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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后笑,“是這個理。”又道,“秦探花獻祥瑞有功,該賞。”
於是景安帝與裴太后一通賞賜,秦鳳儀得了不少寶貝。有頭有臉的都去欣賞祥瑞了,秦鳳儀七品小官兒排最末,他瞧了一眼,那鹿醒後,肯定也擦洗了一番,瞧著白呼呼,挺好看的,周圍都是讚頌之聲。還有如耿御史這樣的私下問秦鳳儀如何得的這祥瑞,秦鳳儀就說了,“我與陛下出行,我內急,去一僻靜處方便。忽見前面白光大作,不是那種刺眼白光,是那種像寶光一樣的白光,忽然這頭鹿就跑了出來,跑到我面前說,我奉天帝旨意而來,過來侍奉萬年聖君,請帶我過去吧。我就帶著那大白過去了。”
聽這神叨話,耿御史險沒氣死,低喝道,“給我老實點兒!”
“我不跟你說,我跟鄭老尚書說去。”
耿御史臉險沒氣青了,秦鳳儀跟鄭老尚書就說了實話,秦鳳儀道,“白撿的,我正撒尿哪,嘭得撞到了樹上,一頭就撞暈了。我就撿了去,剛開始沒想到這還是祥瑞,我不是這兩天啥都沒打著麼。我想著撿頭鹿,正好晚上烤了吃。還是陛下身邊的曹將軍提醒,我才想起白鹿是祥瑞來著。”秦鳳儀笑嘻嘻地,“我這算是守株待鹿啦。”
鄭老尚書想著,以秦鳳儀的出身與官位,哪怕有景川侯府做岳家,也不大可能是他搗鼓出來的這祥瑞事件。鄭老尚書笑,“鳳儀你這運道可不一般。”
“我也覺著,陛下和太后娘娘賞我好些個東西哪。”秦鳳儀認為,自己近來比較有財運。
就這鹿的事兒,非但鄭老尚書問過,他岳父景川侯問過,還有些個與秦鳳儀相熟的都來打聽。煩得秦鳳儀都說,“你們再來問,我可是要收問詢費的。”
秦鳳儀白得一鹿,心下豈有不高興的。
倒是景安帝,並沒有對這祥瑞表示出如何熱絡的模樣。景安帝晚上也沒有召幸哪個妃嬪,待得夜間,方有人來回稟,景安帝問,“查清楚了?”
那人稟道,“是大殿下那裡,行獵時遇到白鹿,大殿下想活捉,這鹿跑到了陛下的獵區。”
“原來如此。”
大皇子原是見著一白鹿,想逮來送他爹的,沒想到沒逮著,鹿跑沒影兒。這鹿也是,你要是乾脆跑到景安帝跟前,大皇子也不至於如何,結果,真箇瞎眼鹿,竟然撞秦鳳儀跟前兒了,你說把大皇子鬱悶的。
秦鳳儀有獻祥瑞之功,景安帝看秦鳳儀越發順眼,自是不提。就有旁的人也覺著,這秦鳳儀的運道也忒好了些吧。咱們也沒少往樹下方便啊,怎麼就沒祥瑞一頭撞過來呢?還是說,那祥瑞如秦鳳儀所說,是個母的,愛美色。但後來證明,這完全是一頭雄鹿啊!
難不成,秦探花的美貌已經升華到了連雄鹿都情難自禁的地步啦~手機用戶請瀏覽
第240章 祥瑞事件
秦鳳儀因有獻祥瑞之功, 得了皇帝陛下不少賞賜, 他還趁機要了個恩典,景安帝以為他是相中什麼別個東西。景安帝也覺著秦鳳儀有幾分運道不凡, 起碼這祥瑞, 原是大皇子遇見了, 結果, 卻是叫這小子撿來送給了自己。
景安帝笑道,“相中朕什麼了,是不是朕這裡的好酒?”秦鳳儀並不是個貪財性子,但這傢伙嘴饞,昨兒個嘗了回御酒後, 頗有些念念不忘。
“要是陛下想賞小臣些個御酒吃,小臣就謝陛下賞了。”秦鳳儀笑嘻嘻地道, “是我給我媳婦寫了好些信, 我正想著怎麼送回去給我媳婦哪,我岳父近些天又不打發人回京,我身邊就這幾個,打發人送信回去, 身邊人又不夠用。我看陛下隔幾天都會打發人回京, 陛下, 能不能把我給我媳婦的信捎帶腳的一併送回去啊。”
“朕當什麼事呢, 只管拿過來就是。”景安帝很痛快的應了。
秦鳳儀早就帶身上了,從懷裡掏出三五個十分厚實的信封,景安帝驚道, “這才出來幾天,咋寫這麼多信啊?”
秦鳳儀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每天都會給我媳婦寫啊。”又道,“就是可惜我媳婦現在有身孕,不能一道來,不然,她箭術可好了。別看我打不到老虎,要是我媳婦來,一準兒能打得到。”
景安帝聽這話唇角直抽抽,說秦鳳儀,“說來,鳳儀你膽量頗是不錯啊。”
“那是當然啦。”秦鳳儀沒聽出景安帝的話外音,不過陛下贊他,他也便應了。
景安帝心說,這等閒就是有膽量的男人也不敢娶能獵虎的媳婦啊。秦鳳儀倒是沒獵虎的本領,但他敢娶個能獵虎的媳婦,這也頗是不一般了。
景安帝命馬公公收了秦鳳儀的信,讓待往京里送摺子,就一併幫著捎回去。秦鳳儀央求道,“要是我媳婦有什麼信,能一併給我再捎回來就好了。”秦鳳儀解釋道,“陛下您也知道,我媳婦這有了身子,我家大陽以前每天都能見著我,這突然沒我晚上同他說話,定也是想我的。還有我爹我娘,他們也上了年紀,我心裡怪牽掛的。”
景安帝雖然心下時常偷笑秦鳳儀怕媳婦的事,不過,秦鳳儀這樣孝順,景安帝還是很喜歡的,便也應了他。秦鳳儀大是感激,很賣力的給皇帝陛下揉肩敲背的服侍了一回,景安帝一面享受著秦鳳儀的服侍,一面道,“你獻了這祥瑞,內務府說祥瑞難得,眼下在獵場沒法子,待回京要辦個迎祥瑞的大典,你覺著如何?”
“大典?”秦鳳儀感覺都沒聽明白一般,奇怪道,“就一鹿,辦什麼大典啊?”
景安帝道,“這是祥瑞,自然是不同的。”
“祥瑞也是鹿啊。這其實就是趕了個巧,說真心話,我覺著,陛下和太后娘娘賞我那些東西,我拿著還有些心虛。世上白的東西多了,因白鹿少,人們便說是祥瑞,兔子也有很多白的啊,因白兔子常見,便不是祥瑞了。”秦鳳儀道,“我看史書上的明君,都是因治理江山治理的好,才稱明君。有哪個明君是因為家裡祥瑞多稱明君的?倒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陛下若是為這鹿辦大典,以後再出現白猴白熊白虎白狼,要不要再辦大典?何況,我有句實話,不知當不當講?”
“說。”景安帝閉著眼睛,給秦鳳儀服侍的很舒服。
秦鳳儀給景安帝捏著肩,悄聲道,“我覺著,那鹿不像野生的。”
景安帝眉毛一挑,睜開眼,“此話怎講?”
“陛下,我雖沒怎麼見過野生的鹿,可野雞是常見的,我家常會用野雞吊湯,野雞吊的湯最鮮不過了。但是,野雞也就是吊湯了,燉來吃肉就不如家雞了,就是因為野雞不如家雞肥。昨兒那鹿,我扛的時候就知道不是野生的鹿的,一身肥肉。”秦鳳儀神秘兮兮地,“所以,我懷疑是有人養的,並不就是野生的鹿。”
景安帝唇角露出一絲笑,“你這自己逮來的鹿,現在又跟朕說是人養的。”
“原本我沒想到是祥瑞,我這兩天什麼都沒打到,我就想著,好容易白撿頭鹿,帶回去也有面子啊。要不是曹將軍說,我都忘了這白鹿是祥瑞了。”秦鳳儀道,“可後來人人都說是祥瑞,我想著,這也是個吉利事,就沒講。哪裡想得到,陛下賞我那些好東西。陛下待我這樣好,陛下不知道我這人,我倒不怕別人待我壞,誰要待我不好,我也不理他。就怕有人待我好,陛下待我好,我心裡存疑,要是不告訴陛下,我夜裡睡覺都睡不好的。今天又聽陛下說有人攛掇著弄什麼大典,算了,就這麼頭家養的鹿,說不得就是內務府悄悄養來討陛下喜歡的哪。咱們看一樂就是,用不著為這個勞民傷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