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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鳳儀道,“只看到我要這兒要那了,沒這些個裝備,拿什麼去徵信州呢。”
程尚書道,“凡事總得有來有往,如今交趾互市,陛下又免三年商稅,這難道不是陛下仁慈?殿下也替朝廷想一想吧,朝廷不容易啊。”
秦鳳儀嘆道,“我知道朝廷不容易,程叔叔你也是大大的忠良,只是,就那麼仨瓜倆棗的,尚未成規模,豈不涸澤而漁?”
“我倒不是涸澤而漁,只是你倆織造局都建起來了,還說什麼仨瓜倆棗,你少跟我耍滑頭。我可先把話撂下,這半年就算了,你說的那些個提籃拉車的小生意也不算,就這四樣,茶、絲、瓷、酒,年底啊,要是沒有半年的商稅押解到京,咱們也別論什麼交情不交情的,朝堂上見吧!”程尚書還低聲說了一句,“你就知足吧,鹽我還沒給你算上呢。江南西道參南夷私鹽流出的摺子早到了內閣,現在閩王恨你恨的眼裡滴血,你再不出點血試試!”
靠!
這也是一部尚書說的話!
秦鳳儀簡直目瞪口呆,程尚書已是一幅面色如常了,程尚書整整案上公文,“年下就等殿下好消息了啊。”
秦鳳儀離開戶部時都覺著心口疼,程尚書還說呢,“這眼瞅要中午了,我請殿下去明月樓吃好吃的。”
秦鳳儀擺擺手,“我可吃不起你們戶部的飯。”一面揉著心口一面走了。
景安帝知曉此事哈哈大笑,很是贊了程尚書一回,道,“還是卿知朕啊。”
程尚書道,“眼下南夷兵事開支委實不少,先時殿下剛到南夷,南夷也窮,殿下也不容易,故而,前三年的商稅我便沒大提,原本也沒多少。如今既然南夷發展的不錯,這上頭的事便不好輕忽,此皆臣份內之責。殿下到底是個知事明理的人,只可惜殿下行事,天馬行空,非尋常人可學習一二,不然,何愁天下不富啊。”
景安帝微微頜首,對於秦鳳儀生財的本事還是很贊同的。程尚書又私下說了市舶司之事,“越發不像話了。如果今年市舶司的稅銀不足百萬,就請陛下取締市舶司吧。”
景安帝思量片刻,想著戶部是要趁著秦鳳儀與閩王不睦,且二人都在京城時,擺閩王一道了。景安帝道,“朕看這個主意不錯,不行就在南夷建海港,朕看,鎮南王比較會做生意。”吩咐程尚書,“把這件事透給閩王知曉。”
程尚書領命。
閩王還不曉得馬上就要入程尚書的套,此時,他正在為剛打聽來的事琢磨著。閩王自己還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拉來世子一道琢磨,閩王道,“難不成,換封地的事是真的?”
閩王世子濃眉緊鎖,道,“只聽鎮南王這般說,鎮南王也是王爵,不會拿這樣的大事兒戲吧?”
閩王還找愉王問了問,愉王也不知道啊,關鍵是,秦鳳儀沒在家,他出門還沒回來。於是,閩王也不管了,第二天直接就問到了景安帝那裡,閩王還是有證據的,閩王道,“是鎮南王親口與我那世子講的。”
景安帝氣的,沒想到秦鳳儀真能幹出這事來!景安帝道,“既是鎮南王說的,伯王便去問鎮南王吧,朕是不曉得的。”
閩王便知自己兒子給秦鳳儀這傢伙給戲弄了,閩王心裡把秦鳳儀祖宗八代問候了一回,語重心長的與景安帝道,“鎮南王雖則年輕,畢竟也是親王之尊,陛下,您得說說他呀,不好這樣信口開河的。不然,倘叫別個藩王知道,豈不心裡存了事兒。”
景安帝道,“伯王也替朕說一說他吧。”
閩王苦笑,“老臣笨嘴拙舌的,況他豈是能聽老臣的呢。”
景安帝只得應承下“說一說”秦鳳儀的事,閩王這裡剛從景安帝那裡得了准信兒,然後,便又聽聞了戶部嗔著市舶司無能,稅銀一年不如一年,然後,有請旨裁撤市舶司之意。這下子,閩王是真的急了!
暗罵,姓秦的這是要釜底抽薪、斷我生路!
第342章 名字
秦鳳儀只知給程尚書算計了一遭, 卻不曉得程尚書借著他與閩王不睦之事, 又算計了他一回,很是加深了閩王對他的仇恨值。好在, 秦鳳儀本就與閩王不對眼, 仇恨不仇恨的, 秦鳳儀根本沒將閩王放眼裡。
秦鳳儀過來駱家, 一則為看看駱掌院,二則就是跟駱掌院夫婦說一說囡囡小師妹的事,為人父母的,哪裡有不記掛兒女的。三則,雖然已將方悅囡囡的禮物早便送了過來, 還有書信,秦鳳儀不想假他人之手, 親自帶了來。秦鳳儀還是那一套, “原想帶阿悅和囡囡都一道回來的,不想,囡囡查出身孕,不能行遠道。”
這喜訊, 方家早著人過來說了一回。如今再聽, 駱太太仍極是歡喜, 閨女這成親好幾年了, 只生了一女尚沒有兒子,駱太太就盼著閨女再給女婿生個小子才好。一則閨女以後有了依靠,二則也能在婆家站住了腳。駱太太歡喜的直念佛, 問,“大妞和女婿可好?”
秦鳳儀笑,“都好。阿悅現下幫我管著一應錢糧等事,大妞多招人喜歡啊,孩子們都喜歡她,搶著跟她玩兒。大妞說話,別提多伶俐了,就比大陽大倆月,大陽說話還磕巴的時候,大妞已經巴啦巴啦的流利的不行啦。”
駱太太笑,“女孩子多是比男孩子嘴巧些的。”
無非就是說些家常話,駱掌院一向大公無私類型,倒是駱小弟對信州打仗之事很好奇,秦鳳儀素來口才極佳,跟駱小弟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秦鳳儀還道,“我們南夷六月佳荔節,師弟你還沒去過吧?”
“沒。”駱小弟道,“盧小郎去歲去了,說了是極熱鬧的。”
“正好囡囡有了身孕,你做弟弟的,也該去看看姐姐啊。待我回南夷時,你與我一道去吧,既看望你姐姐,也到我們南夷見識一回,如何?”秦鳳儀熱情相邀,駱小弟看他爹,駱掌院正端著茶來吃,沒說什麼。秦鳳儀道,“駱先生你就應了吧,跟著我一路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待佳荔節結束,就到了押解夏糧進京的日子,我那裡必要派人來京城的,屆時將小師弟送回京城,沒有半點兒危險的。對了,師弟你再去問問,有沒有朋友要一道去的,待我回南夷,你們都隨我的大船南下,省得你們自己行遠路,叫人不放心了。”
駱小弟問他爹,“爹,成不成啊?我也想大姐,想大妞妞了。”
駱掌院道,“你們這都安排好了,還問我做甚?”
秦鳳儀笑與駱小弟道,“這就是應啦!”又與駱太太道,“師娘你這幾天就預備預備,把給囡囡捎帶的東西都預備好,到時讓小師弟都帶著。”
駱太太笑,“成。就是又要麻煩你。”
“這有什麼麻煩的,我們南夷的佳荔節,就是請各地朋友去吃荔枝的。荔枝在京城多貴啊,而且,想吃新鮮的更貴,到我們南夷,隨便吃,不要錢。再者,現下我們南夷與以往也不一樣了,佳荔節後,還有書畫節,就是請各地才子一展所長。去歲我們選出的佳作,現在就在書畫廳里掛著呢,只要是進學的學子們過去參觀,都是免費的。小師弟現下就有秀才功名了,秀才到我們那兒食宿都有補貼的,要是舉人進士,還有免費的院子給他們住呢。”秦鳳儀道,“我們南夷,什麼都不缺,就缺人才啊。駱先生,你有沒有認識那種,不大得志,但很願意幹些實事的,介紹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