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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朋友?”
“一個女人。”秦鳳儀輕蔑的看這小崽子一眼,道,“能在女人手下過十招,就算你們贏!文武各三場,就請宗學的先生們給做個裁判,如何?不敢比,你們就滾,要不就老實的回去念書!”
秦鳳儀把這些小崽子們徹底收拾服氣,然後,又讓嚴大姐出了回大名兒。現在宗室里都開始流傳著嚴大姐武功蓋世的傳說了,而且,宗室這些小崽子們對秦鳳儀依舊是懼大於敬,但對嚴大姐,那是敬仰的不得了。嚴大姐那颯爽的英姿,那冷峻的氣質,那高不可及的武功,在很久很久以後,都令嚴大姐在宗室中有著一種很特殊的地位。
宗室的事告一段落,李鏡出了月子,就到了搬家的日子,秦家就都搬到愉親王府去住了。愉王妃看著兒子媳婦孫子,簡直就是舒心的了不得。現在愉王妃找著新活兒了,就是幫著兒媳婦帶孫子大陽,要不是大陽非親娘的奶不吃,挑嘴挑的不成,愉王妃那模樣,都有心留大陽在身邊兒養活了。秦鳳儀倒沒什麼意見,反正孩子也是要嬤嬤們帶的,愉王妃這也是祖母,沒個不細緻的。
秦鳳儀也親自去了他爹娘的住處,也是一處寬敞的院落,服侍的都是以前家裡的老人,秦鳳儀還是比較放心的。剛搬好家,就是大陽的滿月酒。
秦鳳儀還感慨道,“這孩子,果然是滿月就大變樣了,看咱大陽,也白嫩了,雙眼皮也長出來了,眉宇間還真有點兒像我了。”不過,秦鳳儀越看兒子越是鬱悶,“怎麼這鼻樑有些像岳父啊。”
愉王妃直笑,“男孩兒多有似母親的,而女孩兒,多似父親,阿陽還是像你多些,就是這鼻樑像媳婦,媳婦又生得似景川侯,阿陽自是有些像外公了。”
秦鳳儀輕輕的刮阿陽的鼻樑一下,“小臭臭,你可要多向你爹長啊,你爹才是天下第一俊。”直把愉王妃逗的了不得,愉王妃還問李鏡,“怎麼管咱們叫小臭臭啊。”
李鏡道,“有一回阿陽不小心拉了,可是把他臭著了。”
愉王妃笑道,“孩子家,難免的。”
秦鳳儀道,“母妃不知道有多臭,臭得我第二天都吃不下飯去。”
愉王妃都覺著,多了秦鳳儀一家三口,整個府里都鮮活的了不得。
大陽的滿月酒自不消說,比秦鳳儀的生辰宴還要更熱鬧三分。只是,李欽春闈落榜,難免有些鬱悶,好在,他還年輕,便是鬱悶也有限。不知李欽是不是到了想成親的年紀,見著阿陽喜歡的了不得,還學著抱了抱。
秦鳳儀還在景川侯身邊嘀咕呢,“以前還看不出來,大陽這鼻樑,跟岳父一模一樣。”
景川侯正色道,“像我怎麼了?”
“好!好得不得了~”秦鳳儀連忙拍岳父馬屁,景川侯唇角一翹,看到外孫這相貌越長越似秦鳳儀,心下都暗暗擔憂,想著外孫可千萬別像這小子的性子才好啊。
於是,就大陽的相貌,翁婿倆彼此互相心下吐槽了一回。大陽滿月酒後,李鏡這齣了月子的,也就能出門走動了,時久沒回娘家,李鏡便回了趟娘家。她這娘家離的近,與愉王妃說了一聲,李鏡就回去了。
娘家人見著李鏡回來,也自高興,一家子在一處說了半日話,午飯後,李鏡就在祖母這裡歇的。李鏡打發了下人,讓祖母的心腹嬤嬤守著門口,方說了心裡的事。李老夫人還說呢,“什麼事這樣的鄭重?”既是要緊事,為何早上來的時候不說,等到這會兒才說?
李鏡一向沉得住氣,溫聲道,“這事,雖要緊些,卻不是很急。”
“什麼事?”李老夫人又問了一遍。
李鏡輕聲道,“我生阿陽那天,太太見到阿陽的胎記後,就懷疑婆家的血統了。這事,祖母自然知道。相公與我說了他進宮的事,那天,父親也在宮裡。我聽相公說了滴血驗親之事,相公說,有侍衛取了他一滴血,就端著碗去了隔間,然後,就說他是愉親王之後。”李鏡盯著祖母的眼睛,清晰的看到祖母眼中的震驚,李鏡輕聲道,“那麼,是另一位?”
李老夫人未答反問,“你怎麼知道?”
“那天我生阿陽,相公本就焦急牽掛,結果,宮裡又出了他身世的事。當天的事太多太亂,他可能是被震驚的沒有多想。可我是在京城長大的,這些年,未聞有‘青龍胎記’的皇孫降生,去歲,小皇孫降生時有‘青龍胎記’之喜,陛下就欣喜至極。若相公是宗室之後,陛下怎肯如現在這般重用於他?何況,愉王夫婦只見喜色,不見憂愁。倘是自己血脈有太祖胎記,那麼,愉王的反應,應該是既喜且憂才對。”
李鏡看向祖母,道,“我今日過來,就是想問祖母一句,相公的生母,到底是誰?”
第255章 賞賜
這裡其實還有個問題, 那就是李老夫人特別想問, 還問出口的,“阿鳳的生母, 就是秦太太。”
“不。”李鏡淡然篤定, “如果相公的生母是母親, 按照我對相公生父的推測, 那麼,母親也是侍奉過陛下的人,現在的母妃不會忽視她至此。母妃對待母親的態度,不像對待一位侍奉過陛下的宮人,更像是對待下人。所以, 當初,母親的話也只說了一半的實情, 她並不是相公的生母。”
李老夫人露出淡淡的倦色, 道,“你不要來問我,我也不曉得。”
李鏡閃過無數的震驚詫異、甚至一絲不可名狀的悲傷,她輕聲道, “我已經知道了。”縱是皇子, 哪怕是在民間長大, 又有什麼不能認的?何需直接就要記在愉親王名下。宮裡不是沒有庶出的皇子!能讓宮裡如此諱莫如深的,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秦鳳儀的出身, 更在皇長子之上!他並不是一位庶出的皇子,而是一位嫡出的皇子,而能在皇長子身份之上的,也唯有一個可能——
只是,李鏡百思不能其解,“那位娘娘,不是在陛下登基前就過逝了麼?如果相公是那位娘娘所出,焉何會在流落民間?”
“這些事,不過舊事。”李老夫人道,“阿鏡啊,當下要緊的事,是你們如何平安的活下來。”
李鏡顯然早在月子裡把這件事思量清楚了,她原也只是推斷丈夫是皇子,但沒想到,還有個更要命的身份,李鏡道,“眼下陛下還年輕,在這京城,誰在這個時候先動,誰就輸了。”
李老夫人道,“這件事,暫不要告訴阿鳳,他那性子,若是知道他親生母親的事,斷然是忍不住的。”
李鏡長長的嘆了口氣。
李鏡回家時已是傍晚,她是等父親回家後,母女倆秘談之後,才回的王府。
愉王妃還說呢,“如何現在才回來,阿陽盼你盼的,小腦袋一直望著門口呢。”
李鏡忙接過兒子,笑道,“跟祖母說話說久了,一時忘了時辰,見我父親落衙,才曉得都傍晚了,我連忙回來了。”見兒子一直在她胸前拱啊拱的,李鏡拍小屁股兩下,“母妃,我去裡間給阿陽餵奶了。”