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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太道,“這是趕上陛下萬壽,不然也沒這個價錢的。”
秦老爺道,“這是在京城,故而價貴。珊瑚原是海外的產物,要是在泉州港,估計也就一二百兩。”
“泉州港這般便宜。”
秦老爺笑道,“我的兒,從泉州港到京城,一層一層的扒過皮,沒十倍之利,豈能售之。”
秦鳳儀道,“真是不得了,這一路到京城就能漲十倍身價。”
秦老爺哈哈一笑,“不然,咱們商賈靠什麼發財去。”
秦鳳儀原是想把珊瑚屏風送去給媳婦的,李鏡沒讓他往侯府帶,李鏡的話,“搬來搬去怪麻煩的。”李鏡過來瞧了一回,覺著甚好,就放婆家了。反正她八月就嫁過來了。至於李鏡讓秦鳳儀花銀子買珊瑚屏風的事,秦老爺秦太太是一丁點兒的意見都沒有,而且,夫妻倆與有榮焉,覺著這個媳婦娶得簡直太光宗耀祖了!看到沒,媳婦連公主娘娘都認得,這豈是一千兩銀子能比得的!不要說一個一千兩,就是一百個一千兩,也比不得媳婦這出身來往啊!
於是,秦家夫妻準備起兒子的親事愈發賣力起來!
而秦鳳儀的親事,直接掀起了陛下萬壽節前的一個小高潮!
第123章 大喜上
秦鳳儀這親事, 眼下翰林院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因為,他揣著帖子發了個遍。而且,越是臨近婚期, 譬如吃飯時、喝茶時, 還時不時的露出傻笑來, 你一問他,好吧,在想成親的事呢。
陸瑜都私下與方悅道, “阿鳳這都憋成什麼樣了啊。”
方悅笑道,“京城第一童子雞的樣兒。”
陸瑜大笑。
秦鳳儀是不曉得這些傢伙在背後笑他的事的, 他但有點空就要去發帖子, 還要確定迎親使的事,秦鳳儀安排了六個迎親使, 方悅、酈遠、程小弟, 另則還有三個庶吉士里交往比較好的,也把他們算在迎親使里去了。
秦鳳儀還親自給駱掌院送了帖子, 駱掌院道,“我事忙, 不一定有空過去, 不過,還是祝你娶得好媳婦,以後好生過日子。”
“誒!大哥你放心吧,我一準兒聽你的話!您要有空,不妨過來喝杯水酒, 我那酒都是我出生時我爹釀的,放地窖里都沒啟封過的。要是您沒空,讓大嫂子帶著侄女過去熱鬧一二,也是一樣的。”秦鳳儀頗有誠意。
駱掌院道,“你那酒送我兩壇倒罷了。”
秦鳳儀笑,“好。”
秦鳳儀這裡忙得不行,景川侯府也不得閒,李鏡大喜的日子,這是侯府嫡長女,嫁的又是秦鳳儀這位今科探花郎,而且,還這麼鬼使神差誰也不能理解的得了陛下的青眼。李家本就是大家族,親戚朋友的更是不少,李鏡這添妝禮就不知來了多少人。
原本預備的一百台的嫁妝,一下子又多出二十台來。
崔氏有著身子,這胎又是盼了好幾個盼來的,自是不敢叫她勞累。好在,李二姑娘李三姑娘也大些了,景川侯夫人帶著倆閨女,還有李老夫人指揮調度著,再有侯府這些大小管事,仍是忙得腳不沾地。但這樣的喜事,便景川侯夫人不是親娘,也願意忙活的。
景川侯夫人又不傻,秦鳳儀好了,對家族也是大有好處的。
這重新整理了嫁妝單子,景川侯夫人先給老太太看,笑道,“咱們阿鏡的嫁妝,就在公府侯門,也不薄了。”
原本那一百台的嫁妝自然是家裡早就預備好的,李老夫人主要是看添妝的這些,李老夫人笑道,“不錯不錯。這些天苦了你,介時女婿上門,叫他多給你作幾個揖。”
景川侯夫人心說,那小子甭發壞給侯爺張羅什麼瘦馬我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叫他作揖。景川侯夫人笑道,“這也是應當的。我盼她們姐妹們都這般喜慶的出嫁才好。”有李鏡打下的底子,以後自己倆閨女自然要如此例的。
李老夫人笑道,“自然是如此的。”
看過嫁妝單子,李老夫人問,“陪嫁的都有哪些個?”
景川侯夫人道,“除了阿鏡屋裡的兩個大丫環四個小丫環,這裡我又給她添了兩個丫環,另則四戶人家,有兩戶做長隨使用,另則兩戶都是莊子上的管事,索性就賞了阿鏡,以後她使著也便宜。”
李老夫人主要是見了見那兩個丫環,見一則柔媚一則妖嬈,心下就不大喜。景川侯夫人見婆婆皺眉,悄與婆婆說了,“倘是姑爺有外心,也省得外處尋去。倘姑爺沒這個心,直接把人打發了也不打緊。反正賣身契在阿鏡手裡攥著的。”
李老夫人道,“我看,阿鳳不是這樣人。”
“咱們總歸有備無患。”
李老夫人有時真不知要說這個兒媳婦什麼好,李老夫人道,“待阿縝回來,咱們再商量一下阿鏡她母親留下的嫁妝。”
景川侯夫人心下一顫,原想著李鏡嫁妝已是豐厚異常,卻是忘了元配陳氏嫁過來時,也是妝奩豐厚。以往李鏡在閨中,自不會提到亡母所遺,今李鏡出嫁,自然也當能分得一份的。
景川侯夫人反應倒也快,笑道,“這是應當的。”她倒不至於眼紅陳氏留下的妝奩,景川侯夫人嫁景川侯時那也是家族正興旺之時,她爹那會兒都封郡王了,正經算起來,景川侯夫人身上還有縣主的爵位呢。故而,景川侯夫人自己也是十里紅妝嫁過來的。她就是一想到先頭陳氏,再想到自己繼室的身份,些許不舒服罷了。
但,不舒服也沒法子了。
繼室就是繼室。
誰讓她嫁在後頭呢。
李老夫人是叫了兒子商議的,景川侯命人叫了長子長女來,李釗道,“阿鏡是要嫁人做媳婦的,母親的嫁妝,我留些念想,剩下的給阿鏡添妝吧。她多些嫁妝,也好傍身。”
李鏡道,“以後母親的香火還要大哥祭奠,再說,我嫁妝已是不少。阿鳳哥又是獨子,還怕我日子難過不成?”
最後,景川侯拿的主意,誰也別推讓了,兒女平分,一家一半。
李釗李鏡都不是會爭亡母嫁妝之人,自然就聽父親的了。
只是,這嫁妝這麼分,也得知會陳家一聲,景川侯還是請了陳舅舅過來,陳舅舅想到亡姐,難免又落了一回淚。陳舅舅這人哪,人不壞,就是太迂腐了,陳舅舅還拉了妹夫,悄悄道,“阿鏡外嫁女,得一半也太多了,三分既可啊。”
景川侯也是拿這個大舅子沒法子,耐心道,“阿釗以後自有家業承繼,他們母親的嫁妝,原就是個念想。”
既然景川侯如此堅持,陳舅舅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如此,在陳舅舅的見證下,李釗李鏡平分亡母嫁妝。
這般,在原就豐厚的嫁妝單子上再添一筆,李鏡的嫁妝簡直是豐厚至極。許多人家都打趣,“可見景川侯對這門親事何等滿意了。”甭以為父母的心就一碗水端平了,父母滿意的親事是什麼樣的辦法,父母不滿意的親事又是什麼樣的辦法。只對比一下夢裡夢外,李鏡嫁妝之天差地別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