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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洗三禮時,三皇子六皇子都去了,秦鳳儀見他倆過來,還問他倆呢,“陛下沒賜點兒洗三禮?”
三皇子道,“父皇沒多說什麼。”三皇子是帶的自家的洗三禮。
六皇子帶來的是母妃備的洗三禮,六皇子道,“母妃說,父皇這是臉面上還有些過不去,待孩子大些,把孩子抱宮裡去,給父皇一瞧,父皇就高興了。”
秦鳳儀心說,這倆人可真夠沒用的。
秦鳳儀見著張羿家兒子了,丑得秦鳳儀都沒看第二眼,就聽三皇子問張羿,“可取名字了?”
張羿笑道,“小名兒平哥兒,平安的意思。大名我還在想,取了好幾個,還沒決定用哪一個。”
秦鳳儀心下一動,道,“張大哥,大名兒你別取,趕明兒我進宮,請陛下幫著取一個,陛下可會取名字了。”
張羿自然是願意請皇帝岳父給他家長子賜名,只是,就怕陛下不願意,一時有些猶豫。秦鳳儀道,“放心吧,一準兒沒問題的。還有陛下這做外公的,洗三兒就是自己不來,禮也得來啊。結果,啥都沒有。我得去跟他提提意見。”
張羿連忙道,“能得陛下給小兒賜名,已是這孩子的福氣,別個事,鳳儀你莫要在陛下跟前多提。”洗三禮賞賜什麼的,張羿都不敢想。
他不敢想,秦鳳儀卻是很敢想的。
他是這樣與景安帝描述景安帝這頭一個外孫的,秦鳳儀道,“哪裡有濃眉大眼啊,眉毛不細看都看不出來,眼睛也不大,還皺巴巴的。哎,幸虧他家生得是兒子,這要是閨女,陛下您說,先時我還給我兒子定下了。要是這麼個醜丫頭,以後我兒子是娶還是不娶啊!”
景安帝好幾個兒女的父親了,道,“孩子生下來眉毛是很淡,過一個月就好看了,剛生下來都那樣。”
秦鳳儀大是搖頭,“還不如我大舅兄家小寶兒剛生下來時好看哪。當時小寶兒我就覺著丑得了不得,沒想到,還有比小寶兒更丑的。”
景安帝不愛聽這話,“到時你家兒子生了再說,說不得還不如朕的外孫哪。”明明三兒子說孩子長得不錯的,六兒子,好吧,六兒子說,好像是有點不大好看。但剛出生的孩子,能好看到哪兒去啊,都是一個樣。
“唉喲唉喲,這就偏心起來啦。”秦鳳儀笑話景安帝一句,道,“我這回過來,一則是同陛下報喜,陛下做了外公啦。雖則是個小丑孩兒,看來陛下也不嫌棄。二則,陛下既不嫌棄,就給這孩子取個大名兒吧!”
秦鳳儀說這孩子長得醜,景安帝不愛聽,可叫他取名字,他又拿捏上了,擺擺手表示,“讓他們隨便取一個就是。”
“唉喲,名字怎麼能隨便取啊。”秦鳳儀拉著景安帝的袖子,把他自榻上拉起來,推到書案前,又親自挽袖磨墨,醮好墨,把筆塞到陛下手裡。景安帝想著,這孩子小名平哥兒,便提筆寫了個“泰”字,秦鳳儀大讚,“這字寫得有精神,既穩重又飛揚,可見陛下雖是板著個龍臉,心裡卻是高興的。泰,有康泰、安泰之意,陛下自是盼著外孫平安康泰,順遂一世的,是不是?”
景安帝忍笑,揮揮手,“滾吧滾吧~”
秦鳳儀捧起這方紙,細細的吹乾墨跡,道,“不能滾,洗三禮你這外公沒去,禮物總不能少吧。可不許摳門兒啊。”
景安帝只好又賞了一通。
於是,秦鳳儀就帶著張泰的大名兒,以及張泰小朋友的洗三禮賞賜,去了大公主別院。
第232章 愛之,害之
秦鳳儀這人, 其實是個怪人, 怪性子。
就似嘴裡說著人家平哥兒長得醜,偏生還巴巴的到御前給人家討了個大名兒, 還把景安帝那裡的洗三禮討來了。因秦鳳儀是一人來的, 大公主坐月子, 自然不必去見, 張羿倒是很想顯擺一回自家兒子,又吹噓了一回自家兒子多麼的出眾,那簡直,拉的屎都是香的,秦鳳儀聽不下去了, 起身道,“我的神哪, 我可聽不下去了, 待過一個月後我再來看,希望那會兒能長好看些。”
張羿笑道,“急什麼,在我家吃酒才好?”
“我這好容易有空, 得回去陪我媳婦吃飯哪。”秦鳳儀前些日子忙的腳沾地, 時常都是早上出門, 晚上在陛下那裡吃過飯才回家, 如今宗室書院的章程都定了下來,一應施行有內閣、禮部、宗人府三家商量來著,反是無甚要緊事了。秦鳳儀也便閒了, 準備多陪陪媳婦。
張羿便送他出門,道,“就不與你說謝了。”
“說這外道話做甚。”秦鳳儀低聲與他道,“我看陛下近來心情不差,待大公主出了月子,一道進宮給岳父請安才是。”
張羿頗有血性之人,就看他為救秦鳳儀都不惜身之事,也知這是條好漢。只是,該好漢一說到皇帝岳父那裡,就有些發怵。因與秦鳳儀已定下親家之約,張羿與秦鳳儀性子雖不相同,倆人卻是頗能說到一處去,張羿低聲道,“萬一陛下見我惱怒,可如何是好?”
“我岳父當年見我恨不能生吃了我,這想娶媳婦還能臉皮薄啊。你就厚著臉皮,張嘴跟爹,閉嘴賠笑,多進宮幾趟,便好了。”
張羿聽秦鳳儀給出的這“張嘴叫爹,閉嘴賠笑”的主意,想一想,臉上都禁不住火燒一般。秦鳳儀卻是自認為給張親家出了個極好的主意,便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
張羿發了回愁,也回去看兒子了。
大公主見她爹賞的東西,自是高興。張嬤嬤也說,“陛下心裡念著公主哪。”
大公主見丈夫進屋,道,“秦親家呢?”
“他回家去了。”
張嬤嬤道,“如何沒留秦親家吃酒?”
張羿道,“回去陪媳婦吃飯了。”
張嬤嬤笑道,“秦親家這人,真真是個極好的。”
大公主心情很好,笑道,“就是性子怪,昨兒不是還說咱們阿泰丑麼,今兒又去給阿泰討了個名兒來。”既有了景安帝所賜大名兒,那平哥兒的小名兒便收了去,自此不叫了。
張羿道,“鳳儀就那樣,當初李家小大郎剛生下來,鳳儀還悄悄同我說過人家多醜多醜哪。現在喜歡人家喜歡的了不得,他其實喜歡孩子。”
張嬤嬤笑,“秦親家年紀小,還是個孩子脾氣哪。”
秦鳳儀自覺做了件好事,心裡很是高興,回家與媳婦一說,李鏡也說好,道,“要是昨兒個陛下一併賞外名字和洗三禮就好了。”
“我以為昨兒個陛下肯定要賞的,誰曉得他沒賞呢。非得今兒個我去要,他這才賜了名兒,賞了東西。”秦鳳儀一向與景安帝投緣,替景安帝說話,“陛下是一國之君,顧慮便多些,尤其諸藩王也在京城,大公主的事,藩王們嘴上不提,心裡不見得怎麼想。”
李鏡知是此道理,道,“待孩子滿月後,抱宮裡給陛下看看,陛下心裡估計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