可是哪裡委屈著了?”
“不是,現在我是京城第一熱灶,哪裡會有人這時給我委屈受啊。”秦鳳儀道,“昨天我家大陽洗三,您知道去了多少人嘛,一半人我都不認識。”
“你不認識的,多是咱們宗室的親戚。”景安帝顯然沒有把這一半不認識的放心上,道,“大陽如何?洗三時哭鬧沒?”
“沒有,好著吶,聽我娘說,原本吉祥姥姥洗澡時孩子要哭兩聲才好,大陽隨我,不愛哭,把吉祥姥姥急的險自己哭了,還是王妃打他屁股兩下才哭了。”秦鳳儀說著直樂,景安帝聽的也是臉上帶笑,道,“是個乖巧孩子。”
“那是,不愛哭,就餓了才會哭。”秦鳳儀還與景安帝道,“我兒子,特有品味。”
景安帝就聽著秦鳳儀吹牛,秦鳳儀道,“頭一天家裡亂糟糟的,愉爺,不,愉親王還把先時找的乳娘給帶走了,大陽餓醒後,我們才發現,乳娘不見了,沒法子,正好我媳婦的奶下來了,就叫他吃得他娘的奶,這一下子,後來王妃給準備了四個乳母,大陽都不吃她們的奶。你說,他這嘴多挑啊。”
秦鳳儀說的話,懸的要命,道,“他偶有哭鬧,我一抱他,立刻就好。要是我媳婦抱他,就要慢一些才能好。特別親我。”
“這是父子天性。”景安帝道。
“以前我都不信這種,有了大陽,我才信了。”秦鳳儀道,“我就擔心大陽以後不好看,可怎麼辦呢?”
景安帝道,“男孩子,重要的是有本事,相貌在其次!”
秦鳳儀道,“像我這樣才貌雙全才好啊。”
景安帝給他逗的一樂,“我看阿陽以後肯定比你還好。”
“怎麼可能,我可是他老子~”秦鳳儀一幅驕傲模樣,跟景安帝絮叨起他家兒子來,簡直是把兒子誇得一朵花。景安帝留秦鳳儀吃飯,秦鳳儀說一回兒子,才說起自己小時候來,“我見著大陽,就想到我小時候。我小時候自是不能跟大陽現在比啦,但我爹娘對我的心,就像我對大陽的心一樣。自小到大,家裡有什麼好吃的,爹娘都是先留給我吃,我想要什麼玩兒的,多少銀子錢,我爹都給我買。像我家小玉,救過我好幾遭,小玉買的時候,你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足足花了一千兩銀子,才買到了小玉。那會兒小玉還是小馬駒哪,揚州城尋常的四進宅子,也就一千兩差不多了。我有個朋友,他不是親爹呢,就因為有後娘,過得遠不及我,現在他自己做生意,從家裡分家出來,他爹屁都沒分給他。你看我爹,我家什麼都是我的。”
“你這樣的身份,只要明白人便不會慢怠你。”
“這可真不像陛下會說的話,便是嫡親骨肉,反目成仇的都不在少數,何況我爹原不是親爹。要不是滴血驗親,你跟愉親王一口咬定我不是我爹生的,我現在都不能信哪。”秦鳳儀夾了三丁包子,一面吃著一面道,“我小時候,跌個跤,摔破塊油皮,我娘心疼的直掉眼淚。小時候,家裡還窮的時候,用不起冰,我怕熱,晚上熱了睡不著覺,我爹跟我娘倆人半宿半宿的給我扇扇子,哄我睡覺。”秦鳳儀說著都感動的了不得了,道,“陛下您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爹娘,還叫我給遇著了呢。我上輩子,定是得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善事,方有此福報吧。”
景安帝道,“他們要早把你送回來,夏天有冰盆,冬天有火炭,都不會讓你受那些苦。”
“那是苦啊,我一點兒都不覺著苦。”秦鳳儀道。
景安帝道,“你要是早便身在皇家,娶媳婦起碼就便利許多啊。”
“這就是您不懂啦。”秦鳳儀喝兩口碧梗粥,道,“雖則在民間是不比在皇家舒坦,還無權又無勢的,但我是跟著我娘長在的啊,爹雖不是親爹,但待我跟親爹有什麼兩樣。現在我既有親娘也有親爹,我爹對我還很好。如果當初把我送回來,我現在肯定不認得我親娘是哪個了啊?人這一輩子,可能有無數兒女,便父母都是唯一的。所以,雖然是在民間二十幾年,但我一沒受虧待,二您看我現在長得多好啊,三則我要是在王府長大,估計就跟現在傻乎乎的宗室子弟一樣了,哪裡還能考探花啊。陛下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你說是就是吧。”
秦鳳儀給景安帝夾個蔥油小花卷,道,“那陛下,您說,像我爹,像我娘這樣好的人,該不該受到表彰。”
景安帝慢慢的撕開小花卷,感慨道,“你可算說到正題了。”這拐彎抹角的。
秦鳳儀也沒否認,他望著景安帝道,“陛下不曉得,昨天我家大陽的洗三禮,原本就是想請朋友的,後來出了我這檔子事,就是王妃娘娘主持的。以前我家有什麼事,內宅都是我娘和我媳婦張羅,現在知道我身世是這樣,我娘連中午的席面兒都沒上。想想,我娘算什麼呢?雖是生了我,禮法上說,我嫡母是王妃娘娘,現在,我家裡來了人,有王妃娘娘在,我娘都不好露面兒。還有王府的嬤嬤們,拿我爹娘當下人使喚,你是不知道那一等的勢利眼。王妃娘娘說讓我爹娘也一道搬到王府去,他倆是不放心我,可搬過去了,親戚不是親戚,下人不是下人,怕就是王府里得臉的下人都得小瞧他們。我心裡,很是不好受,昨兒想了半宿,想著陛下您比我聰明,就來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