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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秦鳳儀說得大大方方、清清楚楚,卻是聽得李家下人倒吸涼氣。縱秦鳳儀神仙玉貌,此時,李家下人心下的想法皆是:這狂妄小子,鹽商出身,竟妄想求娶咱家大姑娘!這可真是吃了狼心虎膽不成!
好吧,因著秦鳳儀生得太好,大家都不忍用更恰當的癩蛤蟆來形容於他。
秦鳳儀才不會理這些下人怎麼想,他娶李鏡,又不用徵得下人們的同意。望著李家兄妹進了侯府,秦鳳儀調撥馬頭,往淮商會館而去。
侯府占地頗廣,直占了半條街去。秦鳳儀騎馬慢行,待得出了這街,接著便是另一條寬敞道路,迎面正一對人馬,亦是馭馬而來。只觀那人簇擁著數十的小廝侍衛,便知此人身份不凡。秦鳳儀雖則紈絝,但初到帝都,頗知進退。這街面兒就不是尋常街面兒,他自然驅馬避讓。那一隊人顯然也見到了秦鳳儀一行,秦鳳儀這一身貴公子打扮先不提,只這張美至顛峰的臉,也引得那隊人一觀。擦身而過時,秦鳳儀看到了侍衛簇擁著的那人的模樣,他不由咦得一聲,倒不是這人生得奇怪。而是太像了!與他大舅兄竟有九成相像!不過,相較於大舅兄斯文俊雅的相貌,這人更多出三分雍貴、三分威儀,便是坐在馬上,也瞧出得蜂腰猿臂的好身段,相貌極是年輕,望之不過三十許人。秦鳳儀不必想也猜到這定是大舅兄家的親戚,他素無心機,當下頗感驚詫,咦了一聲。
而那與李釗酷似之人,自然也見到秦鳳儀的好模好樣。秦鳳儀的相貌,凡頭一遭相見之人,沒有不驚嘆的。便是此人,亦不例外。尤其秦鳳儀那一聲“咦”,倘“咦”的是個路人甲,估計此人理都不會理。但,“咦”出聲來的是這樣一位相貌極其出眾的少年公子,此人勒住馬,看向秦鳳儀,面色溫和,“剛聽公子發驚嘆之語,不知是何緣故?”
秦鳳儀原就是個直心腸,且是個極熱心的性子,見此人與李釗酷似,想著多半是李家親戚,不禁心生好感。秦鳳儀笑道,“沒有,我就是看閣下長得跟我李大哥好像。哦,李釗,李大哥。”
那人見秦鳳儀衣飾整齊,相貌更不必提,更兼他面上帶了些少年的天真氣,便有幾分喜歡,朗聲一笑,“原來是阿釗的朋友,如何不多坐會兒。”
秦鳳儀笑,“李大哥剛回來,今天有些冒昧,明天才好正式拜訪。”對這位酷似李釗的青年人笑了笑,秦鳳儀一拱手,“大哥,我不打擾了,有緣再見。”
那人又是一陣大笑,馭馬先行一步。
秦鳳儀也騎馬回了會館。
第41章 請安~
秦鳳儀是高高興興的回了會館休息, 至於安排房舍的事,自然已有管事來辦,他只管讓丫環把明天要穿的衣裳理出來, 明天打扮得瑞氣千條的去給老丈人請安就是。
淮揚會館裡有幾個淮揚商人在住, 秦家是淮揚大鹽商, 在商界,亦不乏名氣,也有幾人聽說過秦家過來打招呼, 問詢秦公子到京城來可是做生意的,可有需要相幫之處?秦鳳儀過來, 為的是親事, 自是大喜之事,他並不瞞著, 更不低調, 有人問,他便說了。幾個商人當下對秦公子另眼相待, 連忙請他上坐,秦鳳儀擺擺手, “幾位叔伯只管坐, 我明天去給岳父請安。說來,還沒見過岳父呢,聽說他頗是威嚴,小侄這心裡,還怪緊張的。”
倘不是秦鳳儀這般相貌, 穿戴亦是不俗,何況,秦家大管事,有人是認得的。不然,人聽他這話,只得當他吹牛哪。不過,秦鳳儀玉貌仙容,有揚州城的商人知曉這位鳳凰公子的名氣,想著,大約是千金小姐也過不了鳳凰公子這美人關,說不得便以身相許了。
秦鳳儀這樁親事,當真讓諸商賈羨慕。想一想,景川侯府的大小姐,哪怕是個庶女,哪怕是個無鹽,就憑這出身這門第,也值啦!
秦鳳儀不曉得這些人竟然肚子裡這樣琢磨他家阿鏡妹妹,酒過三巡,秦鳳儀便順勢打聽起這城內房舍來。在會館住的,一般不是什麼大商家,在帝都城,他們也沒有置產,不過,商賈消息靈通,當下便有人說了處官員的宅子,離侯府不遠,四進的園子,極好的地段,這家子是出租的,只是租金貴了些,對房客也挑剔。不過,秦公子人品不俗,倒是可去試試。租宅子的銀錢,自然不在秦鳳儀眼裡。秦鳳儀只打聽地段,聽說與侯府離得不滿,秦鳳儀心下便有幾分滿意,想著讓二管事明天去瞧瞧,要是合適,便租下來。他們搬過去,也方便與岳家親近。
幾位商賈都給秦鳳儀留了自己的帖子,還有一位介紹宅子的說明天帶著秦家二管事去看宅子,算是幫人幫到底了。
當夜,秦鳳儀吃好睡好,還做了場好夢,不曉得夢到什麼喜事,第二天瓊花還說呢,“大爺昨夜一會兒說,一會兒笑的,做什麼好夢了。”
秦鳳儀想了想,笑,“記不得了,不過,一定是個好夢,我早上醒來只覺心下歡喜。”
桃花捧來溫水,笑道,“人逢喜事,必有先兆,這就是好兆頭。”
兩個丫環服侍著秦鳳儀梳洗整齊,待用過早飯,秦鳳儀換上新衣,便拎著禮物,騎著駿馬往岳家去了。結果,人家門兒都沒叫他進,門房原本準備了一篇的狠話,但對著秦鳳儀的臉,硬只憋出一句,“侯爺說了,不准姓秦的進門。公子,您還是回吧,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您別讓小的為難。”
秦鳳儀道,“我又不去找你們侯爺,我來尋你家公子。”
“那也不成。”
秦鳳儀想了想,丟給門房一塊銀錠,道,“我豈會讓你們為難。”轉身走了。
留下門房手裡撫摸著銀錠,心下倒覺著,這位秦公子雖則是鹽商出身,倒也與尋常商賈頗有不同之處。
大管事孫漁都有些替自家大爺擔憂,李家這樣,是明擺著沒的談的。秦鳳儀道,“無妨,咱們去兵部。岳父在兵部當差。”
孫漁連忙道,“大爺,兵部乃重地,怕咱們不好進。”
秦鳳儀道,“我自有法子。”
甭看秦鳳儀沒什麼學問,他法子有的是。而且,常人想不出來的法子,他能想出來,他非但能想出來,他還敢幹,半點兒不覺丟人。
譬如,到了兵部門口,門口有兵丁守著,沒有腰牌或是公文函件,再進不去的。秦鳳儀就有法子,他讓孫漁管事帶著侍衛在遠處等他,他到兵部門口站著去,自身顏值高,在兵部門口站一時,不必他開口,就有人來問他,“小公子怎麼在此枯站,在等誰不是?”
秦鳳儀見此人年不過三十出頭,生得也眉目清秀,而且,一身的官服,雖則他認不出是幾品,但這肯定是官服無疑。秦鳳儀便一幅拿不定主意的模樣,“我來找我爹。”
“唉喲,令尊在兵部當差哪,不知是哪位?”這小孩兒可俊,不知是誰家的孩子,倒是有些眼生。
秦鳳儀道,“他叫景川侯。”
這人嚇一跳,眼珠子險沒瞪出來,盯著秦鳳儀片刻,見他一身衣裳皆是上等衣料,身上穿戴佩飾無不精緻,委實不像個騙子,此人思量片刻,“景川侯家沒你這一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