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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爺已是快速的跟了上去,秦鳳儀出了二門,要了匹也就往宮裡去了。秦老爺也不攔他,只是同樣騎馬帶著侍衛綴在他身畔,秦鳳儀直接就往宮裡去了,秦老爺進不得宮,便與侍衛在宮外等。今日進宮的人不少,有過來相勸景安帝的,還有的是過來稟事的。見到秦鳳儀殺氣騰騰的進宮,真的是殺氣騰騰,秦鳳儀雖則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但他頂多就是與人打打架而已,這樣露出殺人模樣,還是頭一遭。
秦鳳儀直接就去了景安帝理事的御書房,根本不等內侍通傳,秦鳳儀推開內侍,一腳踹開御書房的門。景安帝看向雙目通紅的秦鳳儀,秦鳳儀死死的盯著這個自己以前多麼仰慕、祟敬的男人,秦鳳儀的目光幾乎是仇視與憤怒了,景安帝卻是多年帝王生涯涵養出的高深莫測,不露聲色。
秦鳳儀與景安帝,自相貌而論,當真是不大像的。
如果二人相貌相似,不可能至此時,秦鳳儀的身份方被揭露出來。相貌最肖似景安帝的人,是大皇子,而秦鳳儀,是獨有一種天人之姿,故而,他少時至京城便有神仙公子之名。但此時,秦鳳儀這種仇視與怒火,對上景安帝的深沉如淵,卻令鄭老尚書與平郡王有一種再相似不過的感覺。不論是秦鳳儀的年輕,還是景安帝的老辣,這二人此時此刻,就是給人一種骨子裡的肖似之感。
秦鳳儀開口,聲音卻是嘶啞的,秦鳳儀道,“馬公公,拿一碗水來!”
馬公公看向景安帝,景安帝淡淡地,“不必了!那日,與你滴血驗親的,並非愉王,而是朕!你的確是朕的子嗣!”
景安帝這話音甫落,饒是以平郡王積年武功,多年征戰,都未能攔住秦鳳儀這一拳。秦鳳儀直接腳上一蹬,身子猛然躥出,大概是人憤慨到極致時會有驚人的暴發力,秦鳳儀幾乎是一道殘影,直接越過鄭老尚書與平郡王,跳上景安帝面前的紫檀大桌,然後,縱身撲下,一拳便落到了景安帝臉上!
第260章 吵架
秦鳳儀幾乎是跳上紫檀大書案後便對著景安帝當頭撲了下來, 接著, 便是無數拳頭對著景安帝的臉招呼了上去。
秦鳳儀行為魯莽,在朝中並不是什麼秘密, 說來, 還挨過御史台好幾回參。頭一回是秦鳳儀與北蠻三王子打架, 秦鳳儀叫人家打個爛羊頭, 北蠻三王子也沒好到哪兒去,叫秦鳳儀撓的險破相。當時御史台上本,便有御史參奏秦鳳儀行為不謹,其時,景安帝心下還覺著小探花這事辦得有血性呢。第二次便是因宗室改制, 秦鳳儀與順王掐了起來,御史台再一次參秦鳳儀對上無禮, 景安帝彼時忙著宗室改制, 心下暗覺小探花幹得好。而今,秦鳳儀這拳頭落到自己臉上,景安帝很有些悔不當初,好在, 景安帝自己也學過武功, 尤其, 被秦鳳儀驚的一時忘了反應的平郡王和鄭老尚書先後反應了下來, 倆人便是當朝一等一的權貴,也未料到秦鳳儀直接就上手了啊!
鄭老尚書是文官,人也上也年紀, 行動就緩慢。平郡王略年輕些,且,多年武功,平郡王連忙上前,秦鳳儀與景安帝兩個一個攻一個防,正打得不可開交,平郡王頗為果決,當下一記手刀就把秦鳳儀劈暈了過去。秦鳳儀身子一軟便栽了下去,景安帝臉上疼的很,已聞到了血腥氣,還是不忘扶了秦鳳儀一把,馬公公此時也哆哩哆嗦的跑過來,幫著景安帝扶住秦鳳儀,把秦鳳儀架到隔間兒去了,景安帝起身,立刻流了滿襟的血,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景安帝氣的,“這混帳東西!”鼻子都打破了!
鄭老尚書實在不想看帝王如此狼狽時,只是,如今看都看了,鄭老尚書硬著頭皮道,“陛下,還是宣太醫吧。”
景安帝這幅形容,也只有宣太醫過來了。
給景安帝診治的,一向是太醫院院使大人,安院使一見陛下臉傷成這樣了,當下心裡一哆嗦,卻是不敢多問,先看過傷,再診脈,景安帝擺手,“診什麼脈,不過是些皮外傷。”
安院使連忙稱“是”,手腳輕快的給陛下清洗過傷口,而後,為陛下上好藥,就識趣的告退了。景安帝淡淡道,“今日之事,誰外傳一字,便不要怪朕不講多年情分了。”
不論是安院使,還是平郡王、鄭老尚書皆是微一躬身,這三人皆是御前得用之人,自然明白景安帝的意思。景安帝不希望秦鳳儀動手的事傳出去,這事,對秦鳳儀現在的形勢自然是雪上添霜,但對於景安帝,做父親的被兒子揍了,這難道是什麼體面事不成?
景安帝這樣的積年帝王,是絕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既然發生了,也不會希望此事傳揚出去。
三人自然明白景安帝的意思,齊聲道,“遵陛下諭!”
幾人見陛下再無所吩咐,連忙退下了。
便是以平郡王對秦鳳儀的了解,也沒想到秦鳳儀竟能幹出揮拳揍親爹的事來。這完全不是一般的血性啊,這簡直是——
哎,平郡王一聲嘆,四平八穩的出得宮去。
便是鄭老尚書,也覺著,不必再考慮秦鳳儀之事了。這位殿下可真是……別個人遇到這等情勢,怕想得最多應該是如何利用情勢利用陛下的內疚多為己謀些利益好處,鳳殿下別個不說,為人當真是,世間有一無二的,想來,什麼嫡皇子啥的,根本沒在這位殿下心裡啊。
這一頓老拳下去,還用考慮什麼嗎?
什麼都不必考慮了。
便是如今在宮裡同母親哭訴的平皇后,怕也不知,她心下所擔憂之事,眼下已完全無需再擔憂了。平皇后還與母親說呢,“我真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當初柳妃之事,我如何清楚?她說去廟裡念經,然後便說過逝了。誰又與她爭過什麼,如今倒好,這個秦鳳儀,到底如何誰知道呢?可天下人會如何說我?”
“現下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平郡王妃道,“莫說這些沒用的,我說的話,你記得才是。”
“哪裡還用母親囑咐,我早問過陛下,要不要給那位些個賞賜補償?”
“陛下怎麼說?”平郡王妃不由有些緊張。
“陛下也沒說什麼。”平皇后道,“我已命人列了單子,什麼東西都是上上好了,這會兒也不要瞅哪位皇子的例了。若是陛下骨血,這些年終是虧待了的……東西多少我都不心疼,只是,母親,陛下要認兒子,這誰都沒有攔的理。只是,若認他為柳妃之子,叫我與大郎如何在這宮中立足?”
“這個你不必操心,有家裡呢。你這會兒是要拿出一國之母的氣派來,就是大殿下那裡,也勿必囑咐大殿下,必要對鳳殿下兄友弟恭才是。”平郡王妃苦口婆心的叮囑。
“母親放心,我都曉得的,我已是囑咐大郎了,哪怕那位鳳殿下有什麼難聽的話,他說,就叫大郎聽著便是。”平皇后說著就氣悶,只是這股子氣悶卻又不知該如何排譴,好在,她畢竟也是為人母為人祖母的年歲了,此時,孰重孰輕,平皇后還是分得清的。平皇后已經決定了,不論陛下如何封賞,只要不認為嫡皇子,都隨陛下封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