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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鳳儀拍兒子屁股一記,“香!”
“祖父那裡的薔薇水。”大陽得意洋洋的同他爹顯擺道。
秦鳳儀惡狠狠的在心裡回肥兒子一句:香個屁!
大陽今日玩兒的很高興,非但參加了獻俘大典,雖然他不是很明白這是個什麼差使,但是覺著很榮幸啦。還跟祖父一起在大池子洗了澡,吃了晚飯,大陽心下覺著可歡喜了。
殊不知,他今日還是京城無數權貴心中的小焦點呢。不知多少人深夜無眠的分析著大陽被景安帝抱下御輦的舉動呢。
連平琳棒瘡尚未大好,都扶腰跟他爹說呢,“陛下頗愛鎮南長子。”
平郡王一聽這話,險沒再給這兒子一頓。平郡王冷冷道,“我有孫十人,都是我的骨肉,怎麼,我愛哪個不愛哪個,是不是還要經過你們的同意!”
平琳見他爹又要發飆,當下不敢再多言。
第345章 補償
平郡王真是氣死了。
還是給親兒子氣死的!
這要不是平嵐剛剛回家, 平郡王還得再給平琳來一頓, 或者乾脆打死這個不肖子算了!平嵐攔著祖父,將祖父勸回房休息, 平郡王道, “去書房說話!”
平郡王直嘆氣, “不曉得是不是前世不修, 才修來這等不省心的孽障。”
平嵐道,“不如給四叔尋個外差。”
平郡王道,“在京城,起碼有我看著,到了外頭, 他還不成了沒籠頭的馬,還不曉得干出什麼事來。”
平嵐是剛自北疆而回, 親自倒了盞茶給祖父, 勸道,“祖父暫且息怒,四叔如今在家養傷,何況, 哎, 要我說, 陛下正值盛年, 不要說四叔存的那心,就是大殿下為陛下疏遠,怕也是因此心之過了。”
平郡王嘆道, “陛下不是這等心胸狹隘之人,皇子對大位有想頭,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身為皇子,哪個不想呢。想,是正常的!陛下心裡有數!但,不能發昏哪!”重重的一掌擊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平郡王道,“只要是用心當差,陛下看得見。焉何要放著正路不走,偏要動些小人心思。你不曉得,這回,他們犯了大忌諱!”平郡王把大皇子說的易封地的餿主意說了。
平嵐不禁面色一凜,“大殿下如何會動這樣的心思?”
“哼!”平郡王冷冷一哼,復道,“簡直混帳至極!”
平嵐便知四叔這頓打由何而來了。
平郡王道,“南夷那地界兒,向來為百官所棄,以往,便是讓誰去南夷做官,人都不願的。陛下將南夷封給鎮南王,這才三年,南夷已是大變樣,鎮南王生生的建了一座新城,而且,沒用朝廷一兩銀子,你想想,這是何等樣的才幹。如今,連一向不願臣服的土人,也都下山為鎮南王所用,桂信二州,素為山蠻所據,今鎮南王徵信州,大勝而歸,活捉山蠻左親王,獻俘太廟,便有人沉不住氣,想給鎮南王換個封地,真是發的好個白日夢!”
至今說起來,平郡王猶是怒色不減,“南夷現在的攤子,不要說鎮南王肯不肯交,就是交出來,朝中誰人敢接,誰人能接!大殿下也是耳根子軟,如何就聽信這樣的饞言?你回來的晚了些,不知當時的針鋒相對。”
平嵐雖未見到,但想一想秦鳳儀與大皇子的性情,不由道,“大殿下從來都是眾星捧月的長大,鎮南王可也不是吃素的。”
“豈止不吃素啊。”平郡王道,“你與鎮南王素來交好,這番回京,不妨一見。”
平嵐苦笑,“他那張嘴,怕是沒什麼好話的。”
平郡王端起茶呷一口,贊道,“說來,鎮南王真是天縱英才啊。”
平嵐未料到祖父對鎮南王的評價如此之高,平郡王道,“別看鎮南王平日裡不拘小節,正經大事上一點兒不含糊。他本文官出身,此次徵信州大勝,你知道是誰帶的兵嗎?”
平嵐眉心一動,“不會是鎮南王吧?”
“就是鳳殿下親自領兵,也是他的計謀,方能在半月內大破信州。”因孫子是剛回來,平郡王將徵信州的一些細節同孫子說了,平郡王不吝讚美,“你想想,第一次帶兵的人,等閒不要說用計了,就是把兵帶過去,強攻城,能把城攻下來,這便是已有領兵之才了。此次信州之戰,不過半月,便奪了信州。這攻城不比守城啊,攻城難,守城易。還有個不開眼的文官說是信州容易打,故而鳳殿下打得快,你說說,何其無知。”
平嵐想了想,“鳳殿下的性子,不像好武的。以往覺著,他還有些嬌寵,如何就親自領兵了?”
“這也簡單。”平郡王雖未至南夷,卻是成名老將,南夷戰事,一猜便中七分,平郡王道,“南夷本地兵馬有限,鳳殿下的親衛兵,也只有一萬。他收攏了不少土兵,徵信州必然要用到土兵的,土人與朝廷兵馬,不見得多融洽,自然要殿下親自領兵,主持大局。”
平嵐亦是極明敏之人,不禁道,“記得七八年前,他初來京城,為提親事,就頗不與常人同。如今他能不懼危難,親自領兵,此番大勝,南夷兵將歸心!”平嵐在軍中,深知軍中事。不要以為你官職高,將士們便會服你的。軍中將士只會服一種人,並不是比他們官高之人,而是能征善戰之士!秦鳳儀親自領兵,得此大勝,自然軍中兵將咸服。此一舉,收盡南夷將士之心!
平郡王亦是感慨道,“這幾年,雖則鳳殿下遠去南夷,南夷的消息可是不少。當年,他就藩時,多少人以為,他此去南夷,怕就此終老南夷了。短短三年,已有獻土之功。陛下雖則少贊鎮南王,可誰有這樣的兒子能不高興呢。你瞧瞧你四叔,陛下不過是抱了鎮南王世子下御輦,他就跟火燒了尾巴似的。”
平嵐道,“鎮南王大功還朝,陛下親近孫子,也是人之常情。”
“他要有你一半的明白,我能多活二十年。”平郡王道,“我就擔心,鎮南王會疑心咱們平家要謀南夷之功。”
平嵐已是明曉祖父之擔憂,大皇子出的這個昏招,顯然與他四叔脫不開干係。而南夷情勢,徵信州之後,依秦鳳儀的性子,必然要再征桂州,徹底掌握南夷之地。大皇子要給秦鳳儀換封地,那麼,接下來的桂州之戰要怎麼打,要誰接手?依四叔的眼光,怕定是許下大皇子平家人平桂地之事的。平嵐心下暗凜,四叔行事何其糊塗,平家在北面經營日久,已是烈火澆油、鮮花著錦之勢,焉何還要謀南夷之地?且南夷之地已是鎮南王之禁臠,焉容他人覬覦!
平嵐暗自抱怨平琳糊塗,心下思量片刻,卻是道,“鳳殿下一向聰明,極富眼光,應該不會誤會咱家。不過,此事還是要與他解釋一二的。”
“就是這話。”
平嵐與秦鳳儀是有交情的,故而,秦鳳儀那裡,他倒並不太過擔憂。平嵐擔心的是景安帝,會不會誤會平家。待平嵐說出心中憂慮,平郡王道,“陛下那裡,我已解釋過了。”何況,當時大皇子此話一出,第一個反駁的不是秦鳳儀,而是平郡王,這便大大避免了平家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