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頁
“這是我的疏忽啊。”秦鳳儀與張羿道,“聽說先時朝廷征陝甘,我岳父就負責斥侯營,聽說當年景川侯之爵原非世襲罔替之爵,皆因岳父主持斥侯之事,在戰時立下大功,後來論功行賞,由尋常侯爵升為世襲之爵。張大哥,我想著,能不能組建斥侯營?”
張羿道,“這倒不是不可,只是殿下說的那種斥侯營,並非一日之功。”
“無妨無妨,咱們先慢慢做著嘛。”秦鳳儀欠缺經驗,但他這人,一向很有想法,他也就聽人說起過一回他岳父曾經主持斥侯營,然後,就按著他聽說的事兒,就能叫張羿也組建斥侯營。秦鳳儀還道,“我又給張大哥你弄了點兒兵。”
張羿眼睛一亮,“在哪裡?”
“大牢里關著呢。”秦鳳儀笑嘻嘻地,“我想好了,你說牢里那些個人,每天給吃給喝的,還啥都不干。不如拉出來訓練訓練,明年征山蠻也用得上啊。”
張羿雖有些驚訝,不過,他並非拘泥之人,聽秦鳳儀這樣一說,張羿道,“殿下說的是。”
“我跟老章說好了,你去牢里挑吧,覺著順眼的就挑出來,不順眼的依舊讓他們坐大牢去便是。”秦鳳儀與張羿道,“斥侯營那事兒,張大哥你先琢磨琢磨,這事雖不急,總得有幾年才成氣侯,但眼下咱們得開始想了。”
張羿正色領命。
秦鳳儀把斥侯營的事交待給張羿,又給張羿籌備了些人馬,往潘將軍麾下、土人軍中各遛達了一回,到傍晚方回了府。
秦鳳儀覺著斥侯營這事兒自己辦得很不錯,還跟媳婦顯擺了一回。李鏡只笑不語,道,“我有正事與你商量。”
“什麼事?”
“陛下萬壽就要到了,該送壽禮了。”
秦鳳儀半躺榻上,摟著肥兒子道,“去歲怎麼辦的,今年還怎麼辦就是。”
李鏡道,“瓜果我都準備好了,我想著,這織造局自去歲開始張羅,如今也有些模樣了。當初說好三成利的,先時沒收入時還罷,如今這有了收入,不好拖欠,豈不顯得咱們沒信用。不如就把這一年多的紅利給陛下送去吧。總歸是陛下的,也省得咱們再花銀子置壽禮。”
秦鳳儀道,“我正想著明年出兵山蠻,糧草兵械哪個不用錢,你就又要給我往外揚,真箇敗家媳婦。是不是,大陽?”
大陽一向是他爹的小馬屁精,見他爹問他,懂不懂的,大陽就跟著學,嗓亮的一嗓了,“是!”
“是個屁啊是!”李鏡斥大陽一句,對秦鳳儀道,“就當你應了啊。”
“應吧應吧。”秦鳳儀嘴上應了,實際上根本沒跟方悅提,後來氣得李鏡,自己找方悅說的這事。方悅調撥銀子時還是跟秦鳳儀提了一句,秦鳳儀問了回數目,立刻心疼的了不得,說方悅,“真是笨,她跟你說你就應啊,你就不會裝個聾。”只當沒聽到。只要方悅不拿銀子,他媳婦弄不出銀子來的。
方悅氣地,“你怎麼不去裝個聾啊!”自己個兒怕媳婦,還說別人笨。
“算了算了,給吧。”哎,要說方悅念書是一把好手,管錢也很會管錢,就是為人不大機伶。
秦鳳儀每想到白白給出那些個銀錢,心疼的好幾宿沒睡好,還跟媳婦叨叨,“你這不僅是敗的咱們的銀子,這是咱大陽的銀子啊。”
大陽在一邊兒,奶聲奶氣學他爹的口氣,“大陽的銀子啊~”
李鏡真是煩死這父子倆了,想著下一胎必要生個閨女才好!
秦鳳儀有多心疼,景安帝收到這份壽禮時就有多麼的舒暢,這幾車果子便不提了,南夷的果子的確味道不錯。景安帝看中的更是織造局的三成紅利,景安帝倒不是沒見過銀子的人,而且,這三成紅利雖不少,也沒有多到令景安帝震驚的地步。不過,景安帝稍一推測就知道現下秦鳳儀的海上生意做得多麼的順風順水了。尤其聽說今歲那鳳凰茶在京城揚名,不少人去南夷買茶園,多是空著手回來的。想想這些傻蛋,憑秦鳳儀的精明,能把茶園留給他們買?
景安帝搖頭一笑,令馬公公將這些銀子收歸內庫。
如今南夷收成尚可,那麼,接下來,秦鳳儀是繼續休養生息,還是另有打算呢?握著硃砂筆,景安帝陷入沉思。
第327章 瑞和郡主
景安帝的萬壽依舊熱鬧無比, 今次秦鳳儀依舊是送了八車時令水果給景安帝賀壽, 余者再無其他,頗是令人瞠目結舌。尤其, 去歲好歹還有卻山蠻之功, 今朝卻只是水果, 可見鎮南王對今上的態度了。見鎮南王賀禮如此, 大皇子更是使出十成十的孝心,將為父皇準備的賀禮弄的花團錦簇,極是出彩。
皇家素來有個顯擺脾氣,似景安帝吧,每年過壽都會帶著親近的宗室來欣賞兒子們送的壽禮, 以顯示父慈子孝。今年亦不例外,大家紛紛贊諸皇子所獻, 當然, 愉親王也不忘說一句,“南夷的蜜橘味兒很不錯。”
“是啊,要論這些水果,還是南地的好。”壽王也附和一聲。
景安帝點點頭, 道, “鎮南王素來愛這些瓜果, 把他封到南夷, 的確合適。每年朕萬壽節這些果子,都不必內務府格外採買了。”心下卻是可惜不好將三成紅利往外顯擺一二。
壽王見景安帝這般,心說, 陛下還真是心寬。
壽王私下與愉王叔說起話來,還說過秦鳳儀送壽禮之事,壽王道,“鳳儀心裡必然是有些個委屈的,可自他封鎮南夷,一向是要什麼給什麼,陛下也未虧待他。陛下萬壽的日子,只送些瓜果,陛下心裡沒什麼,咱們一家子,都知他的性情,可落在外臣眼裡,只怕要有人多嘴了。”壽王是好意,景安帝萬壽節,哪個皇子藩王不是挖空心思的送重禮,秦鳳儀還是幾車瓜果,這也忒薄了些。
“有什麼法子,他那性子,誰能勸得動。”愉親王說來也是愁,又道,“這剛建了新城搬進去,想來他在南夷也艱難。”
想到秦鳳儀封藩在南夷,雖則聽聞現下南夷已是舊貌煥新顏,不過,對於一輩子生活的天子之都的愉王壽王,他們都是見過南夷土人族長的,實在想像不出南夷好能好到哪兒去。再加上秦鳳儀這臭脾氣,更是叫人愁的慌。
秦鳳儀完全不曉得還有人在為他發愁,秦鳳儀眼下一有空就去各軍營巡視,躊躇滿志,就等著發兵信州了。當然,想發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戰前準備便非小事,眼下,除了屯積糧草藥材,便是籌備軍備。同時,與以往有大事與媳婦商量不同,秦鳳儀還時常把些公文、文書之類要批的政務給媳婦看,秦鳳儀尋思著,發兵信州他必是要親自帶兵。屆時鳳凰城的事,雖有趙長史,可倘有要緊事,還是得讓媳婦心裡有個數才行。
秦鳳儀心裡覺著怪對不住媳婦的,摸著媳婦已經顯懷的肚皮道,“懷大陽的時候,咱們也沒這麼忙,如今懷著咱們閨女,卻是要這般操勞。”
李鏡放下一卷公文,笑道,“這有什麼操勞的,無非是些瑣事,成天閒著又有什麼意思。”李鏡不覺著操勞,她這樣的性子,倒並不是說愛抓尖攬權,只是生來有這樣的才幹,閒著未免可惜。李鏡從不覺著自己是享清福的脾氣,只看她能鼓勵秦鳳儀去兼任大將軍,便知李鏡絕不是尋常婦人的小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