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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箇吊人胃口。”秦鳳儀嘀咕一句,方閣老道,“不許去問別人,知道嗎?”
“知道,我總不會問陛下就是了。”景安帝其實不大喜歡別人揣摩他的事,像老頭兒說的這幾個問題,要是去問景安帝,怕景安帝會多想,秦鳳儀覺著,跟自己媳婦說一說還是無妨礙的。
方閣老在病中,也沒留他吃飯,就打發他去了。
秦鳳儀道,“我再去瞧瞧大妞。”
方閣老急的,“你瞧我家大妞做甚?”大妞,方悅的長女。
秦鳳儀嘻嘻笑著,“聽說大妞兒現在長漂亮不好,我去瞅瞅唄。”也不管老頭兒如何急,他高高興興的瞧孩子去了。
別說,方悅家的閨女當真會長,方悅先時說像自己,秦鳳儀就絕了跟方悅家做親的心思,可這小丫頭吧,倒不是女生男相,而是眉宇間有那麼些她父親的神韻,現在圓圓的眼,圓圓的臉,雪雪白的皮膚,一笑還有兩個小梨渦。秦鳳儀都說,“見著大妞兒,心都化了。”
方大太太笑,“前兒囡囡回來,說大陽也越發肥壯了。”
“那小子忒能吃,師嫂,你說以後長成個小胖墩可怎生是好啊?”繼為兒子的相貌憂愁之後,秦鳳儀又開始為兒子的體型發愁了。
方大太太笑,“孩子這會兒長得正快,可不就能吃才好麼。大妞兒也很能吃的。”
“可怎麼大妞兒一點兒不肥,我家大陽那麼肥呢?”
方大太太笑,“這是奶膘,待孩子大些,就能下去了。大妞兒也是肉肉的,她臉小,就看不大出來。”
秦鳳儀抱了抱大妞,軟乎乎,香噴噴的,秦鳳儀道,“先時我一門心思想要兒子,如今看來,還是閨女好,大妞兒咋這麼香呼呼的啊。”
方大太太道,“閨女兒子都一樣,你們這才頭一個孩子,以後多生幾個,就啥都有了。”
秦鳳儀很喜歡小妞妞,還解了腰間的玉佩送孩子,方大太太連忙推辭,秦鳳儀道,“以前也沒給大妞過什麼東西,這個叫她留著吧,也是我做叔祖的一番心意。”
方大太太便替孫女收了,秦鳳儀很是稀罕了一陣大妞妞才告辭去了,待方悅落衙回家,與方悅說了會兒話,並未留飯,告辭而去。
方閣老千叮嚀萬囑咐自家孫子,“要是阿鳳跟你說兩家結親的事,你可千萬不能應啊。”
方悅沒想過太早給閨女定親,他道,“輩份也不對呀。”
“皇家向來不講究輩分不輩分的事,我家乃清流,家族以書香傳世,不必慕外戚榮華。”方閣老道。
祖父在病中,都這樣吩咐,方悅連忙應了。
秦鳳儀回家後還跟媳婦說起方悅家的大妞兒,“別看小名兒比較土,當真是個俊丫頭,比阿悅長得好。”
李鏡笑,“你這又看上人家的閨女了。”
“是真的很好看,抱著都香噴噴的,不似大陽,昨兒一泡屎,把我給熏死了。”說著,還低頭戳兒子的雙下巴,笑問,“是不是啊,小臭臭?”
“別戳阿陽了,他剛睡著。”
“成天除了吃就是睡,還有什麼追求啊。”秦鳳儀很是鄙視了兒子一句,李鏡道,“奶娃子,不是吃吃睡睡,你還要叫他想什麼朝廷大事不成?”李鏡問,“方閣老的身子沒事吧?”
“沒事,就是著了些涼,喝藥時生龍活虎的。”秦鳳儀。
李鏡道,“今天王妃過來了。”
“又來看阿陽啊?”
“除了看阿陽,王妃是想問問,你的生辰要不要在王府準備?”李鏡道。
“唉喲,不說我都忘了。”秦鳳儀道,“去歲叫柳大郎攪和的,我生辰也沒好好過。嗯,在王府就在王府吧,咱家現在你在月子裡,咱爹咱娘兩人張羅,現在又有許多宗室要來,就又多了一重麻煩。”
“王府里辦生辰宴倒也無妨,只是,咱家與許多商賈都有來往,年節什麼的都有走動的。我先提醒你啊,他們便是能進王府的門兒,也是最末的幾席了。”事實上,如何是在王府過生辰,王府會不會請這些商賈都得兩說。
秦鳳儀是參加過他岳父的壽宴的,想著侯府壽宴,也沒有半個商賈的。侯府尚且哪些,何況王府呢?如果秦鳳儀強烈要求,估計愉親王總會應他,只是,就王府下人那些個眉眼高低,怕就是他家交往的商賈上的朋友們去了,這生辰宴吃著也沒意思。
秦鳳儀素來腦筋靈活,道,“這也簡單,咱家畢竟是商賈起家,便是以後要繼承王府,也不能忘了先時的朋友們。要是在王府一併宴請,他們去了,怕也吃不自在。王府那裡,府上的管事太監都是有品階的,叫他們應付商賈,怕他們也不情願。既如此,不如就分開來請,王府那裡待官場上的朋友,咱家請以前家裡的舊交,分開日子就是。介時我和咱爹娘一樣招待,這樣如何?”
李鏡點點頭,“你先跟王府那裡商量好正日子的時間,你這生辰也不必大辦,熱鬧一日便是。之後,咱家這裡就好定了。”
秦鳳儀應了。
秦鳳儀與他爹商量,秦老爺反正都聽兒子的。
要秦老爺說,這樣也自在。秦老爺只是有些個猶豫,道,“我兒,你現在都是世子了,還與商賈中人來往,會不會叫人說閒話啊?”
“理他們吶,咱家本來就是商賈起家啊。難不成,現在做了世子,就不認以前的朋友們了。”秦鳳儀道,“那也忒勢利了。”
秦老爺贊道,“我兒果然是我兒啊。”深覺兒子品性一流。
秦太太亦是歡喜,“就是咱們搬去了王府,這宅子也留著,咱們這宅子的景兒好,就留做個花園子,景致好時,我也請些合適的太太奶奶的過來賞景說話。”
秦鳳儀點頭,“就是,我宴朋友也可以在咱家啊。”
秦鳳儀這裡與爹娘商量好,又親自去王府那裡說了一聲,愉王妃自是願意秦鳳儀的生辰宴在王府辦的,聽秦鳳儀這般說,愉王妃笑,“你有哪些個要請的朋友,只管把名單交給我,我讓長史司備帖子,介時一併請過來,也熱鬧。”
秦鳳儀笑,“我這已是備好了。”把單子給了愉王妃。
愉王妃一看,心下甚是滿意,無他,先時愉王妃還擔心秦鳳儀會不會請些下商賈來家裡,這一看,半個商賈都無,最尋常的也是翰林學士,余者如景川侯府,這是正經岳家。甭說,就秦鳳儀結的這門親事,便是愉王妃現下看,都覺著很不錯。再有,酈公府、桓公府,這樣的公府,愉王妃就問了,“桓公府我知道,這是咱家的親戚。酈公府是何淵源?”
秦鳳儀笑道,“這說來就話長了,我剛來京城那會兒,過來跟岳父家提親,就多虧酈公府的酈悠酈三叔和酈世子家阿遠哥幫忙。”把先時的交情與愉王妃大致說了,秦鳳儀笑道,“考科舉那幾年,我每年都來京里為阿鏡過生辰,只要來,必然過去請安的。後來中了探花,就在京城住下了,也沒斷了來往。過年我都帶著阿鏡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