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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連忙應了。
景安帝完全表現出了對秦鳳儀的冷漠,就是年下賞賜,也不過與順王等人持平,遠不及給閩王的豐厚。朝中對此卻是頗有些私下猜測,就是平皇后也埋怨了大皇子一回,“何苦為鎮南王說話,倒叫你父皇訓你。”
大皇子道,“我當時在父皇身邊,見著閩王這折了了,母后不曉得,閩王摺子上說的,秦,鎮南王日子過得很是不好。到現在了,還住巡撫衙門哪。據說,南夷熱的很,四季不明,地方又窮。閩王想著,鎮南王第一年就藩,而且,他們兩地的封地緊挨著,便打發了長史官去給鎮南王送年禮。結果,鎮南王竟對著長史官說跟閩王借銀子的事兒。鎮南王可不是不要面子的人哪,這要不是窮極了,哪裡會跟閩王借錢。他這還不如跟父皇借呢,多丟臉啊,非但鎮南王丟臉,咱們皇家也沒什麼臉啊,好像虧待他似的。我在父皇身邊,能不說兩句麼。”
平皇后道,“陛下何曾少給他銀子了,五十萬兩吶,這豈是小數目。難不成,四個月都不到就把銀子花完了?他花哪兒去了?”
“這誰曉得,聽說他要建新城呢。”
“這怪得誰去,那五十萬是給他建王府的錢,又不是給他建新城的錢!要是建新城,不要說五十萬,五百萬都不夠!”平皇后道,“以後你不要爛好心。”
大皇子道,“父皇總是願意看到我們兄友弟恭的。”
平皇后道,“可你也得明白,你父皇八位皇子,除一人繼位外,剩下的,以後都是藩王。我與你說,閩王當年就藩,朝廷撥銀不過二十萬兩。”
大皇子受了爹娘一番教導,倒也認真的考慮了一回藩王就藩之事。便是一直認為南夷清苦,應該讓秦鳳儀回京過日子的平郡王,現下也不提讓秦鳳儀回京的事了。
朝中消息靈通的都覺著,秦鳳儀都張嘴跟閩王借錢,怕是秦鳳儀那什麼建新城的事怕是成不了了。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京城權貴心中窮鬼的鎮南王殿下,現在正張羅著新年的事呢。
是的,秦鳳儀自京城到南夷,足足走了快三個月才到了南夷城。
眼下,剛安頓下來,眼瞅著便是年了。
秦鳳儀素來愛熱鬧,章顏趙長史都想著,這畢竟是秦鳳儀就藩的第一個新年,自然要好生慶祝的。趙長史的意思,自然是要有宴會的,若是秦鳳儀喜歡,宴會的規模略大些也沒什麼的。
章顏則是忙著城中治安的管理,因著南夷城現在人多,再加上快過年了,哪怕許多外地商賈,雖則是在南夷,年下也要有各自慶祝的。故而,一向冷清到年下連個廟會都沒有的南夷城,因著新年的到來,集市上每天都是熱熱鬧鬧的。
秦鳳儀與章顏道,“京城都有廟會,咱們南夷城,沒個廟會不像話!辦個廟會吧!有沒有舞龍舞獅的!”
章顏道,“這裡有節日,舞龍的多。”
秦鳳儀道,“找幾家舞龍舞得好的,準備起來,這廟會,我要年前開到年後,年後還要有上元節!”然後,就召了章顏商量,廟會擺在什麼地方,一個攤位多少錢,按天收錢。
章顏還是頭一回見著藩王大擺排場還能賺到錢的,因為,秦鳳儀還說了,待得新年之日,他要坐在花車上,與民同樂。
是的,南夷氣侯溫暖,四季花開不敗,秦鳳儀又是個大臭美,主要是這種地方坐他的王駕很悶了,他比較喜歡寬敞的花車,介時也出來與南夷城的百姓們打個招呼啥的~因為秦鳳儀要臭顯擺,章顏、南夷將軍、潘琛、張羿四人,一道商量著如何做好防衛措施,擔心秦鳳儀坐花車時的安全問題。
秦鳳儀非但準備了過年時的花車慶祝活動,他頭一年來,過年了,朝廷還要給百官發點年貨呢。秦鳳儀第一年就藩,給大小官員連帶軍中,每人多發一月俸銀。章顏還說呢,“殿下要是不寬裕,以後賞咱們,是一樣的。”
秦鳳儀道,“再不寬裕,這點小錢還是有噠。”
秦鳳儀沒說的話是,再不寬裕,就藩的第一次賞賜是卻是省不得的。尤其是軍中,秦鳳儀親自瞅著,將各兵士的月銀髮到手中,秦鳳儀早就給軍中大大小小的將領開過會,秦鳳儀說了,“武官與文官不同,武官拿是賣命的銀錢,尤其普通兵士。你們跟著我,不會沒有發財的時候,但,兵士的晌銀,一分不能貪,他們不容易!”故而,就是在路上的時候,朝廷每個月的軍中俸銀到不了,秦鳳儀拿出私房銀子給將士們發了,也不欠著他們。而且,每次發月銀,他都會親自去瞧著。這禁衛軍中以前有沒有貪兵士銀晌的事,秦鳳儀不曉得,但潘琛自從跟了他之後,因有秦鳳儀盯著,卻是一次都沒有的!
眼下過年,秦鳳儀與潘琛說了,“軍中不能一下子都放出去,輪番的休息吧,你擬出個休息時間來,大過年的,也讓將士們歇一歇。”
潘琛連忙應了。
至於南夷官場的銀子,秦鳳儀把銀子交給章顏,便由章顏分派了。之後,秦鳳儀身邊的這些人,除了銀子,秦鳳儀帶採購了許多過年的年貨。待范正過來告辭時,秦鳳儀還送了他一車年貨,叫他回去給縣裡的官吏們發一發,也是他的心意啦。余者過來請安的知縣,每人都有一車。
范正是秦鳳儀的同窗,再加上他在諸知縣裡學歷最高,春闈第四,庶吉士第三,且他為人端正,做官勤勉,亦很受章顏重視。范正消息頗是靈通,聽聞南夷城將有廟會,范正先從章顏這裡要了個攤位,而且,硬是拿出與章大人的交情,來讓章大人給打個折,章顏無奈,“你又不做生意,這齣攤子也是各商家的事了。”
范正道,“我是想著,我們縣裡偏僻,要是一人兩人的過來,哪裡能叫這些南夷城的大商賈們看在眼裡。我雖不做生意,我想著,縣裡不少土物,且看城裡人頗是喜歡。就以縣裡的名義,先訂下一個攤位,介時,叫他們也幫著一道賣鄉里村里百姓們積存的貨。一來東西多了,好賣價錢。二來,也可不使人小瞧。”
章顏笑道,“好你個范正直啊,你這算盤珠子撥拉的怪精的啊。”范正,字正直。好吧,范知縣本身也是個正直人。
其實,范正這主意不錯,尤其外地的商賈一來,就更顯得南夷本地商賈們經商的手段很單一,競爭力也小。章顏身為一地巡撫,倒是瞧著范正的法子很好。尤其,南夷城本地的商賈都不大是外地商賈的對手,何況各縣的小商家。與其單打獨鬥,便不如抱團兒作業。章顏便給范正打了個九折,范正繼續道,“大人也知道,下官與殿下也是翰林同窗。看在下官曾與殿下同窗的面子上,打個八折唄。”
於是,范正硬是拿了個八折的廟會攤位,給了縣裡的兩家商賈,還指點了他們一回,叫他們先回去收購貨物,待得廟會時運過來,糧食之類的賣給糧鋪,其他的土酒啊、土布啊、菌子啊、山珍啊之類的,擺攤售賣,利還能再大些。
給縣裡要了個八折攤位,范正此方辭了章巡撫,回了自己的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